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的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者,身边跟着至少十来个镖头家丁一般的人物,一看就不是什么没有背景势力的小商小贩,十有八九是有一些来头的人。
身为千总的李鸿基当然并不敢怠慢。不过从之前的亲兵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之后,外加上此人的态度还有神色有些过于摆谱了,好像自己不是一名民间的商人,而是自己的上官一样,也就笑道:“听说你给大军带来了重礼,原来不过是二十几贯成色不怎么样的铜钱罢了。说罢,你们想运什么东西去口外?铁器还是食盐?”
“有些话,当着太多人的面说也有些不合适,能不能支退左右?”看到来看稀罕的官兵不少。这名老者也对李鸿基示意道。成了千总的李鸿基当然还算是有些身份的军官,当下令之后,包括李过在内的其他不少人也只好里的远远的了。
“说吧!是不是什么京城那边儿挂了好的要犯要逃亡边关之后?如今咱也不算是没有什么见识的大头兵了。也听到了京城那边儿的一些风声。魏忠贤倒台,不少天下通缉的要犯逃脱。。。”李鸿基当然也是个认真仔细的人,见这老人的口音还有此时此刻的面相有些不大对头,又主动卸下了自己的假胡子之后,就猜测道。
“千总大人心思缜密啊。不过这一回,千总大人还是猜错了。咱家不是什么阉党要犯,而是奉了当今皇上的密诏,交给千总大人一些差事。千总大人不妨回忆一下过去几个月以来的一些事情。或者在这军中打听一二。一个毫无根基关系的驿站驿卒而已。怎么就会突然间平步青云,成为杨总兵都很器重的心腹?给你们队伍的饷银,装备,几乎是按规矩发放从无拖欠,你听说过王参将手下其他的千总那里有那样的好事吗?这样的恩典,也只会来自天子而已。”
此时的李鸿基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如果是天子派来的钦差太监,这时候有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宣旨呢?
“李鸿基,你识字么?”这名花甲之年的太监忽然说道。
“在驿站的时候,本人日夜苦读,因此略识得几个字。”
“那么算术呢?”
“杂务颇多,千以内的账目还是算的清楚的。”
“那就好,这一次真正的重礼是这本书。书的后页是一封密信,火烤之后应该就可见一二。上面写了以后密语信件的联络方法。你依照数字规律,对应这本书上的页数和具体的字目,就是天子数月之后可能留给你的财务。除此之外,密信上还记载着对你的一些要求和道理。希望你能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获得天降的重任。。。哦,也不必拖延,现在就在灯前看看吧。。。”
最一开始见到这是一封鼓动自己起事的信件的时候,李鸿基心中的疑惑又加剧了几分。刚要说些什么。这名年老的太监就补充道:“咱家知道这些不能让你真正的确信是圣上安排你在数月之后起事,圣上当然也不会留下自己的把柄。这样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把今天咱家带来的这二十贯劣质的铅币用火烧一烧,会有惊喜的。仔细想一想,王二之流会不会为了拉拢你手下的几百人手就出五六百两黄金的价码。还有:今年春季至五月,圣上会率领亲兵视察西北一带的情况,并且可能让亲兵亲自参加剿匪之战。那些阿猫阿狗之流,有没有可能提前这么长时间得到消息,是真是假,你自会明白。。。本人也不打算走了,留在这里,也好算是个见证。。。”
李鸿基继续在显现出字迹的密信中看下去的时候,不由的更为吃惊了:“大明自开国至今,已二百六十载,从上到下,从乡间的秀才举人到京城高官。虽然也存在一些忠勇之辈,然而要想重新澄清天下海内,已到了不得不破旧立新,鼎革天下的时候。不用非常之法,不足以重还大明以朗朗乾坤。期望你端午之前的这几个月内,抓紧时间练兵巩固军力,一些朕的火器与练兵乃至行军野战的心得已在附录之中。同时也要妥善而秘密的做好在军中的官兵思想准备,这样在起事的时候,才不会过于仓促。。。”
奉旨造反?天子命令臣下造反?还煞费苦心的创造机会?这真的是古今未有的事情。这让此时的李鸿基不由的呆住了。此时的李鸿基在这样的证据面前虽然不由的不信,并且放弃了之前检举立功的打算,可心头间的怀疑仍然没有彻底的消散。但还是郑重的说道:“放心吧。如果数月之后一切属实,在下定不会辜负圣上的重托。必将替天行道而高举义旗。。。”
此后几个月的时间里,李鸿基所率领的队伍按照萧轩的安排重点练习马上行军、打探消息和行军野营的本领。还有如何进行埋伏乃至反伏击的一些要领,乃至火器火药使用和保管上的一些要领。
而依靠包括数千队伍内工匠在内的资源,还有通过皇宫节省乃至之前一轮抄掠行动中所获得的资源。萧轩所率领的近卫营,乃至黄得功周遇吉所率领的勇卫营也在训练的同时加强着自己的实力。
到了崇祯元年临近夏季的时候,近卫营和勇卫营的实力也同年初的时候进一步翻倍般的增长。仅仅近卫营一个营配备的新铸大将军炮就已多达五十余门,而数千人内装备的各种三四十斤范围内的抬炮也多达五百余门。包括勇卫营在内的实力则大致翻倍有余。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连续数个月的练兵,让很多原本就有一定马术基础的少年们在不惜成本的训练投资之下,不论是马上的箭术还是步下的箭术也都达到了一个客观的程度。
这段时间以来见到萧轩没有将年前遇到的大案扩大化搞大清洗,也没有继续去动太多人的利益。也就暗暗的默许了这个有些任性的尚武皇帝。至少从萧轩对周皇后及其亲眷的一些态度来看,这似乎还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暴君。
可自从天启七年春天到崇祯元年夏天这一年的时间以来,陕甘一带连续两年的严重旱灾也让王二等人的民变越发的壮大了,甚至超过了历史上此时原本会有的声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