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紧闭的绿衣女子吓得面色苍白,她本已放弃希望,可过许久痛楚都未发生,甚至无一点疼痛感。她睫毛微颤,睁开眼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只因有一人挡在她身前。
那人一袭黑衣道袍,身影并不高大,大致与她的身高平齐,比起在场其他三名男修的体型,他可以说是清瘦,可在绿衣女子的眼里,此刻却显得无比高大。
他救下绿衣女子后,盯着厉齿虎的尸体看了片刻,直到目睹烧成焦炭后,才堪堪回首询问:“没事吧?”
绿衣女子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轻眨,看着眼前样貌清秀的青年,摇了摇头,然后微微欠身,谢道:“妾身苏雪多谢道友救命之恩。”
“苏姑娘何须客气,在下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呢。”黑衣转过身,调笑着说道:“怎忍看美人香消玉坠呢?”
说起来,任一正常男子瞧见美人遇难皆会动恻隐之心。也是为此原因,他才选择最稳妥的近身救人方式。否则换作他人,恐怕只会挥出一招快剑,虽然大概率也能救下,但意义完全不一样。
绿衣女子听闻夸赞的话语,秀脸微微泛红,不知是面色恢复了血气还是害羞。
不远处,因短短几息间信息量太大,导致白袍男子深受刺激的愣住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神色数变,惊、喜、疑,各占三成。然后匆忙的向绿衣女子奔来,焦急的语气问道:“苏师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徐师兄,我没事。”绿衣女子听闻背后的焦急声,转过身轻启朱唇,笑着安慰道:“多亏了这位道友,不然师妹我定要惨死于此。”
白袍男子悬着的心方才放下,他转而看向那黑衣男子,拱手感激道:“在下天阳郡雪侗门徐怀远,多谢道友施加援手救下我师妹,来日定会相报。”
黑衣男子拱手回礼,道:“在下是青山镇无名小派中的一名弟子,林云。徐道友客气了,我只是单纯搭救,哪需回报。”
出于谨慎,他故意留了一手,只报地名没道出宗门名讳,说是无名小派。太极门是隐世宗门,无太大名气,但最近太极门与他莫名其妙被人传的沸沸扬扬,就连远在近万里的人都来找他麻烦,使他不得不防。
“林兄你无需回拒,我雪侗门弟子向来是知恩图报,从不会亏欠他人。”徐怀远郑重的说着,神情尤为认真。
“行吧。”林云逸见他坚持,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好多说什么,想了想后说道:“那这样,我初入沈界没多久,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你把知晓的情报都告知于我,算是报恩,如何?”
青云武试各地的试炼皆不相同,于是进入沈界的时间也略有偏差,大概在一天内左右。
“这……不太妥吧?”徐怀远犹豫的说道。
林云逸故作不满,眉头一挑的说道:“徐兄,你不会不肯说吧?”
“当然不是。”徐怀远摇摇头道:“只是我也才来半日,知晓的东西不多,难以以抵去林兄的恩情。”
“无妨,徐兄有多少说多少。你所认为价值不高的情报,对我可有大用处。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摸瞎乱跑。”林云逸笑着诉说道。
苏雪也开口劝说道:“徐师兄,你不要固执己见,觉得不行,到时给林道友一块青云令牌作补偿便可。”
徐怀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却忽然转身走了,弄的林云逸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着他一路小跑离开。
他跑至那具烧焦的尸体旁蹲了下来,拿出一把华贵的匕首就要下手。
林云逸先是一怔,而后猛的想起徐怀远曾说过要剐尸,眼角微微抽搐,顿感一阵恶寒,心中盘算着一会儿套到消息后立马离开。
不过明显是林云逸想歪了,他印象中千刀万剐切烤肉的唯美画面没有出现,徐怀远拿出匕首只割了两三刀便收工,手里头似乎还多了样闪闪发光的东西,随后又一路小跑的归来。
林云逸率先问道:“徐兄,你特意拿匕首去玩尸体,就是为取回这东西?”
“啊?哦。”徐怀远不明所以,在苏雪眼神的提示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林兄别误解,我可没有虐尸的癖好!方才只是气话。”他举起手中的珠子,继续说道:“我第一个要告诉你的情报,便是此物,别看它外表平平无奇,实则乃是一颗空间珠,能容下一立方米之物。”
林云逸闻言略感好奇,道:“空间珠?那放在玄兽的身上干嘛?呃…难不成是用来储存青云令牌的?”
“林兄猜的不错,它确实是专门用来储存青云令牌,按玄兽的实力变化,每一颗内令牌的数量各不相同。”
林云逸撑着下巴陷入沉思,俄顷提出疑问:“珠子放在玄兽身上不怕搞丢或损坏吗?”
“这个嘛,玄兽身躯上烙印着一道铭文,保护珠子一直粘在玄兽身躯上,不会掉落与被战斗波及受损。”
“噢哦,原来如此。”林云逸想起之前被活活焚死的巨蟒,心中有点懊恼,果然是他大意了,白白与一道青云令牌失之交臂。
“其二,便是这山林里藏有许多地图。”
“地图?”
“不错,还是残缺的。”这时,不远处的几人也缓缓走来,说话的是那位身形魁梧的男修。
“残缺的地图?”林云逸听之愕然。
“是啊。”徐怀远苦笑的说道:“苏师妹心细,寻见藏在树洞中的羊皮地图及坐标图时,我等振奋不已,本以为占了先机,没成想不完全。”
“之后根据指引找到的地图,基本是牛头不对马嘴,乱七八糟的,根本无法凑成一块。”
苏雪补充道:“幸运的是我这张地图刚好包括此地,能让我们走出这片藤蛇林。”
林云逸试探道:“嗯,能否借地图一看?”
苏雪俏皮一笑,道:“可以啊,反正这张地图是我一人发现的,他们拒绝也不行。”
“谢了,苏姑娘。”林云逸拱手谢道。
“不必,你救了我的命,我谢你还来不及呢。”苏雪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了羊皮地图,递给了他。
林云逸轻“嗯”一声伸手接过,把折叠的地图摊开仔细的查看,将上面的地形标注一一记入脑中。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的瞟了一眼地图边缘,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诡异,越看越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
他扫视着地图上以书法形式书写的标注,觉得诡异就出在这里,可偏偏找不到问题的根本。
久而久之,目的由寻找诡异到书法欣赏。
虽说此人书写的极为优美,但有些地方的笔画书写却是气力不同,仿佛不是一气呵成的。比起太极门书写宗规的那位长老差远了。心里暗暗感叹,二者的书法境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到此,林云逸突然浑身一颤,脑中如响起一道惊雷令他恍然清醒,终于是找到诡异之处。
地图没有被分割,它原本便是这样!
所谓分割的痕迹就是为了迷惑碰巧找到地图的人,再用座表图误导其认为周围还藏有其他部分的地图,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做无用功。
林云逸收起羊皮地图,叠好后还给了苏雪:“徐兄,我想问一下,你们何故来招惹这颇为棘手的厉齿虎?”
徐怀远理所当然得说道:“自是按坐标图寻地图下落。”
“那地图呢?”
身形魁梧的男修说道:“在树梢上藏着呢。”
“我去取。”话少的男修简洁的说了一句,随后自顾自的跳上树梢去取地图,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中还握着一个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