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经年累月的遭受着风蚀,就连地面都土砾化了,草木绝迹,没有一丁点生机。陈铮寻遍数里方圆,也只找到一棵沙树,连根斩断抗了回来。
祁瑜先一步回来,正对着一只类羊兽剥皮放血,清理内脏。看到陈铮抗了一棵树回来,瞠目结舌,低呼道:“大哥怎的抗回来一棵树?”
“此地是个风口,方圆十几里只找到这一棵树,索性连根斩断。”
祁瑜无语,继续自己的剥皮大业。
陈铮看着稀奇,他走遍十里之内,除了一棵对什么都没有找到,祁瑜回来的比他早,竟然猎了一只羊兽。
没有见过这种野兽,其型似羊,估且这么称呼。
“这是沙羚,西域大漠中最常见的一种野味,没想到在这里也有。咱们今晚有口福了,据说沙羚的肉质极美,我只是听说过还没有吃过呢。”
祁瑜边说边摇头惋惜道:“可惜,咱们没有调料,不然就更加美味了!”
就在二人剥皮生火,烤制沙羚时,距离他们几十里外,一群男女狼狈不堪的往白头山方向急弛。
与陈铮以及这群人呈三角形,另一队彪悍的人马,同样沿着另一条路向着白头山不断接近。
将近傍晚,风势小了许多。
一堆篝火,两人围坐,火上架着一只略显焦黄的沙羚。
陈铮盘膝而坐,眼皮微垂,不知是在打瞌睡还是在闭目入定。另一边,祁瑜翻动着火架上的沙羚,不断的吞咽的口水,偶尔小腹传出咕噜的叫声,又馋又饿。
修行无名功法,他对食物的摄入量大增,眼前的沙羚,一顿能吃半只。
“大哥,烤好了!”
祁瑜喊了一声,拿出匕首在沙羚后退上割下一块肉递给陈铮。
肉质滑嫩,呈丝状,似马肉又似羊肉。没有马肉的干燥,没有羊肉膻腥,口感极佳。
陈铮吃的不多,感觉到腹中有物,便停下了。只有祁瑜一人,抱着一条沙羚后退啃咬着,吃的满嘴流油。
“嗯?”
就在祁瑜啃完一条沙羚退,准备再割一块脯肉时,见陈铮双眼之中闪过一道血色,心中凛然。
“怎么了?”
祁瑜紧张的问道。
“有血腥气!”
陈铮面色凝重的说道。
祁瑜微微一怔,连忙朝着四周打量,除了呼呼的风声,四周一片漆黑,也根本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不由狐疑的看向陈铮,道:“大哥会不会搞错了,许是沙羚的血没有散去呢!”
陈铮摇着头,绝不是沙羚的血,人血与兽血,他还是能分辩清楚的。
“你在这里不要乱动,若有陌生人到来,马上藏起来,等我回来。”
“大哥你要去哪儿?”祁瑜心中一跳,有些害怕的问道。
陈铮疑神疑鬼的样子,把他吓着了,还以为祁氏的人追来了。
“我去看看,你不要到处乱跑!”
话音才落,便失去了陈铮的身影。
祁瑜连忙把火架上的沙羚肉切割一些,又把马儿藏好,紧握着勾镰枪,小心探视着四周。
话说,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在荒效野外,呜咽的风声,如同鬼哭狼嚎,让他浑身惊颤着,血液都要凝固了。
今晚,夜色阴沉,似乎又要下雪了。
孤独城抬头了一眼夜空,看不见一颗星星,知是被阴云遮住。众人赶了一整天的路,此刻又饿又乏,其中几个受伤的师弟,更是摇摇欲坠,再要强撑下去,身体就要垮了。
“三师兄,休息一会儿吧,再走下去大师兄要撑不住了!”
孤独城回头看了一眼宁宇,又昏死过了人,不醒人事。伤口处不断有血流出,脸中腊纸,确实不能再往前走了。
“老五,去前面探探路,找个挡风避雪的地方!”
“好咧!”
庞越运起身法,向着白头山方向急弛而去。
前行二三里,风势渐大,朝着风向看了一眼,掉头朝另一方向而去。风向那边是黑沙滩,方圆数百里内,生机皆无,常年吹风,普通人进去,不出三日就要被吹成干尸。
做为哀劳山的弟子,庞越对附近的地形极为熟悉,避开黑沙滩,向着另一方向急掠,不出半里有一片林子。
林子之后有一座观宇,他要去探一探是否有敌情。
林中有观,建在一颗大树下。观宇破败,却甚为宽广,旁边几处殿宇都已经倒塌,只余中间的大殿还算完好。
进到殿内,只见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树叶,手持木杖,也不知是哪位神衹。殿内还算干净,稍微打扫一下就能过夜。
原路返回报告孤独城后,众人加快步伐,到了观宇之中。清理出一片可供众人休息的地方,孤独城和梅琼英坐在神像下方,众人围坐两旁边。
庞越跟着几位同门师弟把旁边倒塌的观宇殿门拆下充做柴火,在殿内点了一堆火。众人拿出干粮就着水草草吃过后,各自盘膝打坐,恢复精力。
几个女弟子以梅琼英为首,坐在她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一声闷雷响起,众人被吓的心中一惊,个个手握着宝剑,气氛显得万分紧张。
孤独城脸色顿时阴沉起来,喝斥道:“成何体统,堂堂的哀劳山弟子竟被一道雷声就吓的惊慌失措,若是传出去,我哀劳山千里清誉就成了笑饼了。”
不怪众人惊慌,冬季响雷,太少见了,猛的来这么一下,搁谁都有些心虚。
庞越坐在宁宇身边,正在喂他喝水,听到雷响,脸色亦不由一变,惊讶叫道:“冬天怎的打起雷了?”
冬季打雷,是一种很少见的现象,突如其来的雷声,给众人心头蒙了一层阴影。
“咳咳……”
宁宇忽然咳嗽起来,喂进去的水被呛了出来,庞越连忙拍打着他的后背。
“大师兄,你终于醒来了!”
宁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身体一股炽热的剑气在不断损伤着他的经脉,若非他以真气压制,恐怕就要冲击向心脉了。
“大师兄快躺好!”
“我昏睡了多久?”
“快两个时辰了,咱们已经到了白头山脚下。等明天翻过白头山,进入哀劳山地界,白云城的贼子就敢在追了。”
宁宇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庞越拿着水袋递给他,又掏出一声干肉,切碎了喂进他的嘴里。
另一名弟子见状,脱下身上的长衫盖在宁宇身上,又在他身下垫了些干草,免的宁宇受了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