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祖上世代行医,故尔知道一些。传闻白骨昙花剧毒无比,其花又清香幽远,没想到小姐也是雅趣之人。”
陈铮看出林清凝怀疑,因丫环在跟前,不敢轻易道出原由,两人打起了机逢。
“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林清凝小心试探道。
“小生是直隶人,常闻江南人杰地灵,一路游学至此,囊中羞涩之余,得闻林城主求医,故尔厚颜无耻,借机求些盘缠。”
这一番话配上陈铮故意装出读书人羞于谈钱的尴尬,林清凝信不信不知道,旁边的丫环信了,看向陈铮的目光透出鄙视之色。
“小玉,去给公子沏壶茶,楼下有一罐龙井茶,你去找找!”
“哎!”
等到丫环小玉出门,陈铮支起耳朵听了听,确定她已下楼,突然起身向林清凝躬身作揖,道:“陈铮见过嫂嫂,自尹大哥被拘于城主府大牢,陈铮无一刻不在想着救尹大哥脱离苦海,只是城主府势大,小生手无缚鸡之力,无奈之下,只得冒险入府,向林小姐求助,还请林小姐助小生一臂之力。”
“你跟尹哥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叫他尹大哥?”林清凝面露怀疑之色,向陈铮问道。
陈铮早就说词,连忙解释道:“小生本是玉泉城人氏,一年前受在外游学受奸人所害,多亏尹大哥仗义出手,才脱出牢茏。承蒙尹大哥不弃,结为异姓兄弟,如今尹大哥身陷囹圄,小生实在无奈,才冒险进入城主府,向林小姐求助,以救尹大哥早日脱困。”
林清凝惠致兰心,根本不相信陈铮编造的瞎话。她与尹方心心相印,从没有听说尹方说过自己有个结义兄弟。而且陈铮的慌言漏洞百出,如今没有直接把他赶出去,实则林清凝另有算计。
林欢贵为一城之主,同时也是武林一方高手,林凝林也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是在她眼里除了情郎以外,再容不下其他。
陈铮来历不明,目的不纯,林清凝岂能看不出来,只是发现陈铮粗通武学,就算他对尹方有所图谋,自信凭着情郎的武功,此人也翻不出大浪,故而将计就计。
此刻,她装着信了陈铮的鬼话,情绪激动异常,说到尹方时,又露出凄苦之色。想到生父狠毒,为一己之私残害尹方,不由泪流两行。
看到林凝清默默流泪,陈铮微微叹惜一声,宽慰她道:“小姐与尹大哥之事,小生亦有听闻,可怜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不过林小姐不必过于担心,小生若是救出尹大哥,凭借尹大哥修炼的观神普照经,肯定能治好林小姐。”
“大牢看守严密,公子要如何才能救出尹哥?”林清凝也曾试图救出尹方,只是大牢看守极严,便是一只蚊虫都飞不出来。
“再说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手无扶鸡之力,哪有能力帮你。”
陈铮也知道自己编的瞎话漏洞百出,但他的目的是从林清凝身上得到一件信物以取信尹方。至于清清凝是否识破自己的慌言或是另有谋算,根本不放在心上。
两人各有算计,相互配合对方上演了一出兄弟重义,恋人情深的苦情戏。
“还请林小姐配合,让令尊把小生关入大牢,我便可乘机向尹大哥通通风报信。若尹大哥闻听小姐重病,定然不甘困于狱中,我便可相助尹大哥逃出牢中。”
尹方被关在牢里,不生一丝逃脱之念,也有对林清凝的牵挂之念,怕连累到林清凝。
林清凝闻言,伸手从枕头下取出一支金钗,交给陈铮,叮嘱道:“公子到了牢内,请把此物交给尹哥,并为清凝传句话,不可轻信奸人之语,尹郎生,则清凝生;尹郎死,则清凝死!”
陈铮把金钗藏好后,小玉刚好推门而入。
林清凝见状,脸色猛的大变,满脸羞愤,指着陈铮厉声喝斥:“无耻登徒子,枉为读书人,竟对弱女子生出不轨之心,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随着林清凝叫骂声起,陈铮心神意会,迅速朝衣衫上撕扯几下,露出些微狼狈之状。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小玉听到林清凝喝骂之声,赶紧冲过来,看到陈铮衣衫不整的样子,吓的惊叫一声,扑到林清凝跟前。
“小姐,小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快叫爹爹,把这个无耻之徒关入大牢!”
坐在楼下的林欢与军师听到楼上动静,迅速飞奔而上,看到陈铮面露羞愧,林清凝又一脸羞愤,怒火燃烧的样子,不由大怒。
“小辈,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把他关入大牢,本座要让林城主革了他的功名!”
林欢看到女儿受辱,不问原由直接叫人把陈铮绑押到大牢。林清凝名节若是有亏,还怎么与林城主联姻。此刻,他恨不得生吞了陈铮。
陈铮装作一副弱书生的样子,任由洞庭帮众把他押到衙门。林城主得到他竟然对未儿来的儿媳妇图谋不轨,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打入大牢之中。
陈铮被几位差役押到大牢,一个差役恶狠狠道:“臭小子,等着吧,有你好受的,给我进去。”
牢狱可不是好地方。陈铮远远就闻到一股腥臭,牢内阴暗潮湿,蚊虫遍布。
陈铮被差役推攘着一步步朝内行去,目光却扫向各个牢房,试图找到关押尹方的牢房。
监牢分上下两层,地上一层关押轻犯,地下牢房关押重犯与死刑犯。几个差役直待把他押进地牢,其中一人面噙冷笑,狞笑着打开了一座监牢,狠狠一推,把陈铮推入牢房,顺势紧锁牢门。
“小子,你就好好在大牢里待着吧。敢对林小姐生出不轨之心,等着爷们好好炮制你吧!”
也不知有意无意,差役把陈铮关入正中一间牢房。牢房以大腿粗的圆木分隔,左侧牢房里关着七八个大汉,看似好像江洋大盗。右侧牢房关着两人,其中一人披头散发,被一根百炼精钢锁链穿过琵琶骨禁箍,身上一股恶臭传出,隔了十几米外都能闻到。
“哈哈哈,来了一个兔爷,这回弟兄们有得乐了!”
“小子,你犯了什么事,竟被关到地牢里了。不会是逛窑子没付钱吧?”
“哈哈哈……”
几个壮汉对着陈铮挤眉弄眼,嘴里污言秽语,不断调戏着他。
陈铮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好似没事人一般,靠墙盘坐,目光看向另一侧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