趁乐思微怔之际，苏妲己凤眼微眯，乍看现出一双狐狸眼睛的原形。
长尾自她身后扫出，紧紧缠住眼前自称女娲娘娘的人的身体。
浓厚妖气侵袭，乐思周遭伪装的仙气霎时散去，露出本来面目。
乐思追究自己穿帮的原因，果然还是她阅历太少、段位太低了。
苏妲己先是一愣，随机了悟：“申公豹，你胆大包天，竟敢假扮女娲娘娘，不怕遭到天罚吗？”
乐思反应迅速，下意识就甩锅：“我可没说过我是女娲娘娘，是你突然下跪，说些奇奇怪怪的。”
苏妲己冷笑：“这话你自己信吗？”
谎言很蹩脚，但架不住乐思理直气壮：“我确实没说过，我连女娲两个字都没提到，你亲耳所闻，不能冤枉我。”
苏妲己仿佛下一刻便要露出狐狸獠牙，喝道：“休要强词夺理。”
乐思与苏妲己对视半晌，对方气势逼人，她最后似是认输般，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是故意的。”
苏妲己这才收起锋芒，面色依然冷冷地问她：“说吧，你意欲何为？”
乐思委屈：“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让妲己姐姐对我好一点，人家是个乖宝宝，不懂为什么妲己姐姐不喜欢我。”
苏妲己这回是真的彻底迷惑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乐思抱住将自己圈起来的狐狸尾巴，毛茸茸的，特别柔软。
“妲己姐姐，我和你都是为了伐纣才来到这里，为什么不携手同心呢？”
苏妲己瞥她，嗤道：“大王如此信任你，你也说得出这种话。”
乐思眨眨眼：“姐姐怎么这么说，你不也是奉女娲娘娘之命，到这后宫之中来惑乱君心的吗？”
苏妲己：“……”
她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吞吐小会儿才道：“是又如何？”
乐思高兴地说：“那就是了，既然是同道中人，我们应该一起共事才对，妲己姐姐就不要与我生疏了，好不好？”
“……”苏妲己默了默，良久，她隐忍道：“你先放开我的尾巴。”
狐狸毛都要被你薅秃了！
乐思手上动作一顿，笑嘻嘻地说：“好。”最后摸了一把才放开。
苏妲己轻哼一声，将尾巴唰地抽回去，不动声色地揉了一揉。
这一小动作丝毫不差地落入乐思眼中，她笑着跳到苏妲己面前，龇牙笑道：“妲己姐姐，你这是答应了吗？”
苏妲己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侧身想避开她的手，却还是被挽住，语气不好道：“不要总这样笑，以为自己笑得单纯无害，实则傻里傻气，无半点风情。”
“啊？”乐思难以置信，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和嘴唇。
不会吧，她这么聪明，怎么会笑得很傻呢？难道不可爱吗？
这么想着，乐思又试着咧嘴笑了几下，边‘笑’边问：“妲己姐姐，这样笑有看着聪明些吗？这样呢？这样？”
苏妲己看得目瞪口呆。
她将胳膊从乐思手中抽了出来，鄙夷道：“你该不会连怎么笑都不知道吧？千年修得人形，竟不会人的情态。”
乐思：“……”
其实，她是真的人类。
苏妲己微微撩起轻纱，侧过身只露一半的脸，眼波流转，唇角扬起勾人的弧度，顾盼生辉。
她吐字如珠：“这才是笑。”
“哇。”乐思双眼发光，急忙问她：“那是什么？快教教我。”
苏妲己纤细手指绕弄青丝，傲睨乐思一眼，笑道：“此乃媚术，是我狐族秘法，你一个山中野豹如何能学？”
“我为何不能学？我的天赋之一就是学习，没什么是我学不会的。”
苏妲己摇头：“纵使你学会又如何？你我若是完成伐纣大任，早晚位列仙班，学了最终也只是禁术？”
乐思才不管这些：“不嘛，我就要学，妲己姐姐，你教教我吧，不然你想要什么，我找来跟你换。”
苏妲己暗笑，面上依然油盐不进，拒绝了乐思：“我什么都不缺。”
乐思想了想，问她：“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教我？”
苏妲己这才看向她，试探地问道：“我说什么你都听？”
乐思犹豫了下，最后点点头：“嗯，只要跟我的任务不冲突，那就行。”
苏妲己以为她说的是伐纣封神的任务，便不屑道：“这能有何冲突。”
“我没别的要求，只一点，往后我让你离大王多远，你便离他多远，不得违抗，大王与你说的，要一字不漏地告知我，你要同大王见面，必须先见我，由我决定是让人转述，还是许可你亲自说与大王听……明白吗？”
乐思皱了皱眉。
这是一点？
起码有三点吧！
苏妲己以为乐思不肯，神情发狠道：“你若不答应，往后便不用再找我，也不要期许我能给你好脸色，至于教你媚术，更是没门儿。”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乐思赶紧拉住她：“我答应。”
苏妲己这才缓了神色，笑得温柔迷人，执起乐思的手，轻拍两下，嗓音比往日对她的甜上几分：“这就对了。”
乐思嘿嘿一笑：“那媚术……”
苏妲己收回手，优雅地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天色已晚，我困了，这媚术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改日再教你。”
乐思不笑了，默默看着她。
苏妲己一怔：“别用那哀怨的眼神瞧我，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只是驻颜术需要保持四个时辰的睡眠，为了这张美丽的人脸日后能够己用，我可是煞费苦心，你可不要害我前功尽弃。”
乐思豁然开朗：“那妲己姐姐快去睡美容觉吧，我明日再来找你。”
“美容觉？”苏妲己琢磨着，惊喜道：“我喜欢这个词，你还挺有才华的。”
乐思干笑道：“这就不用夸我了。”
这词也不是她发明的，是现代看来的，因为这个被夸，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她毫无成就感。
苏妲己以为她是谦虚，嘲笑她：“别的没学，倒学会了人类的虚伪。”
乐思：“……”随你怎么想。
“行了，今日到此为止，再聊下去，大王都该醒了。”苏妲己吸了口气，不耐地朝乐思挥手。
“你快回自己的国师官邸去，莫要在此徘徊，若是让大王发现了你，你就不要妄想我会教你了。”
“哦，妲己姐姐晚安。”乐思乖乖道别。
苏妲己又听到一个新词，多看了乐思几眼，然后笑着回她：“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