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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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塞外决战已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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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雁门,高柳县以北,出了长城后,广茂的塞外原野上,一股黑色的铁甲洪流,正缓缓向北挺进,那里便是被伏泉攻破的弹汗山鲜卑王庭所在。

这股黑色的铁甲洪流,自然便是汉军无疑,从上往下看去,这是一支步骑约两万余人的汉军,除了何进从京中所带的屯骑营本部,以及并北军五营步兵、长水、射声三营一部兵马,共万余人外,就剩下并州刺史赵苞,所抽调的并州两万余汉军,和护匈奴中郎将王柔一部,以及匈奴诸部胡人仆从军万余人,共约六万大军。

塞外苦寒气候中,一股肃杀之气油然升起,这支汉军除了胡人仆从军外,其余汉军人人精神饱满,散发这一股名为“精锐”的风貌。当然,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便是这支汉军旗帜衣甲鲜明,那些甲胄齐全,光亮如新的,自然便是北军五营的兵马,毕竟身为京师重兵,是大汉国都的门面,是由天下精锐抽调组建的强军,没有好的衣甲陪衬,那就略显寒酸了。

至于衣甲略显陈旧的,自然便是地处北方苦寒之地的并州军了,不过,虽然他们甲胄陈旧,但是风貌气质颇佳,一点儿不似中原一般汉军懒散模样。反而,人人皆露刚毅之色,与那些来自京师五营的天下精锐相比,却是不遑多让,缓缓行军之中,透露着无边的杀气,

可以想见,在北疆连绵防备胡族入侵的战事中,这些边郡兵卒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战争磨砺,军队气质才能和京师抽调天下精锐组建的强军持平。

当然,没有大战,自然无法比拟京师与边地兵马的战力如何,此刻,他们皆披坚执锐,烈烈寒风中,森森铁甲汇聚成一片钢铁的汪洋,渴望着用胡人的鲜血来庆祝自己的生理。他们头顶兜鍪上的樱红流苏,随风而起,仿若一抹胜利凯旋的奏歌鼓舞。

汉军队伍中央,一杆苍劲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上绣威风凛凛地一个“汉”字大旗下,旁边还有一杆小旗,上绣“何”字。大汉国舅,屯骑校尉何进,行度辽将军事,持节,如今一身戎装乘于马上,身后麾下文武骑马如影随形。

这些文武都是何进这段时间靠着自己的权势身份,恩威并重主动亲近的一批兵将,其中多为他所率的京师四营兵马将领,毕竟对何进而言,保证自己在雒阳有一定的武将势力,显然十分重要,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为了外甥,为了家族,他都会铤而走险的。而这些他主动亲近的京师,说不得就是他以后的重要筹码,至于边郡将领,则犹如鸡肋,能力稍强当然可以结交,不强则只当结个善缘,终究他的根在朝中而不是边塞。

“此处据弹汗山鲜卑王庭,尚有路几何?”何进望着北方,一脸思索问道,话里却是饱含深意。

“回禀将军,尚有两百二十余里。”其身旁亲信淳于琼连忙行礼说道,然后想到了什么,故作惶恐道:“将军,近来大军辎重车马多有损坏,行军缓慢,如今有今日之行军速度,已属难得……”

弹汗山在高柳县以北三百里,汉军自前番何进召集并州诸军,下令出兵后,已经行了近半月有余,若是按照平时行进速度,此刻大军却是应该到了弹汗山鲜卑王庭才是。

然而,也不知是汉军得罪哪路神仙,一路北征期间,大军尽出乱子,不是行军所带辎重出了故障,需要停下休整,就是半夜战马受惊,发疯乱跑,奔向远方,需要大军合力才能找回,以及等等的其他事情……

搞得现在汉军军营之中,许多汉军都以为这是上天告诫他们,此次出兵征伐鲜卑不详的指示,让他们赶快退兵。不过很显然,汉与鲜卑之国战,早已不可避免,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兵卒的意愿可以左右朝廷决策的,当然,这些汉军虽然心中忐忑,却是不敢做逃兵,他们可比伏泉军中,那些不知汉军制度的羌人,更加了解军法的残酷。

这些意外,不断的拖累汉军的行军速度,这才有汉军出了阴馆县后,走了半月有余才刚刚出塞,按照这进度,恐怕还得有五、六日功夫,汉军才能行进到弹汗山鲜卑王庭。

“本将心忧伏巴郡安危,故有此急也。”何进心中赞叹了一声,这淳于琼和自己配合的越发成熟了后,便装作十分心急的说道,其实只有他和淳于琼等亲信知道,汉军之所以出现那么多延缓行军速度的意外,完全是他们派人暗地里私下指使为之,为的就是实行袁绍给的将伏泉变成李陵的计策而已。

“将军高义,想伏巴郡知晓将军所虑,必谅解尔。”淳于琼佩服赞道,当然他的内心里自然不会是如此想法,毕竟自从何进告知自己袁绍书信的意思,以及解释他和伏泉只见不可调和的矛盾后,淳于琼虽然震惊,但碍于恩主对自己的大恩,只能听命行事,终究何进能告知此事于他,可见对他是何等的信任,淳于琼为了自己的前途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

两人在这里作秀演戏,虽然言语之中都是关心点击伏泉所部,却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救援计划,对于他们身边不知道情况,却想立功的汉军将领来说,简直是要了命了。

很快,便有一并州汉将出声道:“回禀何屯骑,如今伏巴郡于塞外生死未知,斥候业已数日未有回信,不如令末将谴一支轻骑为前锋,快马加鞭寻找伏巴郡……”这并州将军显然是真的相信何进和淳于琼的鬼话,真的以为他们是因为大军行军慢,不能及时救援的缘故,从而自告奋勇的提议。

不过,很显然,想让何进派兵去就伏泉,就是痴心妄想而已。只见,何进笑着看了眼那并州将领,心中却是已经放弃了拉拢这汉将的心思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然,场面官话还是要说的,否则岂不是暴露了他的心思,只听得何进道:“不可,塞外之地,大军不识得道路,如今伏巴郡已离弹汗山,贸然派轻骑深入鲜卑王庭,若遭遇鲜卑大军,恐有不测……”

在这支汉军里,何进的话明显无人敢反驳,即使知道对方的言语只是一厢情愿,在场众将都是久经战阵之人,都可以找到理由来反驳他,可是,却没有一人再去进言……他们只能用自己略显玩味的眼神,猜测自己这被朝廷空降来的主帅,到底有何意图。

这些猜测何进的兵将里,有一假军侯仿若看穿了何进一样,露出嘴角邪魅的笑容,当然,他出身贫寒,更是汉胡混血,此番主动投靠何进这位大汉国舅,才因有武力,被何进看重,提拔为了假军侯,因此自然不敢多有议论,否则若是惹怒了何进,直接把他刚刚到手的官位罢免,哪可是得不偿失。而且,他还希望靠着自己的武力,夺得战功,将自己军侯面前的“假”字去掉,从而彻底成为大汉正式的中层军官,让何进成为自己建立功名的领路人,帮自己成为司马、校尉,甚至是将军……

那假侯大约二十岁上下,身高八尺余,容貌充满粗狂美感,鼻梁挺拔,额头甚宽,炯炯双眸自然流淌着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气,一杆铁戟在其马侧,端得是威风凌凌。只是,他的战甲略显寒酸,却是凭白让他掉价了几分,这人叫吕布。

与并州军在何进各种明面暗地里行动,同时进行的,却是幽州军在车骑将军宋酆,率领麾下大将破虏中郎将孙坚,和京师北军之中,越骑、步兵、长水、射声四营,并幽州各郡受令,所征召的诸郡兵马,和护乌丸校尉夏育一部,以及幽州境内乌桓诸般胡人仆从军,共计约有五万人,他们出了幽州上谷郡宁县外的长城以后,也是出塞直奔弹汗山鲜卑王庭而去。

然而,和何进为了拖延时间,故意从出兵到行军都借故拖延而不同的是,宋酆的幽州兵,却是从其被皇帝刘宏任命接管幽州兵马后,除了京师雒阳,就一路紧赶慢赶而来。只是,一来幽州比之并州更远,又有大雨连绵之故;二来宋酆年岁已高,经不起连续奔波;三来便是幽州各郡可没有并州诸郡,有着赵苞提前得知皇帝刘宏意图的便利,不过很显然,无论并州军比幽州军有着多少好的便利,这一切都被何进彻底变成了无用之功。

此时的伏泉却是不知汉朝三边军队的一切,当然就是他知道,也肯定无暇顾及,因为此刻的他,却是已经与和连所率的近六万鲜卑精锐,彻底交战了。

白山之北,汉军军营,此刻经过汉军在鲜卑人往返错失的空当间,早已经依靠山势,在这草原之上,建立了一座依山傍水,利于防守的营寨。

鲜卑大军若欲屠戮汉军,取伏泉项上首级以祭亲人,就必须踏破汉军军营,因为兵力弱小的汉军偏师,此刻就如一只缩头乌龟一样,安然呆在自己的大营里,等待鲜卑人的进攻。

汉军军营内,辕门之下,伏泉神情冷峻,漠然地注视着前方,聚集在营寨前,黑压压的一片鲜卑胡人。虽然自己后勤不多,但是有着这座大营在,鲜卑人想要攻破,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伏泉四周,汉军一队大盾手在其身后左右徘徊,因为伏泉靠得鲜卑人实在太近,为了害怕鲜卑人突施冷箭,他们都是紧张护卫左右,以备危急时刻以盾保护主将。

营外,鲜卑军阵内,和连望着面前似乎坚如磐石的汉人营寨,表情阴冷,经验告诉他,对于鲜卑人来说,只有强攻一途,才能攻破汉军。

因为汉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他们将营寨建在白山余脉以北,直接让得鲜卑人只能攻击汉军一侧,而其后方和左右两侧,都因为白山陡峭的山脉,根本就不能够鲜卑骑兵冲刺,至于下马沿山路强攻,也很难,毕竟汉人的弓弩手可不是吃素的,而和连想强攻破寨,最大的希望也只能是从正前方攻击。

至于其它诸如投毒,断水源之类的方法,却是根本做不到,因为汉军在这地方建的营寨极大,加之草原内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河流蔓延,鲜卑人投毒也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最终,在与诸鲜卑贵族首领商议以后,随着和连一声令下,得到和连强攻指示的鲜卑兵马,如同蚁潮一般策马直奔汉军大营而来。

望着面前愈来愈近的鲜卑兵马,伏泉面容冷静,在麾下众将请求下,令诸将依计防御,便退回后方。

“弓箭兵!上箭!”

“弩兵!填矢!”

“嚓!嚓!嚓……”

杂乱地脚步声中,汉军各部的弓箭兵和弩兵,分前后两排在营栅后立定,铠甲与兵器地撞击声中,纷纷挽弓执弩在手,一支支锋利地箭矢早已准备完全,只能各部将领下令,便向来犯之敌,倾泻。

“嗷呀……”

“哇呀……”

数千名裹着破旧兽皮甲、手持弯刀地鲜卑兵卒嚎叫着往汉军前门攻来,狡猾地汉人在寨前挖掘了许多深浅不一地壕沟,而且在地面上撒满了锋利地铁蒺藜,令鲜卑人地战马寸步难行,鲜卑人不得不舍弃了战马,徒步发起冲锋……

失去了战马的冲锋加持,没有速度优势,鲜卑兵卒在汉军坚固地壁垒面前无计可施,前方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之后对于他们如同恶梦一般。

“放箭!”

“发矢!”

随着汉军各部将领,在观察到鲜卑兵马到达弓弩射程以后,纷纷对着自己麾下的兵卒,下令喝道。

“唆!”

“唆!”

“唆!”

……

一支支锋利地箭矢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死亡之雨,铺天盖地地向着前方鲜卑人头上罩落下。霎时间,惨烈地嚎叫声冲霄而起,缺乏盾牌和重甲保护地鲜卑兵卒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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