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到这里,无线电收发机忽地没电了。
不过,薇薇基本上是翻译完了一遍。
阮小弟点了点头:
“翻译得很好。”
这句话是对妹妹的肯定,不管怎样,将这些生涩难懂的南掌语翻译一遍,也算是对大家伙有个交代了。
大飞计算出来了时间,喃喃道:
“18年。”
“什么?”封暴不明白卷毛突然冒出这句话。
“18年零2个月,那个计数器。”
“你到底在说什么?”阮小弟接着封暴的狐疑问。
“重复,是一个求救信号。求救或呼救,如果计数正确的话,它已经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了18年。”
大飞的这句话,像似一盆凉水,又好像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让登山小队的情绪,跌落到了谷底。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还有人被困在这里,困了18年?”阮小弟忍不住问。
大飞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回答不上来。
也根本不必回答。
18年是什么概念,一纪半,也就是木星绕地球一周半。
恐怕蹲监狱的也早出来了。
几个人对这个接收到的信号,越讨论心里越发慌。已经有人出现了非常焦虑的表情。鹿梅察觉到了这个细节,安慰大家伙道:
“说不定有救援队来过。”
“如果有人来过,为什么还在播放?”封暴好像还记恨着被缴械手枪的事,故意挤兑着鹿梅。
木头心里面发着慌:
“哎我说,兄弟们,我们到底在哪儿?”
......
是啊!
到底在哪儿?
登山小队每一个人都这样问自己。
在一片丛林里,这丛林边有一片沙滩。
沙滩上,阳光普照。每一个活着的人还在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洗洗衣服,整理箱子,剪剪指甲,刮刮胡子。
白龙还在守着‘插刀男’,给他处理伤口。这人肚子上虽然拔出了碎片,但是伤口处还不时在冒血。刚才,他醒了又晕了过去。好几次了,这时候这‘插刀男’又睁开了眼睛。
“她在哪儿?”
还是这句话。白龙摇了有头,这人真是烧糊涂了!
“不要相信她,她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插刀男竟然想起身。
白龙立即阻止:
“你别动。你这伤口太严重,经不起折腾。”
插刀男困难地吸着气:
“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行,带回来,把她带回来。可你说的究竟是谁啊?每次问你把谁带回来,你就晕过去。兄弟,你现在在发高烧,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的手铐,我的手铐。”
白龙一愣,他怎么知道手铐?难不成小黑在丛林里发现的那副手铐是他的?
“我的手铐呢?”
白龙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手铐交出来,装作没听清的样子。
“你说什么?”
“我的西服的外衣兜里。”
难不成这外衣兜里还有一副手铐?
白龙只得去翻他西服的外衣兜。
兜里没有手铐。
却有一张白纸。
纸上是两张四寸大小的黑白照,其中一张是正面照,一张是侧面照。同一个女人。这女人长发披肩,脸颊娇嫩,长着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在左侧的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赫然是鹿梅。
鹿梅穿着华夏燕京看守所的蓝色囚服,她竟是第109号囚犯。
看着这张白纸,白龙有些怔住了。
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意外。
就听着那‘插刀男’的嘴巴,像是复读机似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危险!她是危险人物!”
......
鹿梅的眼皮突突突直跳,她感觉有人在念道自己。
她不知不觉间想到了‘插刀男’,插刀男是一名警察,这个人嘴巴不积德,否则肚子上也不会插着个飞机碎片了。
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但这个人给鹿梅的感觉,却并不怎么坏。虽然鹿梅是被他抓住穿上囚服的。但这些鹿梅并不怎么怪他。
走在下山的路上,登山小队的士气有些低落,和来的时候登山比较,各个都像是一个霜打的茄子——蔫吧辣鸡的。
唯独鹿梅有些意外。
对于她来讲,不过是进入了另一个看守所。
“天要黑了!”阮小弟累了,走了一天了,不想再走了。
“那就快点走,别磨蹭。”封暴说话不顶人就难受。
阮小弟并不软:
“傻大个,你敢大一点声吗?”
封暴不吃他那一套,他看出了阮小弟的心思,嗓门依然洪亮:
“不快点走,你还想在这儿过夜吗?”
“什么,在这儿过夜?在荒山野岭过夜?开什么玩笑。”薇薇瞅了瞅阮小弟,这个兄长的目光有点闪躲。看来高个子封暴说的没错。薇薇又开始生气了,和这个哥哥在一起,她不生气就不正常。
她想损损阮小弟。可还没张开嘴呢,卷毛大飞就停下来扎帐篷了。
“对,我们在这里露宿,扎帐篷吧。”
“要扎你们扎,我还要赶路,你们扎完帐篷再打个野味什么的,来一顿丰盛的野餐。哈哈哈......”封暴甩了一下大背头,脚步就没有停。
大飞瞄了封暴一眼:
“晚上,黑灯瞎火的,你敢穿过那片林子?”
封暴驻足,回头反问:
“树还能吃了我不成?”
“树肯定吃不了你,但摧毁树的东西就能吃了你。而且还是一口。”
大飞说的事实,但封暴听不下去,那东西谁也没见过,都是以讹传讹。最后,传得邪乎了。究竟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即使有,他封暴也不怕。
刚遇到那个白熊了不是,这些孙子吓得,一个个都跑得跟耗子似的。关键的时候,还不是得靠他一个人杀怪。
嘁!
封暴掏出手枪,在手中颠了颠,眼睛里满是不屑:
“吓唬我,是吧?这时候想起来关心我啦,还说怕我被吃掉,那你怎么不把子弹还给我啊?”
别人都能听出来,大飞的语气绝不是危言耸听,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这封暴也实在是太无礼了!
鹿梅冲着封暴喝道:
“把枪收起来,封暴。”
知道这家伙放荡不羁,不受控制,鹿梅又将语气缓和了下来,温柔地说:
“听大飞的,现在林子里太危险。如果继续走,你也不一定能回到沙滩。”
封暴偏着头,斜睨着鹿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不信。”
鹿梅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更柔了:
“相信我。”
这双眼睛像是发射出了一道电磁波,射中了封暴的小心脏,令他忽地温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