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偷袭让男人大惊失色,在倒地之前,居然看到兀邪从远处快步走来,哪怕在百丈之外,也能窥见他的滔天怒火。
尤其当他抽出第二支箭向这边瞄准时,男人才终于知道怕了,刚忙跪了下来,“拜见大单于!”
兀邪没说话,而是射中了另一人的肩膀,在惨叫声中走到了他们面前,见秦绯浅狼狈地倒在地上,瞳孔顿时紧缩,“他们伤你了?!”
秦绯浅疼得难受,心中有气也不想说话,于是初九便代为开口:“哼,单于可真是个好君主,你底下的人就这么不把我们大融公主放在眼里,还对我们大打出手,想干嘛?造反么!”
闻言,兀邪的眼神变了变,向两个男人问话,听到回答之后又问初九:“你可有用匈奴语告诉他们,秦绯浅乃是神女?”
“说了!”初九眼里几乎要蹦出火来,“可他们根本不听,还抓我家小姐的头发!”
兀邪半眯起眼,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两个男人自知不妙,着急着为自己解释,是那个女人说话含糊不清让人听不懂,他们不是有意冒犯的。
就在这时,秦绯浅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好气地将手里的弯刀扔开,“单于殿下,你的君威实在令人堪忧,且不说我的身份如何,就算只是个普通女人,他们就能在你的底盘为所欲为了?你口口声声爱护自己的子民,结果眼皮子底下的人,都能被别人随意凌辱?”
兀邪被她说得无可反驳,授意将这个人交给秦绯浅来处置,秦绯浅却摇头,“你是首领,自然由你处置,他们犯的罪不光是冒犯我,更是藐视你这位单于,正好其他部落的人也都来了,就该杀一儆百才对。”
她的话兀邪自然会听,看向那两个男人,凶残的本性暴露无遗,“那就活烹了他们吧,煮熟的肉送回他们的部落,让他们的首领吃下去。”
秦绯浅听着犯恶心,她不喜欢酷刑,也不爱动辄就杀人。但她从来不是好说话的主,轻易放过这二人是不可能的。
“刚才我和初九被他们抱住,还想挥拳打我们,幸得被你阻止得及时,死罪可免,至于活罪……那就把两条胳膊砍下来吧。”
兀邪眼中一亮,“你还挺血性,这么凶,刑衍知道么?”
“我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秦绯浅脱口而出的回答让她自己都愣住了,随即垂下了视线,“关他什么事。”
兀邪看破不说破,命令自己的侍从将这两个男人拖走。
得知自己的下场后,两个男人拼了命地向秦绯浅磕头道歉,秦绯浅却只斜瞟了一眼,“让他们闭嘴,我听不懂。”
没多久,在部落的正中心架起两个刑架,所有人都在簇头议论,兀邪扛着刀,大声昭告他们的罪行,换了一身打扮的秦绯浅重新端起了公主的仪态,沉着脸的模样高傲不可一世,与给人看病时的亲和大相径庭,任凭那两人如何哀求,都只是冷眼看着。
她也是别人配触碰的?既然那脏手不老实,那就别要了。
看着那么多人围观,初九有些发怵,偷偷在秦绯浅耳边说:“小姐,您这样会遭人记恨吧?树敌是不是不太好?”
“难道我原谅他们,他们就会更尊敬我?”秦绯浅反问她,“不会的,我好说话,他们就敢骑到我头上来,让他们罪有应得,才不会有别人敢来挑衅我。”
她这么说,初九也就不再吭声了,可秦绯浅的神色却又一瞬的黯淡,无声叹了口气,“初九……如今已没人能真正地保护我们,只有让自己硬气起来,才能活得好。”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在人群后方,静静伫立着一个看似不起眼男子,他清俊的面容与身姿被遮掩在长袍与帽兜之下,望向秦绯浅的眼神,深邃,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