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需要验证,便能看出呼日情无话可说了。
就在这时,纪王忽然起身,走到呼日情身边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有罪。”
此时看去,纪王妃脸色惨白,隐忍着。这个场景下,纪王口中的‘罪’显而易见。
“你又怎么了?”温蓝燕脸色实在难看,搂着茶思的手都收紧了力道,茶思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是不能露出一点儿难受的样子,更不能为呼日情说话。
“回父皇,和云日郡主发生关系的……是儿臣。”
话音刚落,温蓝燕手边的酒杯就朝温云现摔了过去,无人敢拦,纪王也不敢躲。
周围的大人连忙护住家中的姑娘,纵使被划伤也不敢吱声。
纪王的额头更是瞬间就有鲜血流下来,完全不敢吭声。
众多的话想骂出口,碍于呼日情等人在场,温蓝燕忍了忍。
“父皇,云日郡主落水儿臣救她是情况紧急,但是发生后面的事,是被人暗算,不过,呼日太子放心,这个责任本王会负起来的。”
纪王顶着一脑门的血,对温蓝燕磕头,对呼日锡和呼日情保证。
呼日锡和呼日情此时什么都说不出口,呼日莹坐在座位上很是紧张。
“被人暗算?”温蓝燕抓住他话中的信息,有些疑问。
“是,儿臣进屋后就晕过去了,清醒时事情已经发生了。”温云现认错态度非常诚恳,又说明其中有隐情。
呼日情此时也对着温蓝燕磕了一个头,“皇上,纪王所言属实,小女也是进屋后就昏过去了,醒来已经……”
“那你明知是纪王,又为何要说是安王?纪王也是,明知为何方才不及时站出来,若非魏王妃等人的证言,这个锅就真要让安王背了?”静妃神情不悦,将话堵了回去。
“静母妃,这些小事就别说了,云日郡主仰慕安王,我也理解,纪王觉得不平也是应该的,我们没关系的。”冷枫晴大大方方一笑,将温云琅从地上拉起来,示意静妃不必在意这些。
她这一举动,让人觉得安王妃不愧是神医,果然大度。别人都要让安王背锅了,她还能如此大方。
她先说话,倒是让其他人都不好发言了。
“既然纪王和云日郡主都如是说,那便也查查吧,清木,宋太医,你们去看看吧。”她吩咐道,随即看向温蓝燕,“皇上,您看这样如何?”
张公公见她今日如此,有些心酸,这才是她该有的啊。而不是之前几次的浑身带刺,一幅不相往来的状态。若非那一句‘皇上’,他会以为没有发生这段时间的那么多事。
温蓝燕也是,盛怒中,被她的话语缓解了不少怒火,虽然她擅自下令让清木检查,但是同时还喊了太医,避免清木造假的嫌疑,而且吩咐后还征求他的同意。
他脸色有些缓和,“嗯,安王妃说得对,你们去看看吧。”
虽然两人早已来到纪王和呼日情身边,还是等皇上下了指令这才给两人把脉,把完之后再互换。
“皇上,纪王和云日郡主确实吸入了药物,只是……”
“只是什么?”
清木先一步拱手继续回答,“云日郡主称她也是被迷晕的,可是,云日郡主并未中过迷药,也并没有被打晕的伤。”
宋太医有些疑惑,对上冷枫晴的笑脸,说道:“确实,正如清木公子所说。”
温蓝燕眉头紧锁,这云日郡主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云日郡主今日是想暗算安王爷吧,结果是纪王下水救的你。”齐王身边的人说了句猜测,“听说本来齐王爷想下水的,回身一瞬纪王爷下去了。”
冷枫晴循声看去,那人有些面生,但是坐在那个位置,身份不言而喻。
那人注意到冷枫晴的视线,朝她礼貌的笑了笑。
虽然是齐王府的侧妃,但是此时谁都没有责怪她在此时发言,甚至因为她的一番话,明白了今日云日郡主呼日情算是真正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呼日锡站在呼日情身前只觉得脸上无光,此时终于明白,从他开口之际,他便掉入了纪王的计划之中。
到底是谁和呼日情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人再清楚不过,落水是谁救的更是百姓都知道。他怎么会信了纪王的话。
入宫的路上,他心中烦闷,如若无人得知还好,纪王和呼日情闹得这么大,都知道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让呼日情嫁给纪王了。
纪王从不在他们考虑的亲王范围之列,这是他最不舒服的一件事。
纪王可谓是这些皇子中最为不起眼的存在,没有背后的背景,没有什么功绩,若是不提及,甚至会忽略他的存在。
纪王找上他时,他只想一拳打上去,可还是忍住了。
纪王对他说,他与呼日情已经说好了,今日之事,只当是露水情缘,他也会助力呼日情尽早入主安王府。并且告知他今日可想大周皇帝求旨,各位都不会说的。
他本来有些将信将疑,但是入宫时见忽然皇帝的状态与对安王妃的态度,他便觉得今日确实有戏,趁着皇帝对长公主提及安王妃一事不悦,觉得这是绝佳的机会。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安王腰间那个香包,是安王妃的定情信物,更没有人告诉他,那么香包,是安王妃以血做引,只此一个,根本没办法更换。
反倒是他,在清木公子说出安王爷精神上有问题时,打了退堂鼓。
呼日情是不是真正的‘晴儿姑娘’他们心知肚明,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可是,就在他准备借口转移话题,就让呼日情吞下这个委屈,身上的痕迹总能遮过去,大不了带她回夏启,找个好人家。纪王却跳出来了,压根没有给他们脱身的机会。
现在更是,被冠上了欺君等罪名。
他下意识看向太子,太子正安慰着他妹妹呼日莹,察觉他的视线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
呼日锡抬头看了眼皇上怀中的茶思,回身看了眼呼日情,呼日情心中一寒。
“你个贱人!怎么能做这种事!还敢欺骗我!”呼日锡回身就是踢了呼日情一脚,将她踢倒在地。
冷枫晴并未去看呼日情是什么表情,倒是瞄了眼上面的茶思,果然。身为呼日情义母的茶思眼中的不是担忧,而是一丝痛快。最该出声时,却什么都没说。
呼日情自知呼日锡今日决定舍了她,她也识趣,不会在这种时候拆台,跪在地上哭个不停,不停磕头,“情儿错了,情儿一心想和安王在一起,是情儿用错了方法,害了纪王爷,害了自己。”
“太子殿下,情儿错了。”
“皇上,情儿知错,还请您别怪罪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温蓝燕看着下面乱作一团,也很烦躁,本是春日宴,结果弄成这个样子,看向一边坐着的安王夫妇,“安王,今日受委屈了,朕会给你补偿的。”
“云日郡主就抬入纪王府,做个侧妃吧。”
“是。”
“好了,都坐回去吧,皇后。”温蓝燕草草了结这件事,并未对纪王和夏启发表什么感想。
这件事,算是就到这里结束了。
纪王去屋里由太子包扎伤口,有宫女奴才迅速将地上的血迹处理了,短短一瞬,便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