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易珩昱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不是, 要我说,这事儿就得来硬的!”蒋孝开始夸夸其谈,手里的ad钙奶不离手, 倒是还给喝出了香槟酒的感觉。
闻声道:“这事儿还得当事人自己来, 你就别瞎出主意了, 添乱。”
“我怎么就添乱了??”蒋孝不服气了, “我经验最丰富好吗?真是的!”
左弋轻嗤:“是丰富, 丰富到现在还单身,挺厉害哈。”
蒋孝作势就要上去掐他了,几个人闹作一团, 易珩昱坐在一旁恍若未闻, 只是长长叹气。
“你也别太急, 她未必不是不想答应你, 慢慢来。”
易珩昱明白闻声的意思, 但他也还是想知道观致不答应他办婚礼的理由。
其实这对于他们来说, 应该说是复婚,因为之前为了防止观家被经济案件受牵连,易珩昱和观致选择了离婚,所以现在再结婚, 就算是二婚。
他挺烦的,倒也不是非要一个盛大仪式, 但是观致怀孕了, 如果传出去,一个女人未婚先孕, 那对她的声誉都是有很大影响的,他没办法忽略这个现实的问题。
他们复婚一年了,证领了, 但没有对外宣传过,几乎好多人还觉得他们还处于离婚状态,观致是不喜欢出头的,她不求,易珩昱自然一切听凭她。
“要不……喝点?”闻声看他实在是很心烦,随手给他递了一杯低度数的果酒。
易珩昱除了在观致离开那段时间喝过酒,此外还是不碰酒精的,所以闻声也就是客套着试试,也算是无形劝他回家。
易珩昱沉默片刻,居然接过了酒。
“好。”
有时候,酒精也是好东西,希望让自己短暂的放松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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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丑,怎么可能是我朋友。”
易珩昱眼神迷离嫌弃的看着蒋孝,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脸从自己面前无情的戳开。
蒋孝大着舌头嚷嚷:“你嗦什么屁话???”
转而指着易珩昱的嘴道:“你看看你,长得跟女人一样好看,跟涂了口红似的,你四不四男人啊!我这不叫丑,阳刚、阳刚你懂吗?”
易珩昱稍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用力抹了
一把,“我没擦口红!”
却没想到用力摩擦过后,唇色愈加红艳,更加遮不住。
蒋孝笑得更幸灾乐祸了。
闻声和左弋只喝了一点,而且酒量尚佳,两个人坐在对面看着对面两个喝完酒加起来不超过十岁的人叽叽歪歪。
过了几秒,大概是良心过不去,左弋说:“要不要给他俩家里打个电话,万一一会儿真打起来。”
闻声沉吟,点点头。
走过去跟易珩昱征求了一下建议:“要不要叫观致来接你?”
蒋孝不乐意了:“怎么不接我??你们偏心!”
易珩昱蹙眉,“为什么要接你?这我老婆。”
蒋孝拍大腿:“你老婆怎么、怎么了?我、我也是她朋友啊!”
“不能搞特殊!”
易珩昱讥诮一笑:“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老婆凭什么接你?你脸大?”
“脸大怎么了?就接!我就要!”
……
闻声看着再度不可开交的场面,意识到跟两个醉鬼征求意见是他有史以来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了。
观致到的时候,易珩昱正在和蒋孝上升到谈论国际局势问题了,这让她实在是不明白,一个抱着酒瓶,一个抱着果盘的两个人说出来的话能有多少信服力。
“啊!老婆!”
易珩昱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虽然视线有点重影模糊,但是那身形早就刻在脑子里了,一看就能确定。
观致和闻声他们打了个招呼,慢慢走过去。
“他这是喝了多少?”
没几步路就能闻到那一身浓郁的酒味,不像是他的风格。
闻声垂眸指了指桌上那满桌的瓶子,没说话。
易珩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仰头眨着眼睛看着观致,小声却又一本正经的说:“就喝了一点点点点、”
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很少的姿势,给观致看。
闻声有些无奈,拉着左弋出门等着了,蒋孝怎么拉也不走,非要跟易珩昱待一起,最后还是左弋扛着出去的。
易珩昱坐着,就那样看着观致,也不说话,就是拉着她的手轻轻晃着。
观致故作冷声说:“干嘛?”
“老婆~”
观致不答,易珩昱就继续叫她,颇有耐心。
观致实在是被他这种满脸笑容的
叫魂给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了,“再这样我不带你走了啊。”
她故意恐吓,结果易珩昱居然当真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我会被人欺负的,不行不行。”
观致笑了,在他旁边坐下来,“谁能欺负到你头上啊?”
易珩昱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小霸王一个。
“有的,老婆!”
他小心看向关着的门边,顺势往观致身边蹭了蹭,委委屈屈道:“蒋孝、蒋孝说我嘴唇红像女人!他就是……就是欺负我了,他还、还要跟我抢你!”
“我好难过的!”
说完还不忘表达一下自己的悲痛心情,一边抱着观致不肯撒手。
观致真的是哭笑不得,但是看他那认真的眼神又不敢明目张胆嘲笑他,只能佯装安慰,伸手顺着他的头发,柔软微卷,手感倒是不错。
“不要难过,他也不是有意的,我们阿昱一点也不女人,最男人了,不要生气了?”
怀里的人逐渐冷静下来,声音低沉闷声闷气:“真的吗?那我嘴红吗?”
观致沉默半晌,想说不红,但是没想到易珩昱一个喝醉的人居然依旧没有失去精确计算的技能,表情严肃。
“你迟疑了!迟疑了一秒半!”
他生气了,叉着手转身背对着观致生闷气。
“还生气了?”观致戳戳他的肩膀,被他傲娇的一抖,转头换了个方向看着别处。
观致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是她不常用的正红色,因为气场太有压迫性,而且她本来长相就有些微攻击性,所以不常用。
打开手机相机,在嘴上涂好。
“你看,我跟你一样红,只有长得帅的才能有哦!”
易珩昱呆呆看着观致的嘴,吞咽了一下,突然倾身靠近,两个人突然转变了主动权的所在。
他喑哑着,低沉喃喃:“真好看,看起来……也很好亲。”
观致:?!?!
她是为了安慰他的,这个走向不对啊喂!
然而已经笼罩着她的荷尔蒙气息越来越浓郁,腰际被一簇温热包围,退无可退。
湿热的气息喷灼在唇齿间,距离几近于无,最后咫尺距离也瞬间隐灭,人工的红和抹色唇红交织纠缠,一时
间难分彼此。
“你骗我。”
潋滟水光如入眼眸,观致脸颊绯红,双手抵在易珩昱的肩窝处,嗔怪。
易珩昱心情很好,指腹轻轻擦过观致的唇尾。
“小花猫。”
观致炸了,锤他肩头。
“还不是你?而且我不能喝酒现在,你还…”还亲她。
易珩昱摸了摸她的肚子,附耳低语:“我漱过口了,你喜欢的,葡萄味。”
“你!”观致被噎的哑口无言,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易珩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声音软了很多,轻轻道:“不要闹妈妈,知道吗?”
观致呢喃,“他很听话的。”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摸摸易珩昱的发顶,“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他抱着观致想了想,“女孩吧,像你一样的小菩萨最好了,以后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小裙子穿,想想都很好。”
观致笑了,“那万一是儿子呢?”
儿子…
“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从小磨砺意志力,最好能早点独立,小学就可以住校了。”
观致拍他,“你这双标的也太明显了,儿子女儿都好啊,怎么儿子就要独立了,对女儿这么好,难怪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哦。”
易珩昱突然一顿,“那不能够,上辈子也是你,没有别人。”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真是,”观致揉了揉他的脸,男人的脸还软软的,“有别人也没事。”
“不,不行,你要小气一点,”易珩昱严肃的要求她,“不然我没安全感,要是让我像蒋孝那样,真是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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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把我跟阿昱分开!”
“你别抓着我…”
左弋真是受不了了,看了闻声一眼,企图换一换,结果闻声一秒拿出手机,“喂,我是,您说。”
左弋:“…你手机拿反了,兄弟。”
“你再撑一会儿,阿昱应该一会儿就出来了。”闻声搭了一把手,把蒋孝按在了墙上,“下次,别让他喝酒了,尤其和阿昱一起的时候。”
“不过为什么还不出来?”
“难道被骂了?”
闻声看着毫无动静的门,没有说话。
“来了来了!”
蒋孝听到开门声倒是耳朵灵了,一下子抬
头,“阿昱!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玩!”
易珩昱冷漠看了他一眼,转头扶着观致走出来。
“诶?怎么观致的嘴也好红啊!”蒋孝跌跌撞撞的扶着闻声的肩膀,凑到观致面前,被易珩昱一掌拦住。
“本少爷的杰作,是你能近距离观赏的吗?”
观致汗颜,行,这位爷还是喝醉了,不过在调/戏她这件事情上,永远也不会醉。
这还不够,易珩昱还看了下蒋孝的嘴,轻嗤嘲讽:“丑人,嘴才不红,哼,老婆说的就是对的,蒋孝等你找了老婆就知道了。”
蒋孝:“???”
“你是狗吗?阿昱?”
“不不不,你才是。”易珩昱扶着观致,“柔弱”的靠着老婆的肩膀姗姗离去,留下蒋孝三观破碎的表情。
他痛心疾首:“你们看看,这就是有了老婆的悲惨时刻!”
闻声退后半步,食指左右摇摆,“那你就错了。”
左弋附和:“还是你比较悲惨。”
这两位都是有对象的人士,闻声还是结婚的男人。
自这次酒后事件,易珩昱狠狠地长了记性,在观致怀孕期间,再没有碰过酒精,连带着蒋孝的酒窖也被易珩昱勒令关闭,蒋孝苦不堪言,奈何一辆爱车在易珩昱手里,不得不弯腰。
次年春日,易可遇到来了,带着易珩昱的心愿而来,是个千金。
全家都很开心,易珩昱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有了一个可爱的宝贝女儿。
但他和观致还没办过婚礼。
某个午后,他抱着易可遇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家伙精神很好,对着爸爸的手指玩个不停,还咯咯的笑。
观致站在游廊处看着,想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
“今天吃韭菜盒子好吗?”
“好。”
观致继续问:“今天吃红烧肉呢?”
“好。”
“那我们办婚礼吧。”
“好。”
等等!?
易珩昱抱紧易可遇憬然扭头,“你刚刚说什么?”
观致柔柔的笑还带点幸灾乐祸,“你一向不爱吃韭菜,也不喜欢吃肥肉,你说好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不在焉,所以,就给你一个惊喜咯。”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易珩昱好怕是做梦,虽然他自己做梦都想给观
致一场盛大且无与伦比的婚礼,但她不爱出风头,所以他不想她不开心,便也不办。
观致在他旁边的藤椅坐下来,摸摸易可遇的小手,“我想,可遇一定也想参加爸爸妈妈的婚礼对不对呀!以后就是参加过爸爸妈妈婚礼的酷酷女孩咯!”
春天,阳光,妻儿,他再无所求。
五月中旬,不算热的天气,京伊城一桩轰动全城的盛大婚礼,四面八方的来客,带着最可爱的祝福,给最美丽的新娘加冕。
易珩昱也在这一天,真正如愿,娶到了藏在心窝里的、从今往后只属于他的枝枝小菩萨。
往后余生,我们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来晚了!
大家晚安~
ps:我们没有生离,只有死别。(出自杨绛《我们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