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说的很轻松，可老先生看着苏沫，总归是叹息一声，想了半天，看见自己手心里还剩下的一颗糖，颤颤巍巍的递到了苏沫的面前，声音多了几分低沉。
“吃糖吧。”
苏沫愣了一下，看见老先生眼中闪烁着的叹息的光芒，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片刻，结果了老先生的糖。
甜腻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苏沫忍不住眉目舒展，再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似乎都没有那么的痛苦了。
而且也算不上是痛苦，被那个疯子当做试验品的那段时间，她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比如这一身的医术，比如注射那样药物之后她所能够拥有的能力，都为她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而且这么多年了，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后遗症出现。
所以，还算是幸运吧。
她不是和老先生的徒弟那样生来就是天才，小时候也只不过是比同龄人稍微聪明一点而已，多数还是因为家庭原因被迫长大一些，但……
那件事情算是给了她一些机遇。
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先生的土地因为名声过大，早早就被人所害，而她因为只是一个试验品，没有什么天才的名声传出来，才好好的货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苏沫回过神来，看向老先生：“您是一位很好的人。您的徒弟知道您这么多年一直都为了他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肯放下，肯定也会高兴的。”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奢望呢？”老先生叹息一声：“我只是希望能为他报仇，还有……你也是个好孩子，别在受苦了。当初，我要是连你也带走就好了。”
“那可别！”苏沫轻笑一声：“我觉得我现在过得很不错，我没什么天赋，您的那位朋友，也给了我不少好处。”
老先生一怔，看着苏沫脸上的笑容。
半晌才点点头，却没有说其他的，只问了一句：“糖甜吗？”
“……甜。”
……
夏元发现自己出不去之后，就彻底放弃了反抗。
早上，夏元打着呵欠开了房门，正准备出去，忽然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梦的后退一步。
一抬头，才看见面前的人黑沉着连，以前脸上总是笑盈盈的，这会儿却面色阴沉，眼神犀利的像是刀刃一般。
是墨九！
夏元反应过来，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出去。
墨先生看了他一眼，跟着去了楼下客厅。
坐下之后，夏元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墨先生看着他这幅样子，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声音严肃：“夏元！我有没有教过你坐姿！”
夏元原本想要反驳，可余光看过去，对上那严厉的目光时，就好像看见自家发飙的老爹。满脸不情愿的坐直了。
但还是不开口说话。
墨先生又道：“之前在国内的事情我已经不和你计较了，让你来这边读书也是为了你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想让你卷进去，可你做了什么？你竟敢丢下保护你的人偷偷跑出去？”
“什么为了我好？这一点你还不如我爸呢，我爸要送我出国还真是为了我想，但你送我出国，只是因为怕我去揭穿你。”夏元心里憋着一股气，更多的是面对墨先生的不知所措。
之前那件事情之后他很快就被送走了，情绪根本没有来得及发酵，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人，现在忽然见到这个人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先前的那些事情他时不时的拿出来想一想，很多蛛丝马迹链接起来，串成一系列的事情，根本就压不下去。
墨先生沉默了片刻，看着夏元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他垂下眼帘，嘴角微微上扬，半晌才开口：”你当真以为，留你在国内，你就有办法了？”
夏元猛地回头：“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布置了这么多年，也并非是靠着别人的背景才能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你当真以为我敢做这么大的事情，会不好好的算计吗？”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墨先生感觉到夏元眼中越来越明显的敌意，叹息一声：“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卷进这些事情里面，可是没想到你纵然是到了河边也不安分，前两天你之所以能够跑出去，恐怕这背后还有人帮你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从聚会的地方离开，后来又有一个人把你节奏，郊区那个废弃的庄园我已经让人细细搜查过了，当时里面有两个人存在的痕迹，另外一个人是谁？”
夏元睫毛一颤：“我同学帮我。”
“可是我查过了，帮你从聚会场地跑出去的那两个同学根本就没有跟你一起，当时带你走的那个人似乎还是个女的。”墨先生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来，目光锐利的看着夏元：“那个人，是苏沫？”
夏元猛地听见这样一句话，先都漏掉了一排，定了定心神才抬起头来看墨先生：“苏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害了人良心不安，所以看谁都像是苏小姐了？要是苏小姐还在，上次你非法囚禁安然小姐的时候，苏小姐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她是没有过问。但不是有你吗？”墨先生淡淡一笑：“苏沫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找你来帮忙。”
夏元抿了抿唇，避开墨先生的问题：“随你怎么说，我现在人都被你关在这里了，你说谁是苏小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你说不说的也没有关系，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去查。”墨先生看了一眼叶青：“至于你，这段时间还是好好的待在这里，夏家那边，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打过招呼了，夏家明哲保身，只要你这边没什么问题就不会管多余的事情。”
“……”
夏元直接闭上嘴仿佛没有听见这些话。
墨先生看了他一会儿，起身离开。
夏元看着他走到了外面，撑起身子去看，墨先生忽然回头，他立刻缩回沙发上。
墨先生看见夏元的小动作，轻哼一声，转身去了外面。
守着夏元的两个人上前来低声道：“先生。”
“嗯。”墨先生淡淡的应了一声：“废弃的别墅那边好好的查一查，夏元这边也给我好好的看住，他身边的同学也尽量查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他就不相信，夏元当真是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