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在迷蒙中沉沉浮浮,他坐在树叶做成的船只上在汹涌的海浪里艰难的稳住身体。
乌云在天上翻滚,闪电在云层中咆哮,不断的雷鸣在鸣人耳边炸裂,“轰——”的一声巨响,暴雨倾塌而下。
小小的身影在惊涛骇浪里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的让人心颤。
他一点查克拉都用不出来,湿透了的鸣人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了小船上,被淋的湿透的金发失去了光泽,黯淡的黏在他湿透了的脸上。
鸣人死死闭着双眼,因为在汹涌翻滚的海浪里有妖怪存在。
他们没有具体的身影,只余一双眼睛。
充斥着厌恶、憎恨的眼神在浪里明昧不定,它们无处不在,仿若大山一样的身影用视线死死的压住了鸣人。
紧紧咬着牙关,鸣人没有让自己流出一滴眼泪,他倔强的闭着眼,小小的手掐住了小船,没有向那些海浪里的妖怪屈服。
“不害怕吗?”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鸣人在暴雨中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被雨水阻挡视线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暴雨倾盆而下,男人的身影模糊,连声音都差点化在暴风中似的。
“你害怕吗?”男人又问了一遍,这次鸣人听了个清楚。
他摇了摇头,“不怕。”鸣人说。
他睁大的蓝色的眼睛完全替代了灰暗的布满了阴云的天空,成了这片荒芜海面上唯一的色彩。
鸣人努力顶着暴雨直起身,他小小的身影在那些充斥着怨恨的怪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阿纲哥说不是我的错,我相信他的说,所以我不怕。”男孩的眼睛在雨水中亮的惊人,原本黯淡的金发也好像发着光。
“这样啊。”男人好像笑了起来,鸣人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就是觉得突然出现在船上的男人轻笑了起来。
他突然向前一步,挡在了鸣人身前。
鸣人才发现他后背背负着一柄长/枪,鲜红的长/枪在昏暗的天底下闪着独一无二的光,完全吸引了鸣人的全部视线。
“啊!”男孩惊呼出声,他连脸上的水也顾不得擦,“你是那个拯救公主的骑士先生吗?”他问。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回过身对着鸣人竖起一根食指竖着挡在了唇前。
鸣人激动的捂住了嘴大力的点着头,顾不得被雨水搞得酸痛的眼睛。
男人突然反手从身后抽出长/枪,枪尖直指翻滚的雨云咆哮的雷鸣还有那些怪物,红光在枪尖闪烁,如同是对男人的回应。
“你恨他们吗?”骑士问。
诶?
鸣人有点诧异,他的思绪都是混沌的,他好半天才理解了骑士的意思。
他突然低下了头。
瘦弱的孩子在快要被撕裂的天地里低着头,汹涌的海浪和怪物好似下一秒就要吞噬了他,吞噬了这个世界唯一的色彩。
“我不恨他们的说。”鸣人突然抬起头。
他的金发在灰暗的世界里熠熠生辉起来,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发着光的太阳。
马上就要升起并且照亮一切的太阳。
“我要成为火影。”鸣人突然说,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暴雨也阻挡不了的坚定。
“我要改变他们,我要成为火影,我要保护需要我的人!”男孩子鼓足力气大喊着,声音在这个世界里回响,一直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男人轻笑了起来,他问:“决定了吗?”
“嗯!”鸣人点着头。
乌云更剧烈的翻涌,雷鸣一声接着一声,海浪拼命的想要吞噬小小的船只。
鸣人的内心却毫无怯意。
他跌跌撞撞但是站了起来,顶着呼啸的狂风,剧烈的暴雨,对着雄伟的阴沉沉的天地大喊。
“言出必行是我漩涡鸣人的忍道!”
故事中的骑士摸了摸他的头。
然后下一秒世界暂停,空间被撕裂,大海里突然生长出一棵大树,从一开始的树苗慢慢变成了参天大树,遮蔽了天日,伸出的枝桠环住了鸣人,纷扰的一切顿时远去了。
突然鸣人就仿佛躺在了摇篮里。
乌云没有了,暴雨没有了,怪物也没有了。
鸣人躺在了草地上。
青草柔软的触感隔着衣物传来,头上的树影在他脸上撒下了零碎的阳光,湛蓝的天空悠闲的飘过洁白的云朵,空气里有着鲜花的芳香,一切都舒适的让人将要化开。
有树枝垂落下来,轻柔的抚过了他的脸颊,有着温温柔柔的触感,还有淡淡的香香的味道。
于是鸣人困倦的闭上了眼。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声音又轻又柔,温暖的好像要融进他的灵魂里。
“乖孩子不需要做噩梦哦。”温柔的女声说。
......
奈奈哼着轻快的歌捧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家里。
小心的把礼物们都在客厅整齐放好,她想要给她的孩子们一个惊喜。
她打开了纲吉的房门。
少年在阳光中舒展着身体,被子掉在了地上,睡衣都往上翻了一大截,露出了一小段腰线,他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有含糊不清的梦呓轻轻传出。
奈奈叉着腰,无奈的看向了床上的纲吉。
“睡姿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呢。”随后她轻笑着说。
她放轻脚步,从地上拿起了被子,抖了抖,又盖回了纲吉身上。
纲吉被身上的重量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尖叫起来。
他下意识翻身起来却挣扎着连着被子一起滚到了地上,半天才从名为被子的牢笼里挣脱出来。
“真是的。”奈奈叹了口气,“小纲连妈妈都不认识了吗?”
纲吉呆坐在地上,棕色的刺猬头经过一晚上睡眠更加不羁起来,他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妈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转头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早上七点啊。”
奈奈捧着脸颊,“因为我太想见到小纲和鸣人了呀。”她笑了起来。
她突然就变了语气,在某种程度上奈奈会十分的严厉,“有好好吃饭吗?”她问。
“不可以带着鸣人一起吃些不健康的东西哦。”
“没有啦。”纲吉挠着脑袋,“我们昨晚吃的拉面哦。”
奈奈笑了起来,有些时候纲吉会觉得她的母亲像一个少女。
“快带我去见见鸣人那孩子啊。”奈奈捂着脸,“那一定是个可爱的孩子。”
“是是是~”纲吉没发现他有时候也变成了鸣人拖着调子的说话方式,他踢拉着拖鞋,带着母亲往给鸣人收拾出来的客房走。
......
“你啊!”奈奈有些无奈的戳着纲吉的脸颊,把他的脸戳的凹进去了一点。
“你就让鸣人穿着不合脚的拖鞋过了那么久吗?”
奈奈摇着头叹气。
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奈奈无疑在家居方面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她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小孩子穿的拖鞋不合脚,而且衣服也大了一号。
纲吉有些无辜。
这可能就是一个细心的家庭主妇与大大咧咧的少年之间的区别。
他飘忽着视线,嘟囔着说:“我打算在妈妈回来之前带鸣人去买合适的东西的啊,是妈妈你回来的太早了啦。”
奈奈叉着腰用一种名为妈妈的视线看过去。
于是纲吉立马投降,“对不起啦,是我没注意到。”
奈奈捏了捏他的脸然后又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
知道妈妈其实并没有生气的纲吉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奈奈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小小的孩子在床上把自己缩的小小的一团睡的正好。
手捋着小孩因为体温高而有些汗湿的额头,“这孩子是外国人吗?”奈奈突然问。
毕竟一头耀眼的金发在这个地方可不多。
纲吉在奈奈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他一万个庆幸妈妈不怎么了解漫画。
“是日本人哦。”虽然不是一个世界的就对了。他想。
“嗯——这是胎记吗?”奈奈有些好奇的用指腹碰了碰男孩的脸颊,鸣人小小的嘟囔了一声,不过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没等纲吉回答,奈奈轻柔的声音带了点心疼,都融化在了她温柔的语调里,“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男孩子瘦瘦小小的让人心疼,她的儿子留有的最小号的衣服穿在男孩身上还是空荡荡的大了一圈,一眼就能从衣领里看出锁骨。
鸣人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好似在于什么做斗争一样,有汗不停湿了他的额头。
奈奈细腻的手一下一下又一下轻抚着鸣人的额头,慢慢抚平了男孩眉间的褶皱,他难受的表情渐渐安稳下来,最后又沉沉睡去了。
“乖孩子不需要做噩梦哦。”奈奈轻笑着说。
“睡着了呢。”旁边窜出了一个脑袋,是纲吉。
“睡着了呢。”奈奈同样笑着说。
母子二人对视了一下,都无声的笑了起来。
两人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门,纲吉伸了个懒腰,然后他想到了什么。
“妈妈,你能煮粥吗?”他问。
“鸣人刚来的时候还发着烧,他身体不太好,啊,当然现在已经不发烧了。”
纲吉叹着气说,然后他有点害羞的抓了把头发。
“我和鸣人说我妈妈做的粥要比超市卖的好吃一百倍一万倍。”他红着脸看向了他的妈妈。
“当然!”奈奈笑着说,满脸的斗志昂扬,她撩起了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不要小瞧你妈妈我啊!”
......
“这里好痛啊,夜叉丸。”小小的男孩用手用力抓着胸口,布料泛起严重的褶皱。
“但是没有流血。”他仰着头,下意识看向了他最信任的人,问出了他最不解的问题。
沙黄发色的青年蹲在了孩子身前,“是心上的伤啊。”他说。
男孩子不懂这个,只是难受的抓着胸口的衣服。
青年耐心的解释了,“心上的伤不像身上的伤那样有药可用,有时候一辈子也无法痊愈。”
难受的男孩低下了头。
“但有一种药能治好心上的伤。”青年,夜叉丸突然说。
夜叉丸说了什么,男孩着急的问:“该怎样得到它呢!”
他们在灯光里说了什么,男孩亮起了双眼,他有些急切的拜托起了面前的青年。
“喂,夜叉丸,我有事拜托你,我想要些伤药。”他激动的说。
......
“请、请收下!”
“滚开,怪物!”
门在他眼前砰的关上了。
......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