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猛此人,从外表看上去就长得不是十分高明。
他自由辍学,在很小的年纪,便已经开始在社会上面摸爬滚打。
这么些年下来,其实他在社会上面遭到的毒打,已经足够多了。
吃亏、上当、受骗等,他早就经历过了无数次。
就比如说像是这种,将别人的店铺砸坏了,对方索要赔偿。
申猛更是经历了不在少数。
执法人员站在一旁,李倾煞有介事地向申猛索要整整六百万元的赔偿款。
申猛怎么可能答应呢?
申猛的拳头紧紧握住,关节处发出嘎吱声响,他恶狠狠地盯着李倾说道:“刚才我还以为,你这个小兔崽子是一条汉子呢!结果你居然这么恶心人!就你的这间破店铺,你别说有什么旧物了,就即便是新的又怎么了?”
“可能值得上六百万元吗?六百万元你都能把什么装修出来了?皇宫啊?白宫啊?”
申猛此话言之有理,执法人员在一旁听着也是觉得李倾有点太过分了。
既然是索要赔偿款,你至少应该拿出点诚心出来。
结果你开口就是向人家要六百万元,这确实是过于乘人之危了。
而申猛和执法人员想得都差不多,执法人员的立场肯定是站在李倾这一边。
因为现场闹事的是申猛以及这个施工队,执法人员虽然对于李倾的这件店铺原本的装修并不了解。
但是拿眼睛打量一番,也能估计出来。
估摸着应该赔偿款,在两万多元也就差不多了。
申猛其实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几千块钱如果拿不下来,一万到两万之间也可以接受。
毕竟他以前也犯过事情,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他不想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再栽进去。
那么对于以后他的发展,肯定是会产生非常不良的影响的。
此时李倾冷声一哼,盯着申猛认真问道:“那么这样说来,赔偿款你是一定不会拿出来的了?”
“我拿出你妈!我拿出来?小兔崽子你别把我惹急眼了,惹急眼了我废了你!”
申猛终于是忍不住对着李倾破口大骂。
执法人员在旁连忙拦住申猛,申猛也是有口难辩。
用手指着李倾对执法人员说道:“同志,你别怪我在你面前骂这个小兔崽子。你看看他说的是个人话吗?还六百万元,六百万元我都能把他一家人的命给买下来!”
周遭已经站了不少人,不止是施工队的人,还有很多路过行人看热闹的。
人们都开始对李倾指指点点。
申猛的情绪都已经亢奋到了如斯田地,然而反观李倾,却是满脸淡然。
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李倾再次向申猛问了一遍:“赔偿款你是一定不肯拿出来了,对吗?”
申猛彻底急了,正要当着众人的面一拳狠狠落下之时。
李倾轻声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申猛听了那句话之后,立刻愣在当场。
在场众人无比清楚地听到李倾说着:“既然不肯拿出赔偿款,我也不难为你了,那就这样吧。”
别说申猛了,就连在场看热闹的路过的行人们,都是纷纷瞠目结舌。
一个个的心里面想着:这小子有点东西啊,合着刚才闹得这么大,其实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想要讹出一笔赔偿款来。
李倾眼睁睁瞧见申猛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住,怔怔愣在当场。
一旁的执法人员也是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他报以申猛一个淡然的笑容。
便即转身离去。
安遇快步走了出来,拉着李倾的手臂细声问道:“这件事情你就已经打算这样了吗?”
李倾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道:“不这样还能怎样?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钱这种东西,李倾有的是。
其实根本就犯不着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去碰瓷似的和人家计较。
再说了,就那个虎背熊腰的申猛,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店铺当中满目疮痍,李倾随便打了个电话,叫来一帮人开始整理收拾现场。
整整两个多小时过去,珠宝店内终于被整理了出来。
李倾在店内四周指指点点,对安遇嘱咐着,这里应该如何装修,那里应该如何装修。
忽然间,只听见门外有一道粗犷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子!我敬你是一个爷们,今天的事情我做得确实也不讲究!怎么样,肯不肯赏脸和我出去喝两杯?”
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申猛。
申猛的声音非常好辨认,安遇甫一听到,立刻趴在门框上面向外面看去。
申猛身后跟着一帮狗腿子,而申猛则是双手掐腰,鼻梁上面架着一副硕大无比的蛤蟆镜。
安遇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李倾双手背在身后已经从店内走了出来。
极是热情地和申猛握了握手,其实安遇不会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其实根本就是李倾临时想到的一条妙计。
他虽然不认识申猛这个人,但是看上去也能想到,在这一带申猛一定混得很开。
管他到底是不是低头蛇呢,只要在很多事情上面他能够罩得住,就都好办。
现在,新店马上就要在这一带开张了,而这一带就刚好是之前李倾从未染指过的地方。
为了自己,也为了这间新的珠宝店,所以李倾就用这种比较高明的办法,结识到了申猛。
此刻申猛快速摘下蛤蟆镜,弯着腰向李倾用力鞠着躬。
旋即直起身来,颤笑着道:“咱们兄弟两个人,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也千万不要往心里面去,毕竟你刚才那么对待我,我还真就以为你是死死地讹上我,让我掏出六百万元呢!”
李倾拍了拍他肩膀,只是对他说:“让你掏出六百万块钱,是想要给你一个台阶下。”
李倾这么短短的一句话,申猛这个大老爷们的心仿佛都瞬间归属于了他。
申猛和李倾勾肩搭背的,去饭店喝酒。
研究所宿舍。
一觉醒来的林夕头痛欲裂,双手紧紧抱着头,呲牙咧嘴地从被窝当中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