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就当没看过他的小动作,打开水龙头洗着脚,问道:“今天收废品顺利吗?”
二牛憨厚地笑着点头,“很顺利,那些人都没有找我麻烦,我还收了一块屏风,可漂亮了,还有一些铜钱。”
李倾点点头,进屋后看见了二牛收回来的屏风,漂亮是漂亮,但并不算什么好东西,应该是八十年代的产物。
而铜钱被二牛放在了一个纸盒子里,李倾翻了翻,都是清朝的。
这年头清朝的铜钱谈不上多值钱,哪怕十几年后,也卖不上好价钱。
“老板,这些东西是不是不值钱?”二牛见李倾脸色平淡,惴惴不安问道。
“还好,有比没有强吧,以后要是有你尽管收回来。”李倾笑了笑说道。
也不可能每天都收到好东西,这多少得看运气。
虽然收到不值钱的东西就亏本了,但只要偶尔能收到一件好的就发了,该投入还是得投入的。
又给了二牛五百块钱,李倾就去洗澡了。
二牛手里捏着五百块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这辈子都没有拿过这么多钱!
“老板,你想收的老物件其实在乡下我见过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值不值钱。”李倾出来后,二牛犹豫了一下说道。
李倾拿毛巾擦着头发,闻言眼睛一亮。
对啊!
他怎么忘了去乡下收!
虽说破旧的时候,糟蹋了很多的好东西,但乡下多多少少还是剩下一些的。
“你在哪儿见过?”
“我以前跟村里的猴子一起做过挑货郎,就是挑着东西去乡下卖,看见城周边的村子里,不少人家里都有一些看上去很老的物件。”二牛说道。
李倾听到这儿乐了,二牛熟悉那就好!
“这样,明天不在旧城区收废品了,我跟你出城,去那些村子里收!”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李倾不用上课,又买了一辆三轮车,和二牛一人蹬一辆出了城。
“老板,这条村子有一个叫黄老头的,是个孤寡老人,我在他家见过一个大花瓶。”二牛带着李倾骑了十几分钟,来到一间泥砖房门口。
门没关,李倾让二牛在外面看着车,自己也进了屋。
看见里面有一老一少,正凑在桌子前,桌上摆着一个黄色的花瓶,上面的竹子图案栩栩如生,青翠欲滴。
“收废品,有废品吗?”李倾笑问道。
老头转过头,脸上是恍若树皮的褶皱,看见李倾忙点头。
“有有有,我这有一袋子塑料瓶子,你给我等我,我去搬过来!”
老头进了屋后,李倾则走到了桌前,眼睛明亮地看着那个黄色大花瓶。
很快他就确定,这是一只明朝的黄漆瓶,不算十分珍贵罕见,存世量挺多的。
但好歹也是明朝的物件,拿去古董店卖个四百多块没问题。
“兄弟,收你的废品,别乱看!”端详着花瓶的干瘦青年警惕地盯着李倾。
“呵呵,看看不犯法吧?这里好像也不是你家。”李倾笑道。
看来,盯上乡下老物件的,不止自己一个啊!
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哼!”
青年挪了挪身子挡住李倾的视线。
老头搬出来一麻袋塑料瓶子,李倾过秤后,给了老头三毛钱。
塑料瓶子轻,别看一麻袋很多,其实也没几斤。
“老人家,这花瓶是你的吧?卖不卖?我一起收了!”李倾把塑料瓶子拿出门扔在车上,转身又进了屋。
老人还没说话,干瘦青年脸色阴沉下来,“兄弟,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专收废品的,但先来后到的规矩懂不懂?”
李倾笑了笑,“什么先来后到?我就一收废品的,看这瓶子挺漂亮想收回去插插花,有问题吗?”
干瘦青年心中恼怒,这家伙还挺能狡辩。
明明是看重了这黄漆瓶,却想当成废品收,这样一来,古玩圈的规矩就废了。
“黄伯,这花瓶我出五块钱,卖不卖?”干瘦青年看向老人。
“老人家,我按五块钱一斤收!”李倾笑眯眯开口。
黄伯本来听到五块钱就想卖了,但李倾的话让他顿时倒戈,这花瓶重量估计有两斤多!
“收废品的,卖给你了!”黄伯激动道。
一个摆在家里吃灰的旧花瓶,没想到还挺值钱!
干瘦青年在一旁咬牙切齿,有心想要抬价,但摸了摸裤兜实在抬不起。
李倾花了十二块五,顺利把黄漆瓶收到手,笑看着干瘦青年,“承让承让!”
价值四百多快的黄漆瓶,十二块多拿到手,一转手就能净赚四百!
差不多抵得上县城里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钱了!
毕竟县城也不是什么大地方,工钱待遇比不上沿海开放城市。
干瘦青年死死捏着拳头,直想往李倾脸上招呼。
“兄弟,拿到手也得带得走才行,别高兴得太早了!”
李倾闻言微眯起眼,想来横的?
“那就试试看!”
这年头的乡下很少讲究什么法治,有事情基本都是靠拳头解决,九十年代彪悍的风气不会因为进入千禧年,就瞬间消失。
拳头不够硬,在乡下栽跟头一点都不奇怪。
好在,自己拳头也不软,随便来七八个人,他都还应付的过来。
出了屋子,把黄漆瓶小心安置在车上,李倾直接带着二牛去往下一家。
跑了一上午,李倾才搜刮了两条村子,虽然慢,收获是真的不少!
两辆三轮车都已经堆得满满当当。
“先吃点东西,然后回一趟城里卸货,休息休息下午再继续。”李倾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收了一早上,花了上千块!
但收来的东西他估值不下两万!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收到一件真真正正的稀罕珍贵玩意儿,大都是值点钱却又谈不上多好的物件。
李倾问过了村里人,两年前有人收过一回,直接开小货车来收的,一车车往城里拉。
李倾听得心都在滴血,那得拿走多少好东西啊!
难怪自己只能吃点残羹剩饭。
两人在村口的一家小面摊坐下,二牛去解手了,忽然一群骑着自行车的人出现,卷起一阵灰尘。
“嘿嘿,兄弟,又见面了!”干瘦青年冷笑和看着李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