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令入手,断崖弟子齐齐恭贺。
“拜见雨尊!”
数千弟子齐齐恭贺之声盘旋天空,久久不绝。
花雨收起令牌,拱手虚礼道:
“多谢各位同门!”
飞身而起,落于情天运之前。
“小师弟,你随我来。”
断崖众弟子艳羡地看着花雨跟着情天运离去的背影,片刻之后,才徐徐散去。
花雨跟着情天运,绕过数条弯弯小径,又穿过一片松林,然后在一处石崖前站定。
看了眼已至身旁的花雨,情天运手中现出一块令牌,色泽与花雨的尊令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花雨的令牌上只雕有一条龙纹,而情天运手中令牌上雕有九天龙纹。
令牌在他的控制下悬于胸前,石崖上出现一道凹槽,刚刚好与令牌相契合。
令牌嵌入凹槽的刹那,石崖如海市蜃楼般突然消失不见,惟有一道铁索横空,延伸向前方目所难及的浓雾深处。
“师兄,这是?”
“汉武禁卫在断崖之上,但它并不属于断崖,此处便是断崖通往汉武禁卫秘地的门户。”
情天运跃入门中,点踩铁索,眨眼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花雨蹙眉一看,便也随身而上。
浓雾当中可见度不过十数米,情天运刻意放慢了速度,让花雨能够跟上。
铁索之路奇长无比,花雨以最快的速度都飞跃了有足足半刻钟时间,少说也有十几公里路程。
前方的情天运突然慢了下来,身形未停,却向花雨传音道:
“到了!”
纵身一跃,便出了浓雾。
眼前是一座耸立入云的高峰,一块伸出山峰五六米的石桥连接着铁索。
两人刚刚出现,石桥前方进入山峰的两名身着银亮轻甲的守卫便睁眼看来,目中神光乍现。
都是绝顶的先天高手!
花雨心中感慨,外界受人敬畏敬仰的先天绝顶高手,在这里竟然只是一个门卫。
难怪江湖中几乎无人敢公然违背汉武禁令。
“参见统领!”
两名守卫对着情天运抱拳低头一礼。
“通知巽宫禁卫,信任巽宫尊主到任,让他们都到巽宫外集合。”
两名守卫一惊,抬头看向跟随在情天运身后的花雨,眼中异色一闪而过,其中一人便领命而去。
花雨跟着情天运一路前行,也听情天运介绍了这汉武禁卫的组织结构。
汉武禁卫曾经直属汉武大帝,下设统领一人,再下设九尊掌管九宫,每宫合尊主共九百又一人。
在汉武禁卫最强盛时期,这九百汉武禁卫,实力最低者也是凝虚境界。
汉武大帝手掌禁卫,威压天下。
只是,自汉武之后,这一只威压天下的禁卫便四分五裂,再未合聚。
直至前朝末年,本为汉武禁卫后人的情天运以一己之力强压天下强者,登上天下第一宝座,重现汉武禁卫辉煌。
禁卫秘地重启,九宫禁卫齐聚。
惟有九尊之位空缺四人,花雨之后,只缺三人。
如今的汉武禁卫虽然在情天运的统领下依然威压天下武者,但是整体实力却远不及汉武当年。
有半数禁卫的实力不过先天绝顶,有对战凝虚之能,却难有获胜之机。
但在此世,只要情天运在,汉武禁卫震慑天下武者的地位便稳如泰山。
不过,这却给了花雨不小压力。
因为,在他即将要掌管的巽宫当中,有九名禁卫长,各自分管禁卫九十九人。
禁卫长皆是凝虚六品修为,对战普通的凝虚圆满高手也赢面居多。
花雨虽然实力远胜修为,但是要折服这九人,亦是难度不小。
“到了!”
禁卫九宫环绕山峰而建,不分高低,都是宏伟肃穆的宫殿式建筑。
两人刚至,朱红高大的巽宫大门轰然打开。
九名禁卫长先后走出,九百名禁卫紧随其后。
“拜见统领!”
两个呼吸,九百零九人整齐列队殿前广场,面对情天运恭敬行礼道。
“不用多礼,李顺应该已经告诉你们本座来意,从此,巽宫便由雨尊坐镇。”
情天运让出花雨,所有禁卫目光齐聚其身。
九名禁卫长大多眼神沉郁。
巽尊之为他们九人已争夺多年,没想到最终却让一个外人捡了便宜。
虽然心有不满,但是多年训练形成的规矩观念仍让他们向着花雨恭敬行礼。
“拜见雨尊!”
花雨上前一步,淡笑,伸手虚扶,道:
“众位兄弟免礼。愿我们日后一起为这天下太平贡献一份心力。”
这些禁卫,多是曾经禁卫后人,代代传承下来,再经层层选拔,成为汉武禁卫。
像花雨这种半路加入的,极少。
他们进入禁卫之后接受的观念便是为守护天下太平,花雨所言,正合其心。
虽不能消除敌意,但也缓和不少。
见礼过后,便是交接。
情天运离去,花雨留在巽宫之中。
巽宫之内,最高阁楼之上,便是尊主居所。
独立凭栏,看着远方变幻隐没的云雾,花雨神情微沉。
意外之间,成为了几乎如传说的汉武禁卫九尊之一,但是花雨心中却未有多少欢喜。
那位被尊为天下第一强者的便宜师兄,不止修为高深莫测,行事举止也是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突然成为这天下最强大组织的一员,花雨心中的紧迫感却越重。
不知缘由,他不由有几分烦躁。
自己如今既是大隋刑部尚书,又是汉武禁卫雨尊,也仍然是实际上的山外山庄庄主。
三大身份合于一身,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沉重的压力。
“来人!”
“尊主!”
一位神情刻板的中青年男子出现在花雨身后五米处。
“星越,你可否随我前往外界?”
被称呼为星越的中青年男子是这巽宫的总管,除汉武禁卫外,这巽宫中一切都由他掌管。
闻花雨之言,他眸子微动,但神情依然刻板,同样伴随着古板的声音。
“回尊主,星越一切惟尊主之令!”
断崖石壁一阵闪动,花雨和星越跃出石壁。
隐秘处有数道目光扫来,旋即消失,花雨微微有感,却不知所在。
“走,随我去见师兄。”
及至断崖主阁门楼前,冷耀主动迎来。
“拜见小师叔。”
花雨微微皱眉,问道:
“你师父呢?”
“回禀小师叔,师父回来后便闭关了,只命我在此等候小师叔。”
看向冷耀背后的高楼,花雨眼神微动,旋即问道:
“你师父可有话于我?”
冷耀点点头,道:
“师父说:告诉你小师叔,世俗之中人心诡谲,多加小心,若有所行,不必顾虑,顺心而为即可。另外,断崖书阁对他全部开放。”
“就这些?”
“嗯,就这些。”
花雨笑了,有些明悟,也有些开怀。
对着阁楼径自说道:
“师兄之意,师弟明白了,请师兄放心。”
虽无人回应,但他知道,情天运能够听到。
言罢,转身离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
走向断崖书阁的路上,花雨扭头看向一路紧随自己的冷耀问道。
“师父让我以后跟着小师叔。”
花雨微愣,旋即无奈道:
“好吧,我先在书阁停留几日,下崖时我会叫你。”
冷耀脸上隐隐闪过轻松之色,瞬即又恢复冰冷。
五日之后,花雨五人飞身下了断崖,一路东行,直奔都城长安。
还未到城门之前,花雨便看到了翘首张望的大太监杨振玉。
“驾!”
花雨一夹马腹,瞬间加速。
及至城门前,勒马停下,杨振玉闪身便奔了过来。
“哎哟,花尚书,你终于回来了。”
花雨飞身下马。
“杨公公,你还是叫我花雨就行,何事令你如此着急?”
杨振玉脸色一暖,随即又焦急地道:
“十万火急的大事,陛下已等你整整一日了。”
花雨神情一肃,知道必定有天大的事发生了,否则以杨广的性子,不至于会专门等他一日时间。
旋即飞身上马,对寇仲道:
“寇仲,你带他们先往我府中安置。杨公公,我们走吧。”
杨振玉也跃上马背,一提缰绳,一声轻喝:
“驾!”
两骑飞马直奔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