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出去一刻钟,一刻钟之后不管事情办没办完都必须回来。”
秋宁低头为姜珞细细整理着衣摆,清雅淡秀却又不失华贵的锦白云纹罗裙衬得小姑娘眉眼娇美,肌肤细嫩,宛若一朵被养在锦绣深闺里的娇花。
“待会出门之后,千万不要趁我不注意就悄悄溜了。”
看了这个一向喜欢弄出些幺蛾子的小祖宗,秋宁眉心突突直跳,怎么有种不祥的感觉,现在后悔带这个小祖宗出去还来得及吗……
主仆二人支开一众嬷嬷和守卫,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秋宁准备的马车早已在那候着。
“现在总算可以跟我交代,你为什么想去那种地方了吧?”
见秋宁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姜珞心虚的低下了头,声若蚊嗡:“如果……如果我说,我是做了个梦,梦见那里有金矿,想去挖宝的,你会信吗?”
“……”
果然,她家小姐想问题的方式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去奴隶市场挖金矿?
这还是个人能干出来的?!
马车慢悠悠的停下,车外人声嘈杂。
不堪入耳的怒骂声,孩童的哭声,奴隶的痛呼声交织在一起,震耳发聩,这便是整个京都最混乱最黑暗的奴隶市场。
秋宁皱着眉头掀开了细竹卷帘,腥臭味顺着空隙流入车厢。
可现如今姜珞已全无功夫去注意这些,脑中飞快地回想着前世所发生的事情。
前世,四皇子元鄯于市井之中,施一奇人以救命之恩,后那奇人投奔,便招于麾下。
从此平步青云,仕途亨达。最后更是在夺嫡之战中,得此人帮助顺利登位。
那人也因此鸡犬升天,被元鄯尊为国师,对他礼待有加。
直到后来,北夜和东临开战之时,此人携军三十万,大开城门,投向北夜,直接拱手为北夜献上了十座城池。
朝上下一片哗然,这才明白他们的国师原来是北夜夜帝手下第一谋士--沈行舟。
若是按照前世的发展顺序,沈行舟这会儿估计还在这闹市之间。
而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赶在陆天承元鄯之前提前找到此人,然后花言巧语,坑蒙拐骗……呸,礼待有加的把这人请回她府中去。
“停车,停车--”
姜珞提起裙摆,作势便要下车去。
秋宁急急的拦住了她,“小姐,这可不是官道大街,是奴隶市场呀。外头乱得很,您还是在车里呆着吧。”
在车里呆着?难不成还等着沈行舟自个儿找到她车上吗?
“我……”
话还未说完,马车便顿时停住,猝不及防的姜珞一头磕在了车壁上。
车帘外一片骚动,似乎聚拢来了很多人。
“怎么回事?”姜珞一手揉着磕疼了的额头,一手掀开了车帘。
赶马车夫和一个满脸横肉,皮肤黝黑的中年大汉大声争执着,满是泥泞的狭窄街道上,躺了一个抱着腿小声呻吟的男孩。
“哟呵,我当这马车的主人是谁,原来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小姑娘家家的,没事非得出来乱跑,现在撞了我的人,你说该怎么办?”
“这位兄台,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刚才分明是这小孩自己主动冲过来拦在我马车前的,怎的又是我家马车撞了他了?赶马车夫急忙辩论,急得脸红脖子粗。
“我跟你家主子说话,你这下贱的奴才插什么嘴?”那大汉恶声恶气,“反正现如今老子的人躺在你们马车前,不是你们撞的难道还是鬼撞的不成?”
“撞了人就得赔钱。老大,咱也别跟这东西磨磨唧唧的了,如今那闭月羞花的小娘子不出来了么,咱们管她要赔偿,她还能不给?”
“这小娘子长得还挺标致的,若是钱不够,老大不如就用她来抵债吧。”
他身旁的一群人帮着起哄,一双双发绿的眼睛在她身上打着转转。
姜珞心中一阵恶寒,皱了皱眉头,眼看着人群越聚越多,姜珞也不想过多生事,秉承着拿钱消灾的念头,她直接道:“说吧,赔多少?”
“哈哈,小丫头果然是个爽朗的富贵人,老子也不坑你,这个数--”
那大汉哈哈笑着,比出三根手指头。
“三十两?秋宁,拿钱……”
瞧见她答应的如此痛快,那大汉一双狡黠的眼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贪婪。
“小姑娘,错啦,是三百两……”
“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