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宋翊他们这一路并没有什么麻烦,畅通无阻地进了巴蜀,来到巴中地带。
巴中知府、知州、知县等大小官员都在驿站迎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朱熹知道,这些日子,这些地方官员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但是来自百姓的咒骂,也有来自朝廷、圣上的责难。
自从瘟疫发生后,巴中的地方官员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但这些人,让他们写文章拍马屁,打官腔推诿责任,十分拿手,要让他们来处理如此凶险、传染性又高的瘟疫和因瘟疫而产生的次生伤害,如暴乱、暴力、犯罪等。
也属实让他们为难了!但即便困难重重,挑战繁多,也不是造成巴中如今这样窘境的理由。
朱熹怒视着驿站门口的大小地方官员“皇上命本王来处理巴中事宜,军政各界,要以本王马首是瞻。得过且过,潦草塞责、阳奉阴违,在本王这里都决不允许。若本王发现,各位大人中有贪赃枉法、罔顾人命的,本王可以禀皇上旨意,先斩后奏!各位大人,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巴中地方官员瑟瑟发抖,被真王的气势震慑住。
宋翊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真王处理政务,见男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样子,宋翊发自内心的崇拜,整个人都冒着爱心。
旁边的朱佑德看着母亲,突然一副“犯花痴”的表情,就像银翼村,胖妞看自己的那种表情一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母亲,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父亲啊?”
“哪种眼神?”宋翊被儿子问懵了,一时不知道朱佑德的意思。
“就像以前村东头的胖妞看我一样。她老是想跟我玩,我不愿意跟她玩。母亲刚才看父亲的眼神就跟胖妞是一样的”朱佑德歪着脑袋说道。
儿子的话,让宋翊如此厚脸皮的人,也老脸一红。
春香看见王妃在少爷面前吃了瘪,也偷偷掩嘴笑了起来。
一旁的朱佑慈则仍然不知道现场情况,十分好奇地围着宋翊,看着宋翊脸上难得出现的“害臊”表情。
宋翊假装发怒说道“你看错了,我才没有那样看你父亲呢?那岂不是犯花痴了吗?”
“犯花痴?”朱佑德十分费解的样子,这又从母亲处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宋翊一时语塞,但看着儿子“求知若渴”的表情,不得不解释道“花痴,就是指当某人见到长的好看的异性时,喜欢到痴呆痴迷的一种狂热的状态,一般伴随着兴奋眼冒爱心流口水或者情不自禁的尖叫等等症状”
“哦,原来这就是犯花痴啊”春香和朱佑德异口同声地说道。
宋翊见两人阴阳怪气的,便假装不理睬“好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要走了”
宋翊的话音刚落,真王便带着寒霜走了进来。
宋翊见真王脸色难看,便知道刚才在外面询问巴中的情况,应该十分不好。
宋翊亲自倒了一杯水,端给了真王。
朱熹接过水,一饮而尽,看着女人急切、关心的眼神,便开口说道“里面的情况,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差”
“到底怎么回事?”宋翊让春香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自己则坐到了男人身边问道。
朱熹并没有想过隐瞒,便直截了当说道“刚才孟知府告诉我,巴中已经有半月之久连绵下雨,本来为了避免与得病的人接触,将病症轻的人集中到了临时窝棚里,因为下雨,又有不少人受寒高烧。缺医少药,病情加重,现在每天都有数十人死亡,速度是之前的好几倍”
“这么严重了?我还以为这边才开始下雨呢”宋翊想到,她们刚进巴中的时候,正好下雨,她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连下这么多天的雨,对地处盆第处的巴中来说是雪上加霜。
再加上,这么多天严格封锁,粮食、药材、衣物都十分紧缺,对正常人来说,都是十分难熬的情况,更别说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人心惶惶的巴中败兴了。
宋翊可以想象,这样的连绵阴雨,对瘟疫的防治和百姓的安危都是打击。
“哎,真希望这样的恶劣天气能早点过去。赶紧雨过天晴吧”宋翊看着外面的细雨说道。
也许上苍真的听到了巴中百姓的祈祷。第二天,巴中便雨过天晴,难得看见了太阳。
百姓也都十分高兴。
此刻,在知府衙门的宋翊也十分开心。
“你昨天才说,今天就放晴了。你还才真的是金口玉言啊”朱熹难得开心地说道。
“这不是我的功劳。这是上苍不让巴中百姓太悲惨了而已”宋翊可不敢贪功。
一家子吃完早饭,宋翊听小黑说孟知府在打听等候。她便知道,真王一定要进村庄,实地探访了。
宋翊假装不经意开口问道“孟知府,这么早来,是不是你让他过来的?”
“今天难得出太阳。我想进去看看灾情到底如何”
“我也要去”宋翊说道。
“胡闹”朱熹立马拒绝“我昨天已经告诉你了,现在情况更糟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吧。哪里也不要去”
“就是因为知道情况不好,我才更要去啊。你担心什么,我知道,但我有方法保证大家的安全”
“你?”朱熹有些怀疑,毕竟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对瘟疫束手无策,更何况并不懂医理的宋翊呢?
“你不相信我?”宋翊被人质疑,还是有些不悦。
“我昨天已经问过了陈太医和李太医,他们都说,巴中的瘟疫传染性极其高,比以往的瘟疫都更加厉害。他们也没有把握能控制得住。你还是别为了不放心我,而挺身冒险”
宋翊知道这次进巴中,皇上也从太医院里选拨了两位十分有经验的太医,一个姓陈,一个姓李。两位都从医三十年以上,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们的话,自然被朱熹听进了心里。
要说,来之前,朱熹就不希望宋翊太过接近疫区,现在听了两位太医的话,他便更不愿意让宋翊出门了。
但宋翊又岂能如真王所愿,来这里就躲在知府衙门里不出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