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是在那艘游轮上遇见了楚九笙。
绯绝说她想顾衡,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却不知为何,突然就触碰到他的逆鳞。
脸色冷下来的速度极快,仿佛刚才与她温声细语说话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音色阴鸷,寒意弥漫,“别忘了,你现在姓楚。”
绯绝哭声止住,微微一愣。
只听他又道:“平板撑一炷香的时辰。”
说罢,就让程昱推着他离开了。
绯绝不知道他为何生气。
明明是他问自己为什么哭,她只是如实答了,他却要惩罚自己。
这个时候的绯绝还不能接受这样强度的惩罚,可她又不能违抗楚九笙的命令。
于是,她在墙角一边平板支撑,一边哭着。
最后平板撑累了,也哭累了,居然心大的直接趴在墙角睡着了。
次日醒来时,她是在自己的房间的,手腕上还带着一个珍珠手串。
昨天院子里就他们三人,浣喻不知道她生日,程昱那般讨厌她,恨不得杀了她,也自然不会送她礼物。
那就只有楚九笙了。
她摸着手腕上的珍珠手串,就忘了昨天楚九笙罚她的事情。
后来,绯绝慢慢长大,就懂事了许多,不给楚九笙添麻烦,也不会再告诉他,今日是她的生辰。
于是,这个珍珠手串是楚九笙送她的第一个礼物,也是最后一个礼物。
绯绝如今再拿出来,带在自己的手腕上。
珍珠很白,衬得她的手腕更加白皙漂亮。
楚九笙的眼光向来是好的。
哪怕是七年过去,这个珍珠手串也丝毫不显俗气。
她抬起手,在灯光下细细的打量着这手串,最后心满意足的带着它睡去。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不曾再摘下。
楚卓诚已经多日未找过绯绝了。
绯绝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只是偶尔派人送他一些江南小吃过去。
看似她很忙,却依旧不忘他。
实则绯绝这几天带在驿馆最为清闲。
她虽然没有去找楚卓诚,也知道他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楚中近日运的货,屡屡出现问题,他不仅没办法准时的送达,还不小心弄坏了人家的货物。
就连绯绝之前让他运的那批瓷器,也是损坏了一大半。
现在的楚卓诚,面临着大量的赔款。
但是前些日子又刚做了绯绝的作保人,现在商行也不对他放款。
楚中那些老家伙得知楚卓诚大量亏损,害怕祸端殃及到他们身上,又怕以后吃不到红利,就联合起来,借着他是楚中掌权人,逼着楚卓诚去处理这些事情。
绯绝看着他们闹,这个时候她一直都没有出面。
可这些也不过是所有棋路中的第一步。
一直到她觉得时机成熟了,这才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独自一人去了楚中。
她穿一件月白色旗袍,手里拿着当下海平最流行的手包,手腕上的珍珠手串也没摘下,抬手抚了抚盘起的发,这才拦了一辆黄包车过去。
她刚到楚中的商会外面,就看到一群人都围在这里。
有的人举着牌子,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绯绝付了钱之后,转头又看向那些人,微微勾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