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笑的煞是欢快,而那些天宫骑士则气的发抖,须发皆张,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怒目圆睁,三十几道愤怒的目光此刻投向一处,死死的盯着那个谈笑自若的身影,其中满是杀意滔天。
“野蛮之地,蛮夷之民,不识礼法,不懂礼数,更是不知天高地厚,自称大晋是最强之洲,却也不过尽是些愚蠢才疏之辈,困锁于紫金山脉,永世无望中土,再蛮横也不过是一群乡巴佬,蝼蚁罢了!”有骑士心中不忿故意说道,奚落太智洲虽然强大,却被困锁于紫金山脉,被外敌天险阻隔,无法进军中土,只是一群土鳖。
刹那间,太原城下的众人停下了欢呼,所有人都目光冰冷,怒视着那些天宫骑士,天空中的呼延将军也不例外,神色冷峻极了,仿佛有冰霜凝结。
这些骑士的话非常过分,侮辱了所有人,据姚烈了解,对于这些太智洲尤其是太原城的百姓来说,困锁于紫金山脉,永远无法进军中土这件事,是他们世世代代永久传承的痛苦,是他们来自于祖先的遗恨,如今却被人提及,撕裂于大庭广众之下,这比当面辱骂他们个人更为可恨。
太智洲虽然是大晋最大的一个洲,面积广博,物产丰富,但要知道在几万年前,这里可是一片不毛之地,甚至是赤地千里,中古时期留下的战乱连年不休,在加上毗邻紫金山脉这个妖兽的天堂。
天道不存,法理崩碎,战火纷飞,妖兽横行,是当时太智洲的真实写照,甚至有强者感叹:““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就知道当时这里有多惨,而当时的初代太智总督,正是当朝大晋王子,他在争夺王位时败下阵来,由于是诸王子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就被当时刚刚即为的晋王,将他分封在太智洲这个穷凶极恶之地,想要借刀杀人。
初代总督也是一代人杰,惊艳万古,带领手下的将领,跋山涉水来到此地,历经战火硝烟,腥风血雨,终于平定太智洲,更是历经几十代的努力,才将穷山恶水般的不毛之地,改造成今日繁荣的太智洲,其中的艰辛和泪水可想而知。
纵使姚烈身为现代人,生活在当代,也可以想象当时悲惨和艰险,对于先民的崇敬更是油然而生。
落叶归根,衣锦还乡,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每一个人心中的梦想,那些抛头颅洒热血先民们,纵然在此地打下万世基业,但这里却不是他们的家乡,但是前有外敌阻隔,后有妖兽横行,上有王室命令,这些先民终老一生,却是埋骨他乡,这种万古遗恨却并没有随着他们长眠地下而日渐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可惜天妒英雄,惊艳万古,征战一生,战功赫赫的太智洲初代总督,却在征伐太智洲之时,遭受了难以痊愈的重伤,在平定太智洲不过十年后,就因重伤不治,而英年早逝。
那一日玄黄泣血,太智洲万里缟素,举世同悲,无数先民为之哭泣,就连天道都降下哀鸣,为之哭泣,那一日太智洲子民失去了战神,失去了进军中土的领军人,失去了东山再起的希望,留下万古遗恨,一直延绵至今。
甚至传说,初代总督在最后的弥留之际,突然回光返照,拉着即位总督的手,指天癫狂大啸:“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后,含笑而亡。
初代总督死了,那些开辟太智洲的先民也湮灭在历史中,可是他的子孙后代却一直传承下来,不仅仅是血脉的传承,还有就是那句永恒的祖训:“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太智洲是大晋最大的洲,也是民风最为剽悍的洲,这里的百姓背负着先祖的遗训,在这片土地上繁衍,励精图治,他们在摩拳擦掌,磨刀擦枪,终有一日他们要北上中原,那会那份属于先祖的荣耀!
“闭嘴!终有一日,我们一定会北定中原的!”
一个太原人双目赤红,大声吼啸道,许多人也纷纷忆起了先祖遗训,忘记了害怕,撸起袖子,抡起拳头,恨不得修理这些混账一顿。
“是吗,据我所知当年的那个大晋王子也是这么说的”这时,一个骑士阴阳怪气道,仿佛面前这些包围自己的土顽,却生气自己就越舒爽,全然不顾及事态的发展。
他甚至故意做出惋惜状,耸了耸肩道:“啧啧,只是可惜了,英年早逝!”
“你找死”
周围的众人,闻言双目赤红,仿佛有鲜血在流淌,初代总督是他们心目中永远的英雄,是他们的战神,曾有言道:“若是初代总督不死,或许可以在有生之年东山再起!”
心中的战神,今日却被他人拿出来开玩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不可饶恕,身可死,但祖先的荣誉必须捍卫!
“够了!”
天空中的呼延将军呵斥道,但他的神色此刻却恢复了平静。
“几千年前,天下正道两大势力中,青霄宗和紫霞宫中爆出一桩天大的丑事,有两个叛徒判处宗门,掳走了巨量的宗门典籍和宝物,最后却在邪道的扶持下,组建了所谓的长生宫,是不是啊?”
突兀的,呼延将军一阵冷笑,石破天惊的揭开了长生宫的老底,众人一阵哗然,没想到名叫长生天宫的大势力,居然有如此龌蹉根底,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你!”闻言,那为首骑士惊声道,不顾境界上的差距,直接半空中的呼延将军大声叫嚷起来。
“你什么你?”
突然间,姚烈大吼一声,抱拳出列。
他当着众人的面,一脸的正气昂然,伸手指着那些骑士愤怒道:“我原以为你等身为天宫门人,受邀来到太原,必定是宣扬宗派威仪,礼让恭谦,却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脸皮之后简直无法无天!”
接着姚烈抱拳,环顾众人,又朝着呼延将军行了一礼道:“今日所闻,令我感慨颇多,我有一言,不吐不快,这些人之过非其人之过,而是其宗门之过,真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此等宗派如何生出礼让恭谦之门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竖子!安敢欺我!我是杀汝!”那为首的骑士反应剧烈,双目赤红,就要提起长剑,杀到近前。
“闭嘴!”半空中呼延将军见状大声呵斥,面色却是看不出喜怒,身形不动,恐怖的气机却是牢牢锁定着那骑士,让他进退维谷,只得含恨放下长剑,怒视着姚烈。
“多谢将军!”姚烈朝着半空拱了拱手,继续道:“现如今天道纷乱,以至于豺狼虎豹,狼心狗行之辈汹汹于世,真是上苍无眼,而如今我太原诚邀天宫观礼,却没料想,这些所谓的宗派之徒,不仅不礼让恭谦,遍洒宗派之威仪,反而却在大厅广众之下,对一拦路稚童痛下毒手,我欲出手相助,不仅出手阻挠,愈要将我一同击杀,天可怜见,幸亏天赐神弩射杀妖虏”
接着他朝天空中的呼延将军,拱了拱手,继续道:“呼延将军大义,却不料想这些狼心狗行之辈,却要编造莫须有之罪将我捉拿,简直猪狗不如。”
“莫须有?”
众人愣了愣,大声叫好欢呼。
姚烈举头望天,张开双臂作拥天状,一脸沉痛的大声疾呼:“不施威严,不散播仁德,却只会残暴生灵,罗织罪名,苍天在上,此等狼心狗肺,不仁不义之徒,简直不为人夫,不为人子,不为人族也!”
“竖子!”那些骑士大吼道,就像受重伤的野兽般。
“住口!”无耻之徒,狼心狗行之辈!”姚烈大声呵斥道,指着那为首的骑士大声道:“初代总督,奉命讨伐不臣之地,乃是匡君辅国,安晋兴智,何来你等反助正道叛逆,为虎作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你!咳!咳!咳!”那为首骑士大叫一声,剧烈咳嗽起来,黑脸涨的紫红一片,嘴角更有鲜血溢出。
见状,姚烈眸子中有一抹精芒闪过,浑身气血猛地一顿,瞬间宛若铁锤般狠狠轰击在那缓慢跳动的心脏上,受到如此多气血催动的心脏,瞬间发出一个宛若莽牛冲撞般震动,就像先前的那九下一样,一股奇特的韵律由心脏发出,直达喉舌,姚烈骤然摒住呼吸,然后猛地舌绽春雷般,大声吼啸道。
“住口!无耻匹夫,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却可僭越真气之境,真是天理难容,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岂不知天下之人,都愿意将你生吞活剥,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接着姚烈猛地一指地上,那只早已死绝的妖兽夜狼,声音陡然提升到一个极限,舌绽春雷道:“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等英雄后人面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心脏的荡漾出的奇特韵律,裹挟着滔天的怒斥之声,瞬间迸发出去,霎时间,宛若平地一声惊雷,滔滔如江海,滚滚如山崩,又若天地间的终极审判降临。
“噗!竖子!”
那为首的骑士,怒目圆睁,颤巍巍的指着姚烈,突然间仰天大口咳血,鲜血若泉涌,紧接着大吼一声居然肝胆俱裂,气绝身亡,手中长剑跌落尘土,健硕的身躯轰然倒塌,竟是被姚烈给活活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