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想说,罗秋容自然也不会勉强。毕竟……还有八个丫头的任务没有完成呢!
罗夫人又来看望时,罗春意已然瘦了两圈。
罗夫人心疼得不得了。“你这傻丫头,这又是何苦呢?他不过是碰了个丫头而已,这不是一直没有给她们名分吗?可见只是玩玩而已,你还是他的心头好。”
“男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可一旦得到了,只怕就不知道珍惜二字怎么个写法了。”罗春意低低叹道。
罗夫人脸色微变,正欲劝慰,罗春意又抚着肚子道:“而且就算我还是他的心头好,就凭我现在的身子,我又能做什么?现在他不肯给那两个丫头名分是因为端着架子,可这架子总有放下的时候。他是个男人枕畔哪能没有女人伺候?最迟不过下个月,他肯定就会将那两个丫头收房了。这样一来,他往那边走的次数肯定就会越来越多了。”
“哼,她会用人来拉拢女婿,难道你就不会吗?”罗夫人不屑冷哼,“我之前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只是……”罗春意抿唇,“才出了个沉香,我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那些个丫头迟早是要嫁人的,能跟了主子做妾,也是她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若是她们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妄想犯上作乱,那便是她们自寻死路!”罗夫人满脸冰冷,“而且,既然她都已经使出了这等下三滥的招数,你还等什么?大不了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娘,你的意思是?”罗春意眨眨眼
罗夫人定定点头。“那两个丫头在你这边也够久了,是该让她们出来做她们该做的事了。”
第二天,罗秋容便接到消息——高长元收用了罗春意房里的云雀。
又几日,罗纹也亲身侍奉了高长元。
这一下就已经去了四个了,罗秋容终于松了口气。
便忙带着四个丫头去了高夫人处,好说歹说,可算是给了四人一个名分。
“如此说来,还是要多谢姐姐你。如果不是你一力说服相公,只怕他还不肯给她们几个呢!”罗秋容笑道,冲百灵和画眉挤挤眼,“还不赶紧谢过春意姨娘!”
“奴婢多谢春意姨娘。”两人忙不迭屈身行礼。
罗春意受宠若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行如此大礼?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大家迟早都是要做姐妹的人,这早做晚做不都是一样吗?”
“但不管怎么说,姐姐你此举真是救了她们一命。至少她们现在不用这样不尴不尬的在院子里住着了。”罗秋容笑道,“姐姐你可是她们俩的福星啊!”
忙又对两个丫头道:“这一次多亏了春意姨娘鼎力相助。你们一定要记住她的恩德,知道吗?”
“是,奴婢永远记得春意姨娘的大恩大德。”百灵和画眉娇滴滴的道。
罗春意满面惊恐。“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你们不必挂怀。以后大家姐妹相称就行了,不必说什么恩啊德啊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果然还是姐姐你心胸宽阔。”罗秋容掩唇低笑。
罗春意苍白的笑了笑。
等到高长元晚上回来,一切已成定局。
“元郎,难道你不高兴吗?沉香没了,我补给你两个丫头,也便于在我身体不便之时好生伺候于你,难道你不高兴吗?”罗春意泪眼朦胧,好委屈的诉说心事。
只要对上她的眼泪,高长元就算一肚子的火也发布出来了。
“我没有不高兴。”沉声说道,语调硬邦邦的,听不出半点高兴的味道。
罗春意眨眨眼。“既然没有不高兴,那你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
高长元别开头。“我笑不出来。”
“那你就还是在责怪我!”罗春意立马哭了,“元郎,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是我父亲灌醉了你,所以才会闹出那件事。当初你收沉香也是我犯的错,可是云雀和罗纹……我却是从未插手,这个你心里应该明白才是啊!”
“我当然明白!我怎么不明白了!”高长元忍不住低吼。
那天晚上,他又对着罗春意的眼泪半夜,心境着实开朗不起来。罗春意因为腹中的胎儿还未坐稳,不能与他同床,他便只能去旁边的卧房休息。
没想到,来侍奉他的就是云雀。
看到这个丫头,他便想到了之前那荒唐的一夜,以及白天的一幕——
工作一日,好容易出了府衙,他正赶着回家,不想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鲜衣怒马,眉目如画,一双秋水明眸脉脉含情,正满含笑意的看着他。
“呀,这不是高状元吗?这么急着回府,是要和你新收房的丫头亲热吗?”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公然将这种话说出口,他还不觉得丢人,高长元以及受不了了。
忙要绕过他,谁料平杨小侯爷一扯缰绳,马儿立马上前几步,又拦住了他的去路。
“高状元,你是打断逃跑吗?如何,因为我说中你的心事了?”
邪恶的笑花朵朵绽放,令人怒气横生。
“侯爷,请您看看,这是在大街之上!”
“那又如何?本侯送了你十名美婢,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便是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问一问,那也没什么,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平杨小侯爷笑眯眯的道,末了眸光一转,媚意四射,“大家说,是不是啊?”
立马几个随扈高声附和起来。
高长元气得发抖。“侯爷,这好歹也是后宅私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不大妥当吧?”
“是吗?可是,除了大庭广众之下,本侯又能在哪里见到你、和你谈及后宅私事呢?”平杨小侯爷问。
高长元一怔。
他哪里都不想和这个人见面、更不愿意与他聊任何私事!
见他一脸为难,平杨小侯爷笑了。“看吧,你分明就是在故意躲本侯,所以,今日难得抓到你,本侯不抓紧时间问个明白,下次天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说着,又仿似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些个丫头你迟迟不曾碰过,难不成是因为怕了本侯,所以连本侯送去的人也不敢碰了?”
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他仰头哈哈大笑,一扬鞭子,策马离去。
独留下高长元一人站在原地,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探究的眼神。
“那些个丫头你迟迟不曾碰过,难不成是因为怕了本侯?”
怕了本侯?
怕了本侯?
怕了……
谁会怕那种纨绔子弟?他不碰那些丫头,只是因为他并无多少贪欲而已!
“哎呀!”
云雀一不小心,盆中的水泼出来不少,一下将他的衣服沾湿了一大片。
当即脸儿惨白,忙不迭掏出帕子来为他擦。
高长元一把推开她。“别碰我!”
云雀立马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知错了,请公子不要生气!”
一个这么低声下气、卑贱如尘的丫头,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高长元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而看看那个依然跪地求饶不止的丫头。她娇小的身体都缩成一团,身体颤抖得不像话,一段美丽的脖颈不停的上上下下,忽的一下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欲念。
“你把头抬起来。”
一声令下,云雀愣了愣,才缓缓将头抬起。
一张泪痕斑驳的小脸近在眼前,狂涌的泪水冲花了脸上的妆,就跟只小猫儿似的,和罗春意即便是流泪也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截然不同。
心中一动,他伸出手。“你起来。”
云雀站起身,怯怯的看着他。
“去,洗把脸。”
素净的脸儿上,五官小巧细致,一双大眼中满是惊恐,就跟受到惊吓的猫儿一般,却也不知为何更引起了他的兴致。
不知不觉伸出手,一把抬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脸上逗留片刻后,便缓缓滑向下面的衣襟……
这一夜,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闺房之乐,鱼水之欢。
云雀虽然生涩,但却是极力配合着他,令他酣畅淋漓的享受了一番。
与罗春意也不是不享受,只是她太过娇弱,他不忍对她太过用力。而美美自己动作稍大一点,她便娇娇的喊疼,叫他不能放纵哪怕一回。
就更别说,云雀还是处子。而罗春意,却早已经是嫁过一次的人了。两者之间的差别还是极大的。
而且云雨过后,云雀明显对他更为依恋柔顺,这也让他身为男人的心理得到满足——
平杨小侯爷,看到了没有?便是你送来的人又如何?入了我的院子,成了我的人,不一样一颗心都扑在我身上?
因是自愿,这次的感觉比之沉香还有百灵二人要舒服得多。
他食髓知味,过几天便又用了罗纹。
只是,对于给她们名分的事情,心中却还是有些排斥。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便不想让那个家伙太过得意。
可是天知道,罗春意……又是罗春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强迫成行,让他想反悔都无力回天!
她一个做姨娘的,怎么管得比正妻还宽?
男人就是如此。宠着你时,你漫天要价也是天真烂漫。待对你开始厌倦时,你便连呼吸都是错了。
而且他就不信,安排云雀去贴身伺候他,不是她的主意!
她虽然明里是没做什么,但暗地里做的还少吗?
这样一想,心头又开始怒气翻腾。
连忙转开头:“既然已经给了她们名分,那就给吧!很晚了,你赶紧休息吧!我也该洗把脸睡觉了。”
“元郎,今晚云雀她们才给开了脸,难道你不留下来——”
“不必。两个姨娘而已,何必将她们看得这么重?”
两个姨娘而已……姨娘而已……
罗春意心口猛缩,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在他眼里,自己也是这样的吧?不过是个姨娘而已,他又何至于把自己看得这么重?
不然,他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对自己甩脸色了。
只是,她的眼泪高长元没有看到。
径自丢下这句话,他便一撩袍子,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只留下一句——
“我去书房过夜。”
而在书房门口,杜鹃提着灯笼,俏生生的倚着门框,看到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唇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