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蝴蝶翩飞的季节,这座原先不分四季的冰城,如今也有了枯木逢春草长莺飞,只是却再也见不到那个在纷扬大雪里,依旧穿着单薄白衣的公子了。
不知从何处飘下的花瓣,带来一阵馥郁的甜蜜香味儿,高楼下热闹哄哄的人群此刻都仰着头,高举双手,争相抢夺那花瓣雨里的一只大红绣花球。
人群外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双手抱在胸前,表情动人地看着混在人群中正使着无耻法术的某人。
眼看那绣花球就要到手,男人突然解开抱臂的手,手一探,那绣花球就乖乖地落在了他的手中,显然下一刻就会被化为齑粉。
“三哥!手下留球!!”
只见一个扎着长长发辫的妙龄少女风一阵地窜了过来,一把抢过南飞珝手中的球花球,双手抱在怀里,大呼了几口气道:“还好还好,再晚一步,花烛哥哥怕是真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南飞珝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心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几块破木头就被收买了,成天就知道花烛哥哥长花烛哥哥短的,他这个亲哥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没影了。
“小楠啊,”风长烟双手拢在袖中里走来,轻叹了口气道,“娶妻这事儿是不是也得有个年纪先后呀?你看风叔这都一大把年纪了,是不是该让叔先……”
眼见才将到手得绣花球岌岌可危,南小楠赶紧把球护到了身后,买了个甜笑道:“风叔,您这打光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得好几千年了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嘛。”
说着凑到风长烟的耳边小声道:“要不我再给俺三哥下剂猛/药,变成姑娘怎么样?”
南飞珝:“……”
三人并行于大街上,往天玄的方向走去,风长烟道:“你那花烛哥哥今天相亲又黄了吗?”
“可不是,”南小楠边走边抛玩着手里的绣花球,说道,“这都相了多少回亲了,就没一次能成功的,上回好不容易能有个姐姐不嫌弃他的抠门,结果倒好,都要洞房花烛夜了,却偏偏因为那花烛灯芯是一根还是两根而闹掰了。”
风长烟听的哈哈大笑。
南小楠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说这洞房花烛的灯芯是两根不就是为了图个吉利,寓意成双成对嘛,干嘛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一根灯芯找毛病?唉,可怜那个姐姐跑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呢。”
“这小子有点意思。”风长烟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风叔,你那春日上新的“颜如玉之痴心人”面膜研究的怎么样了?再晚点就该成夏日限定了。”南小楠道。
“快了快了,”风长烟突然仰天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北夜那家伙会不会来买上一盒。”
青石板路,竹影绰绰。
蝶样梗花大门的门槛边坐着一个男子,双手抱着一把剑,头靠在门上,轻轻歪向一边,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往上弯着,似乎在做着什么美好的梦。
忽而一阵微风拂过,吹下一片竹叶,轻轻划过男子的脸庞,悠悠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公子,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周牧睁开眼,早已褪去稚气的脸庞却仍像个少年一样,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兴奋神色。
可影影绰绰的竹林里,却不见那个熟悉的人影。
“门主,夜里寒凉,”身后的婢女为他披上了风衣,说道,“您早些进屋歇息吧。”
周牧抬手轻轻扬了扬,示退了婢女,转身继续坐在门槛边,可才将坐下,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女孩音:“花烛哥哥!”
他轻轻笑了笑,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朵才将做好的木雕太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