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我......”
“名......”
“请......唤......名......”
“......迪......”
......
“不要紧吗?”玲小声的询问着,她伸出手,白嫩的指尖一下一下轻抚着纲吉在睡梦中也紧皱的眉头。
“是不是做噩梦了呢?”她担忧的用手托着脸,被养出婴儿肥的面颊圆润的发生了变形。
她身旁挤过来一个金色的小脑袋,鸣人看着纲吉沉睡的脸,他沉思数秒......
用力,戳~
一不注意用力过猛,纲吉面目全非连牙龈都暴露了出来。
“喔,我不是故意的说。”鸣人收回了手,捂着后脑开始讪笑。
银时干脆利落一巴掌糊了上去,“所以说你才是个笨蛋的啊。”
他叹着气,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瞪了鸣人两眼,果断的从身后掏出被烧的碳化的枯枝,纲吉的脸变为他的画布,银时掏出了毕生的美术功底都用在了这一刻。
“......你也是一样的差劲的好吗。”夏目的眼角跳了跳,看到我爱罗从银时手上接过那根碳条时他嘴角抽搐的频率达到了人类最高。
“但是他们两个还真能睡啊......”邪见不带任何感情的叹了一句。
“不吃不喝的,这样下去到底能睡多久啊。”
祸害完一个的三人准备把罪恶的手伸向琥珀,但是拦在三人面前的是笑容十分和善的珊瑚。
三人:......
“你是嫉妒他们能长高吗?”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把碳条扔掉的银时开始迁怒。
邪见一噎:“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玲:“诶?这世上不是有『睡得多长得快』这种说法的吗?”
鸣人:“所以邪见爷爷一直被人当作小孩子。”
我爱罗:“觉睡得很少,所以没时间长大吧。”
“......你们都给我等着混蛋们!!”
珊瑚无视了周遭混乱的毫无节奏的脚步声,她失神一般的拿着块手绢静静的擦着纲吉惨不忍睹的脸,夏目感受到了什么,他放下睡着的百鬼丸蹭着地板挪了过来。
在看到珊瑚已经拿着手绢不断往纲吉的鼻孔里捅之后夏目觉得自己再不出声把人唤醒不行了。
“珊瑚姐姐,你在想什么?”
“诶?”惊醒的珊瑚急忙擦着纲吉的鼻血,在一番手忙脚乱的收拾之后,她一只手轻抚着只有平淡呼吸的琥珀的发,另一只手小心的抚平纲吉蹙紧的眉。
“总觉得自己很不像话。”她看着面前少年那双通透的有着晶体反射光芒的眼睛,珊瑚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种让人亲近平和的气质,她情不自禁把心中的烦恼都说出了口。
“已经太久了,他能在我身边这么长的时间,还挺讽刺的,他这个样子居然比起天各一方更让我安心。”
珊瑚的表情柔和,涂抹着艳色眼影的眼睛流淌着自责、无奈、轻松之类的复杂情绪,就像是夕阳下泛起波纹的湖面一样。
“这不就是你很在意他的证明吗?”夏目说。
“因为在意,所以会担心,因为爱护,所以更难受,而且别看琥珀一副全然能照顾自己的样子,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事没事就会喊姐姐。”夏目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叹了口气。
“......真的吗?”珊瑚微微睁大了眼睛,笑容出现在了她的嘴角。
“对对,那家伙怎么说呢,就是个姐控吧。”头顶上因为吵闹被路过的枫婆婆施加了正义铁拳的银时懒散的坐了下来,“张口闭口『姐姐说过』『姐姐会揍我的』『拜托了,别告诉姐姐』这种话,那家伙一定就是会在姐姐婚礼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拽着姐姐婚纱不让走的那种笨蛋吧。”
珊瑚轻笑起来,“这样啊......”她喃喃着一下一下轻抚着琥珀的头发,看着弟弟沉睡的脸,她说:“那等琥珀醒过来我要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一下......就像以前那样......”
最后的小声呢喃没有人听清,珊瑚转过身,她把手放到了夏目头顶,清丽的面容像是盛开的花,“琥珀还真是让你们费心了啊。”
脑袋上同样一个大包的鸣人挤了过来,他挤到夏目身前钻进了珊瑚的手掌里,笑容灿烂的露着一口大白牙:“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看到被夏目来了一拳的鸣人,银时打着哈欠站了起来,他抓着肚子懒散的说:“说到底姐弟这玩意就像是包子,只吃馅或者只咬皮都没有意义,最好的一口永远都是皮裹着馅一起进到肚子里,这才是包......姐弟的真谛。”
“......你饿了想吃包子对嘛?”我爱罗眨巴着眼问。
“才不是!我只是出去小解,绝不是去吃独食!”大步向前的银时不自觉开始同手同脚。
“还真是被你们教育了呢。”珊瑚无奈的感叹,她抬头对着银时喊:“我现在就去煮点东西,不要太晚回来喔......银时?”
他们茫然的看着银时卡顿的仿佛看到了乡下的老爹穿着兔女郎暴露装在跳钢管舞一样的背影,那种强烈的受到刺激的感觉从银时的每一根发梢都透了出来。
“那、那那是什么......?”他慢慢转过了头,惊恐到表情开始抽搐。
“快闪开!”
感受到什么的珊瑚抓起飞来骨一把把银时扔到了后面,她挡在所有人面前,戒备的注视着前方,压低的身体在瞬间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于是所有人这才看到了那不详的来源。
那像是在游动的影子,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慢慢淌了进来。
“那、那是糖分大神的一生之敌,黑暗大神来了啊!多串君快点去找时光机啊!”银时发出了鸡叫死搂着怀中的东西。
“我、我以为糖分大神的对手会是什么盐分大神来着?”夏目干巴巴苦笑着把一脸『这是什么东西喔好怪!等等让我再看一眼』的三小只拽到了身后。
邪见则感觉无比的平静:“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问多串君是什么东西了。”
“但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我举在前面啊!松手啊魂淡———!!”
“啰嗦啊你要死你先死,牺牲的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不要说的人家已经死了啊———诶玲你在看什么?”
玲紧紧抓着夏目的衣摆,她愣愣的指着后面:
“......琥珀,你醒了吗?”
银时一个抱头蹲把邪见高举在前方就像士兵的盾牌一样,嘴里含糊不清的大喊:“闭嘴啊,这种时候怎么看都是出事的样子,再看灵魂都会被吸走的啊......”他的牙关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琥珀!你———”
珊瑚握着的飞来骨在瞬间差点脱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站立的琥珀,心下一沉的她明白自己中计了。
心下在犹豫,不过珊瑚在瞬间做好了决定。
飞来骨直指着琥珀,珊瑚把剩下的孩子们都揽到了身后,她和琥珀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巨大的不可超越的鸿沟横在她们姐弟之间,琥珀眨了眨眼,表情哀伤的看着这个又一次选择对他刀剑相向的姐姐。
这对姐弟就像只有刀剑相向这一个结局,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珊瑚凝视着弟弟的面容,她一向平稳的手开始颤抖。
“他才不是琥珀的说!”鸣人躲在银时身后抓着邪见的一只脚,他颇为激动地大喊。
我爱罗拽了拽珊瑚和服的衣摆,他说:“琥珀绝不会做让珊瑚姐姐难过的事,哪怕表情也不会。”
珊瑚一怔。
“珊瑚没事吗———!!”
大喘着气看上去一路冲刺过来的弥勒第一眼就看到了姐弟两,他第一反应就是把珊瑚挡在了身后:“那绝不是琥珀,是曲灵!”
尖锐的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刚才还无比哀伤的琥珀现在歪着脑袋,诡异的大笑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终于敢抬头的银时一脸的不忍直视,他把举起的邪见上移干脆挡住自己的眼睛,“琥珀那张脸上出现这个表情真让人觉得好羞耻,怎么办,到时候要告诉他吗?”
夏目:“我觉得算了,琥珀一定不会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的。”
曲灵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话,他止住了笑声,用尽全力咧着嘴角,但是很可惜,这毕竟是琥珀的身体,哪怕曲灵像便秘一样憋出一额头的汗,嘴角也是没办法裂到耳后的。
银时:“随便谁都好,快来个人阻止他啊!”
玲:“琥珀好可怜呢......”
珊瑚貌似已经开始气得发抖:“不要再玩弄琥珀的身体了!”
“嘛,算了。”尝试了半天的曲灵似乎终于放弃了,“得到了这个小鬼,看来四魂之玉终于可以复原了啊。”
他用琥珀的那张脸狞笑起来。
糟了!
弥勒和珊瑚心头一震。
“要试试吗?比比看谁的速度快。”曲灵和他们一同抬头望去,在所有人的左边,那个同样沉睡不醒的棕发少年毫无戒备的躺在那里,身上裹着洗干净的被褥,对于周遭环境的险恶浑然不知。
“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还回来的身体变成尸体的话。”
“他想用琥珀要挟我们。”弥勒咬着牙说。
“你谁都别想带走!”
正当珊瑚准备抛起飞来骨时强烈的震动传了过来,巨大的震颤连房屋也在颤抖着,灰尘不断抖落着。
“那是什么声音......?”有点害怕的玲没注意手已经掐上邪见的脖子。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琥珀身后炸裂的墙壁,与此同时数不胜数狰狞的妖怪涌了进来,妖怪们簇拥着琥珀,就像这个少年是他们的王者,屋顶塌陷了下来,琥珀在投射进来的阳光中笑着站在了某个妖怪的头上。
“要用风穴吗法师?这个小鬼也会被吸进去的啊。”
他站在所有人的上空勾着嘴角无辜又傲慢的看着弥勒。
弥勒握紧了那只有着风穴的手。
“那个小鬼我就收下了。”感受到了对方的犹豫,胜利的曲灵大笑着向着躺在角落里的纲吉冲去。
在看到唯一的两成年人准备动手时曲灵轻笑着———用琥珀的武器抵住了喉咙。
满意的看到瞳孔紧缩的两人在愣神的瞬间被数不尽的妖怪淹没,不过接着曲灵有些意外的看着有人比他快一步。
“喔,你们不怕吗?”他意外的看着那群全都赶过来的小鬼们。
“但是———”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没用的啊。”
“呕......”干呕的邪见晕头转向的爬起,“我明明不想过去的啊......”
“啊痛痛痛———”呲牙裂嘴的鸣人被我爱罗拽起,“银时、玲咳咳———”从灰尘里爬起来的夏目下意识喊着冲的最前的两人,估计也是被弹走的最远的。
“......该死的这个疯人院的死人妖———”挣扎着从木板下带着玲爬出来的银时咒骂着,刚一抬头的他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为什么是......公主抱?”
他呛到窒息一般磕磕绊绊的问。
诡异的寂静突然开始蔓延。
“啊完了,不仅不能告诉琥珀现在连阿纲哥都不能告诉了呢......”过了一会夏目的声音诡异的平静。
“好恶———”邪见又开始干呕。
在阳光与灰尘闪烁的粒子中琥珀抱着怀里的纲吉,高高在上的站在了血红的妖怪头上,狰狞又不屑的低头看着废墟里的所有人。
“算我求你了不要做出那种表情了,啊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就连三流的烂影视剧都比你们有看头好嘛!”
依旧不死心尝试着看能不能把嘴角裂到耳后的曲灵还是不甘的放弃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恶劣的□□霸道王子吗救命饶了我们吧!”
银时痛苦的捂住了嘴:“啊这种在黄色小电影上看到了自家老哥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啊,好羞耻,真的好羞耻啊,你就算用筋肉强打也行啊!”
他转头大喝着鸣人我爱罗:“都给我把眼睛闭上!”
两人十分听话的用手捂着眼睛,然后从指缝里尽情偷看着。
曲灵嘲讽的看着他们,不仅没选择筋肉强打,反而把手中的人颠了两下抱的更紧了。
众人:......
“......啊完了呢,他沉醉在挥金如土霸道多金的邪魅王子人设中了,怎么办啊,这种自家老哥被OO的感觉,就算拿回来也不想碰了啊。”
“我完全懂你的意思,但是银时你不要用那种比喻行吗?我就不去问你消音的到底是什么了。”夏目面无表情的叹息。
逗弄完小鬼们,看到两个成年人一身血与灰的爬起来时,曲灵咧了咧嘴角,他对着不甘的两人做着口型:再见。
看着他骑着妖怪抱着人飞走的身影,银时的呼吸一窒:
“糟了啊!为什么倒霉的又是他!完了完了又要有读者吐槽说老套一直重复剧情了啊!!都还想不想在黄金档播出了啊岂可修!!!”
身后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
“喂你们两个出血量超大的喔!!!”
“抱歉啊......”弥勒嘴角流着血,他只睁开了一只眼。
“琥珀、纲吉咳咳———”珊瑚吐出了一口血,她的后背已经被血液湿透了。
夏目他们赶紧让两人躺下,银时急忙喊:“都给我躺下休息,这不是你们的错,一看就是没用的作者想不出剧情就开始暴走了啊!这个混账的人格和钱包都一样空荡荡的了啊!”
一个失血一个中毒的两人虽然完全没听懂,但糟糕的身体让两人还是陷入了昏迷,不过其他人还是稍微有点庆幸这个的,至少能好好休息了。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说吧,该怎么办?”银时抱着臂一屁股坐了下来。
“阿纲哥被抓走了,但我总觉得貌似丢了更无法言说的东西。”夏目沉吟着说。
“那家伙真的好过分啊。”我爱罗不甘的补充。
“说的对,那画面就和神乐那女人不穿衣服一样的破廉耻!”邪见愤愤不平。
现在仅剩的兄弟们在一片废墟里茫然的望着彼此,突然夏目说:“那还真是庆幸玲晕过去了,不然真不能想阿纲哥在她心里的形象会不会发生变化。”
银时摇着头:“先不提那废柴了,光就琥珀可能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
他们齐齐的叹了口气。
突然鸣人问:“谁看到百鬼丸了?”
世界安静了。
“......找、找找吗?”银时口齿不清的说。
“怎怎么找?”夏目环视着周遭混乱无比的废墟,抽着嘴角。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残存的天花板终于尘归尘土归土,带着砰的巨响砸落在地上,震的所有人抖了三抖,掀起了浮尘无数。
完了啊......
他们面无表情的想着。
“冷冷静一点!快点先找个时光机让我们回到那段时间知道那小子埋在哪了———”激动的同手同脚的银时拼了命的往昏迷的珊瑚裙底钻。
“没有哪一个时光机会在那种地方......”夏目面无表情额角跳着青筋一把拽住了他的后领,他忍无可忍的说:“这种时候最应该要做的那也是找个搜救犬啊!”
“但是这种地方去哪找狗啊?”苦着脸的鸣人已经拖着邪见试探的开始在废墟里摸索起来,“邪见爷爷你真的不能试一试吗?”他要哭不哭的问。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邪见咆哮,他泄愤的一脚踹上了身边的木头碎块,结果下一秒捂着脚在地上滚了起来。
我爱罗叹着气帮着泪流满面的邪见把扎进肉里的木刺挑出来,无奈的说:“不是搜救犬但只是指狗的话我们还是有的,就是两个现在都不在诶。”
夏目把玲的脑袋放到了自己膝盖上,“枫婆婆肯定帮助村民去避难了,现在估计这附近已经没人了,这情况也太糟了吧。”
“为什么那个废柴纲会这么倒霉啊?”银时一脸的不解,“按理来说身边都有守护灵这种玩意了怎么看怎么都应该是热血漫男主的待遇啊?”
“但是守护灵先生也好久没见过了,哦好像只有我见过来着?”夏目努力思索中,然后不得不放弃了,“说到底,守护灵先生最开始也是阿纲哥告诉我们这么称呼.........的?”
他的尾音可疑地被打断了。
所有人僵硬的转着头,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那可能不是什么守护灵。
————是霉神啊!
“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某个胆最小的银毛已经开始了跪下祈祷并且嘴里念念有词,再一次被他举在手中的邪见面无表情的心如死灰中,从那张绿色的脸上硬生生看出了不再留恋人世的惨淡。
“喂你们没事吧———!!”
某个火红的身影喘着气姗姗来迟。
众人一愣,然后双眼放出了大夏天看见了冰淇淋自助一样的光。
狗来了啊!
犬夜叉莫名的看着面前这群混世魔王们眼中突闪的红光,他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错觉吧......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