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方明再次开口,殿外又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匆匆忙忙跑进来的宋清如。
“儿臣见过父皇。”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宋清如也没有忘记行礼一事。
“你来的刚好,刚刚我和你姑父恰巧说到了你的事情,既然你进来了,那边一并听着吧!”见到宋清如之后,皇上的神情倒是稍微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恢复原样“我也想知道你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姑父气到这种地步!”
宋清如抢过话茬,自以为是的开口“儿臣只不过是从朋友那里听说姑父最近因为搜查一事出了一点问题,所以才忍不住问了两句,没有想到姑父居然会如此大的脾气。”
“哦,是嘛?”即使知道自己的儿子代表的是自己的颜面,皇上也做不出来在这种事情上面自欺欺人“我倒是从不知道你姑父肚量这么小呢,你确定你说的这些就是事实?”
“儿臣所言全部属实。”宋清如自然是不会想到君语安这番作态都是骗自己的,所以到了现在开口还是自信的很。
皇上也不着急着追究事情的真相,反而是把视线又放到了方明身上“那你呢,对他说的话有什么要辩解的没有?”
“微臣觉得与其费尽千言万语来辩解,到不如叫那人过来当堂对质。”方明坚定的开口“如果真是微臣的属下做错了,微臣愿意以死谢罪以示歉意,但如果这是污蔑,微臣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皇上认识微臣多年,应当十分清楚微臣的性格,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微臣背不起也不想背!”
皇上点了点头“这倒是不假,你这眼睛里容不了沙子的性格,怎么会纵容自己的手下去冒犯别人家的女眷!”
看着皇上已经同意方明的说法,宋清如倒是有些急眼“父皇,你难道打算去调查一下事件的真相,就敢肯定姑父的人在这件事情当中没有任何差错吗?”
听到宋清如这话,皇上倒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就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宋清如,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儿臣自然知道要尊重长辈,所以儿臣从来不觉得姑父应该为这件事情负有任何责任,儿臣只是想把那些侍卫找出来,好还那些女眷一个公道!”宋清如认真的开口“还希望父皇下令,不要寒了旁人的心!”
“殿下这话说出来就不怕寒了微臣的心吗?”方明嘲讽的开口“皇上相信我的为人,在殿下看来便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包庇,至于殿下开口,不需要证据便是事实?”
宋清如立马反驳“这怎么能够一样,我可是从我朋友口中亲自听说了这件事情,又怎么有假?”
“殿下也说自己只是从朋友口中听说,而不是亲眼看到,那要怎么敢肯定殿下的朋友没有说假话呢?”方明继续追问“连小孩子都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殿下这么大的人来了还是不懂吗?”
被方明这么说了一句,宋清如只觉得面上无光,但是他也清楚这件事情并不能够把军君语安供出来,便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既然我与姑父各执一词,那不如姑父将那日前去搜查各家府邸的侍卫找出来,我们当堂对质!”
“我已经说过了,当堂对峙就不能只有一方当事人到场,你能够把你的朋友叫过来,我就敢把那些侍卫全都叫过来。”方明毫不退让“我并不觉得我的人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凭什么是他们主动让步出面!”
“难不成姑父还指望着一个女眷顶着自己名声被毁的风险出面吗?”宋清如反问了一句“那辜负这番作为究竟是为人做主,还是想将人的名声彻底弄臭!”
方明看着宋清如,眼神毫不避让“你那位朋友要是真的这么在意自家女眷的名声,那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将女眷做好装扮送来,哪怕是当堂弄过来一张屏风,只要当事人在场,我就接受我的人出面!”
见场上的气氛又僵持了起来,皇上这才开口“太子,你姑父这番话说的并不错,既然是要当堂对指,自然是双方出面才合规矩,那女眷要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名声,大可以头纱蒙面,哪怕她要求在公堂之上放置屏风,我也可以允诺,但不出面,是万万不行的!”
皇上和方明已经将话说到了这种程度,宋清如也知道,这件事情要想真的弄个明白,就必须让君语安那边作出反应,不然的话他在这里说再多的话也是白搭。
只不过还没有等宋清如再说话,外面就传来了太监的声音“皇上,杜太傅和杜家表少爷在外求见!”
皇上听到这个汇报之后倒是有些好奇“太傅?他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还带上了什么表少爷?”
“太傅家的表少爷我倒是认识,刚刚还在我府中吃饭,此趟前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告而辞一事。”方明适时的开口“这位表少爷当初也算是人中龙凤,皇上不如将人叫进来问一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如果是放在往常,宋清如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方明不见得会在这种关头让皇上去处理其他的事情,所以现在他主动开口说要让杜太傅两人进来,皇上心中自然是有了一番思量。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就让他们进来吧!”皇上心中自有思量,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刚才我也想见一见能够被你称为人中龙凤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没过多久,杜太傅两人就在宫人的带领之下走了进来。
刚刚走到距离皇上不远的地方,两人连忙下跪行礼“微臣(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对杜太傅本就尊敬,见到他如此,自然是走过来亲自将人扶起“太傅又何必跟我如此客气!”
“该有的礼节还是不可以少的。”杜太傅慢慢的开口“其实老臣和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王爷一事,所以进宫匆忙,还请皇上饶恕老臣无礼!”
“不管太傅进宫是为了什么,都不必如此客气!”皇上一边开口一边吩咐宫人赶紧搬把凳子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杜太傅总算是在一群人的安置下坐在了一边,而李怀夕却是恭敬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跟随杜太傅一起。
安置好了杜太傅,皇上自然有时间和心情打量起李怀夕来“刚刚王爷还在说杜府有位人中龙凤的表少爷,我本还在疑惑,现在见到你倒是明白了!”
“皇上和王爷过奖了,草民如今不过是布衣之身,担不起这种夸奖!”李怀夕恭敬的开口“草民此次请太傅大人一起进宫,实则是为了王爷一事。”
皇上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李怀夕了,印象当中的李怀夕还是温文尔雅的,却没成想多年未见,这人的性子倒是越发急躁起来。
“本来我还想和你寒暄两句,却没成想你却率先心急起来了!”皇上笑了笑“既然你都已经往正事上说了,那边仔细开口吧,刚巧王爷站在这里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得到了皇上的允诺,李怀夕自然是开始了自己的讲述“草民此番进京本身是为了表妹大婚一事,皇上对表妹的情况也清楚,所以我此番进京,除了尽一个哥哥的责任之外,也是受了祖父的嘱托,要好好的帮表妹把关。”
“先前太子殿下和郡主之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所以此番免不得想上王府走一趟,结果走的这一趟刚巧让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今日和表妹约在一家酒楼见面,而十分巧合的就是这座酒楼正好靠近太子府,正当我和表妹因为婚事产生争执的时候,我们发现君家负责采买的车上面突然下来了一个人,我对京城并不是很熟,但表妹却一眼认出来了那位下车的正是君家的大小姐。”
“君家大小姐在京中的名声也算是人尽皆知,我也有些怀疑,一个满腹诗书的才女怎么会做如此苟且之事,所以别让表妹慎言,表妹气不过拉着我往前走了走,然后就更加确认了此人就是君家小姐。”
“当时我们跟在她身后也有一段时间了,依稀能够猜测出来她所前进的方向正是太子府,表妹和太子的婚约在即,碰上这种事情自然是心中不满,只不过我顾念着事情没有定论,再加上和王爷有约在先,所以才连拉带拽将人带去了王府。”
“王爷对于我和表妹的到来倒是十分欢喜,留我们吃了一顿饭,正当王爷打算饭后和我们说说话的时候,就听到门房说太子来访,王爷让我们稍作休息,自己则是前去招待太子殿下。”
“只不过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王爷这一去就一直没有回来,后来还是王府的管家跟我们说王爷和殿下之间稍有争执,让我们暂且回家休息。”
“我和表妹并没有在王府多留,借着王府的马车便回了太傅府,只不过回家之后我们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按理说君家已经被严密管控,君小姐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又为何要前往太子府?太子又为何会在短时间内上王府找王爷争论?”
“草民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在一场王爷在对待我和表妹是和善的态度,就觉得不应该把这件事情隐瞒下去,所以才找上了太傅一起进宫,希望这件事情能够给皇上、王爷还有太子提供一些证据。”
李怀夕的话说的很是清楚,从君语安逃出君家一直说到宋清如上王府逼问,所有的事情都被串成了一条线,而且逻辑清晰到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挑出错误。
可能是担心自己的描述不够有说服力,李华新又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叠纸“草民自知自己此番描述可信度不高,所以趁着在太傅府的时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沿途所见过的人和物,皇商要是有所怀疑,可按照这些纸上所写的内容全网找寻相关证人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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