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梦痛得不行,也心疼得不行,这会,恨不得杀了林浅,气到面部扭曲:“林浅!你干什么!”
划伤她腿的,是林浅刚蹲在地上捡起来的,茶杯碎片!
眼下,还捏在林浅手里,上面沾了她脚上的血!
林浅看了碎片一眼,似乎挺嫌弃的,随意丢到地上。
不慌不乱,姿态慵懒的站着,眼神有些嚣张:“大舅妈,不好意思,手误。”
话,说的轻描淡写。
歉,道的毫无诚意。
沈茹梦整张脸都绿了,忍无可忍的扬起手,对准林浅的脸,狠狠地扇了出去!
林浅没躲,眼皮都没动一下。
祁燮抬起修长的手臂,在沈茹梦还没碰到林浅前,就牢牢握住了沈茹梦的手腕,旋即,毫不客气的甩了出去!
“大舅妈,当着我的面,您就想打我夫人?”
祁燮力气大,沈茹梦差点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瞪着林浅:“是她先动手的!”
秦一扶住沈茹梦,眯眼,眸光里皆是怒意:“燮儿,你护人也该明辨是非!看看你大舅妈脚上的伤口,上面还流着血,这就是你夫人干的好事!你自己也亲眼所见!还想狡辩不成!”
祁燮握住林浅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冷着脸:“是大舅妈先打碎茶杯,溅了浅浅一身。”
秦一:“你大舅妈不是故意的!”
祁燮笑了:“浅浅也不是故意的。”
秦一气急:“你!”
“够了!”
这时,坐在主座上的秦老太爷,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都别吵了!这件事就这样,以后谁都不准再提!”
“秦一,带茹梦去处理伤口。”
“燮儿,浅浅,继续敬茶。”
这个家,还是秦老太爷在当。
他开了口,秦一跟沈茹梦不敢不听,只能离开。
沈茹梦是被秦一扶着,一瘸一拐出去的。
祁燮端了杯茶给林浅,自己在端过另一杯:“小舅,喝茶。”
林浅等秦二喝了祁燮的茶,才敬:“小舅,喝茶。”
视线落在秦二放到桌上的红包上,意图很明显。
明显到逗乐了秦二,喝了茶,就立刻笑着给了红包:“你跟你妈妈的性子,是一点都不像。”
一个爱笑,一个冷清。
一个处处为他人着想,一个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性子不像,他却还是能从林浅身上,看到苏乐的影子。
祁燮拧眉。
为什么他有种浅浅被小舅盯上的错觉?
林浅再次好奇:“小舅,您跟我妈妈很熟吗?”
秦二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想结束这个话题,语气明显是不想多说:“我们是朋友。”
秦老太爷有些疑惑,看样子秦二跟浅浅妈妈挺熟的,但他从未听秦二提过苏乐这个名字。
他没细想。
因为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问林浅。
“浅浅,你以前上过学吗?”
林浅摇头。
秦老太爷并不意外,他让福管家调查林浅,查到的资料几乎空白,但林浅今年才18岁还是调查到了的,正是上高三的年纪:“浅浅,外公问你,你想去上学吗?”
林浅一怔。
这个问题,她没考虑过。
秦老太爷见林浅一脸茫然,尽量放柔语气,避免林浅以为他在嫌弃她文化低。
“你才18岁,应该去体验一下学校的生活,参加高考,步入大学。”
“学得好不好,能考多少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你会在学校看到一个属于你这个年纪的世界。”
“学校你不用操心,我们就去一中,你大舅的儿子秦海就在那,正好可以照顾你。”
秦海、秦铭,都是秦一跟沈茹梦的儿子。
提前秦海,连福管家都面带骄傲:“少夫人,大少爷成绩很好的,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名。”
秦老太爷:“浅浅,你觉得呢?你想去吗?”
祁燮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看着林浅,没替她做决定。
他是不希望她去的,最好每天待在身边,哪也不去。
但一想到她说三个月后可能会走,他又希望她去上学,也许上了学,融入了学校的生活,多了一份牵挂,就不想走了。
面对秦老太爷的热情,林浅实在不想一盆冷水浇下去。
委婉道:“外公,我考虑一下再回复您。”
秦老太爷也不逼她:“好,你慢慢想,不着急。”
林浅跟祁燮回到院子,已经很晚了。
林浅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从包里拿了衣服,就先去浴室洗澡。
祁燮一个人在屋里,打开衣柜,挑起了睡衣。
他身体一直时好时坏,偶尔发烧、吐血、情绪失控等,弄脏了都得换衣服,所以衣服很多,睡衣也多。
这会,挑得眼花缭乱。
但又必须在林浅出来前,选好。
他双手叉腰,犹豫了一秒,选了几套平日里穿的,然后开门,偷偷的,且小声的问祁风:“哪套好看?”
祁风一脸问号:“…?”
燮爷这是怎么了?
大晚上的,又不穿着睡衣出门。
祁燮低声催:“快点!”
祁风看了看,指了其中一件:“这套。”
祁燮把这套单独拿出来,放在最上面:“就它了”说完,朝祁风甩了甩手:“滚回去睡觉!今晚谁也不准出现在门口!”
祁风急了:“不行的,燮爷,您休息的时候门口必须有人看着,万一您身体不舒服,叫一声,我…”
还没说完,屁股就被祁燮踹了一脚!
他当即就往前踉跄了几步!
“滚!”
“老子的新婚之夜,你也敢待在门口!”
说完,祁燮进屋,关门。
祁风一脸委屈的揉屁股,想不通,燮爷为啥踹他?
半响后,才划到重点‘新婚之夜’!
林浅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衣服已经穿好,头发是湿的,手里拿着毛巾,正擦着,见到祁燮,问:
“有吹风机吗?”
祁燮盯着林浅冷白的脖颈,眸光变得炽热,那上面还挂着水珠,一路往下滑,消失在她衣领里面。
他能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味。
这沐浴露,他用了多年。
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味道好闻极了,好闻到让他乱了心跳原本平稳的节奏。
他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我来吧。”
拉着她,到了床边,掀开被子,示意她坐下。
然后帮她脱了鞋,把她双腿放上去,盖好被子。
接着,站到她身后侧边,给吹风机通了电,按下开关,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吹了起来。
祁燮喉咙滚烫,声音低沉沙哑:“浅浅…”
浅浅大概不知道,自己洗完澡的样子,有多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