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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对，机构改革是大事，我们不能够仓促决定，这份方案只是一个孩子鼓捣出来的玩意，他有经过详细的调查、召开听证会、向专家咨询吗？没有，全都没有。”

塞蒙妮像受到刺激一样，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叫着：“我们应该提高政府的工作效率，为居民提供更多服务，我们现在提供的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很多贫困家庭、老年人和患病者都不能够得到照顾，政府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我们必须要进行反思，改进工作方式，而不是彻底废弃，什么都不做……”

“当然，我不反对裁撤一些重复、确实没有事情做的部门，但是我们首先得确认，他们真的没有事情做，然后才可以裁撤，而不是拍脑袋决定。这里是布拉多克，不是匹兹堡，也不是剑桥。”塞蒙妮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出一连串的子弹，她也是老资格的议员，知道在什么时候要说什么话，以及怎样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哪怕她反对的真正原因并非如此。

王雷伸手敲了敲桌面：“塞蒙妮，如果你再说我是孩子，我会考虑起诉你，你这是年龄歧视。”

塞蒙妮瞪着王雷，因为激动，她那肥硕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就像风箱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我只是做个比较，只有孩子才会不经过调查，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方案出来，你考虑到后果了吗？”

很显然，塞蒙妮并不担心被起诉，议会会议上发生争吵很正常，联邦议会、州议会都是如此，更不用说镇议会，塞蒙妮甚至曾经和人当中扭打，她让那个婊.子躲在家里一个月不敢出门，而她依旧还是布拉多克的镇议员。

“我也反对，这对辛苦工作的雇员并不公平。”马奎斯将王雷的方案扔到桌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呃，布雷迪，你怎么看？”杰夫扬了扬手上的文件，显得有些犹豫，这个方案来得太突然了，虽然他觉得王雷说的有点道理，政府应该精简，并且变得更有效率。

但这个方案是王雷提出来的，他并不是对王雷有陈见，而只是觉得，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似乎不应该由一个十八岁的、没有任何行政经验的少年来主导，就算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也会将事情搞砸。

是的，肯定会搞砸。

杰夫也不愿意出来做恶人，但是他却忘了，一旦布雷迪支持王雷的方案，那么就会出现两票对两票的局面，他就是那关键一票，也是最容易让人记住的。

布雷迪认真地看了手上的这份方案，很简单，该考虑的也都考虑到了，其中就有一些他的观念，他们讨论过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想到王雷居然真的动手了，还是在第一次议会会议上。

该说他是冲动不懂事吗？布雷迪看了王雷一眼，他觉得应该不是。王雷像大部分美国少年一样，热情、开朗、阳光、乐观、并且性格开放，但是他也有一些亚裔的优点，譬如勤奋、谦虚、冷静、乐于思考和学习等等。更重要的是王雷很聪明，他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和后果，但他还是挺身而出。

“我支持！”布雷迪突然作出了决定，王雷都不怕，他还怕什么呢？支持他当选议员的多数是镇上的白人、右派和公司的熟人，这份议案代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肯定会支持的。

布雷迪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其他人：“我请大家郑重考虑，我们是镇议会议员，我们坐在这里，是代表布拉多克的居民来议事的，我们做出的任何选择，都应该代表

他们的利益，是为了更好地向他们提供服务。”

“是的，居民们需要更多服务，而不是相反。”塞蒙妮大声反对，代议制的议员代表的也不可能是全部居民，而是一个个特定的群体，大家的利益诉求并不一样，塞蒙妮的支持者就是以黑人、妇女、没有工作的贫民为主。

马奎斯低头拨弄着手上的水笔，也没有说话。

王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们是精简人员，并不是精简服务，冗员是服务的最大敌人，他让我们缺乏效率、反应的速度，以及服务态度。”

“你说的都是空话，没有人，谁来为大家服务？”塞蒙妮立刻反驳。

杰夫抬了抬手，他成为关键的一票了：“呃，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我们应该慎重。但是……政府的机构和雇员确实太多了，应该精简并提高效率。”

“杰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塞蒙妮听着杰夫的话，刚开始还很兴奋，以为他会反对，那样就是三对二，他们赢，王雷那个小屁孩就只能到一边蹲着哭鼻子。没想到这个墨西哥人却来了一个转折，塞蒙妮顿时暴走了，对着杰夫大吼大叫。

杰夫被喷了一脸的唾沫，他有些恼火地瞪了塞蒙妮一眼：“塞蒙妮，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认为小镇的居民都会同意这个方案，我是他们推选出来的，所以我支持。”

“我反对，我不同意，我们不能被一个小男孩给绑架!”塞蒙妮歇斯底里地叫着，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她被那个小男孩打败了。

但是却没有人支持她，马奎斯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抗议，这会议没法开了。”塞蒙妮突然拿起她的文件夹，手忙脚乱地塞进一只巨大的帆布包里，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像旋风一样冲出会议室。

“我也走了，我得去给顾客洗车。”马奎斯也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

“呃！这真是……”杰夫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表情。如果是正式表决的话，三比二，王雷的方案将获得通过。但是，刚才只是商议，并不能算正式表决，塞蒙妮和马奎斯退场抗议，如今只剩三个人在场，按照惯例，会议已经没法进行。

“喔噢!”旁听席上彻底喧嚣得跟菜市场一样，他们看到了什么？这真是一场闹剧，竟然有议员退场了。

“雷克斯真是太棒了，赶走了塞蒙妮这个泼妇，她总是想着控制议会。”

“对，我支持雷克斯，布拉多克竟然有这么多官僚，噢，简直不可想象。”

“但是，政府裁减以后，我家的垃圾还会有人处理吗？”

“雷克斯真是太冲动了。”

“该死的，这个小屁孩想解雇我丈夫，你们知道什么，我丈夫他每天都要加班，有干不完的活，他辛辛苦苦为你们工作，你们就想这样抛弃他吗？”

就像会议桌上发生的争执一样，三十位旁听的小镇居民此时也吵成了一团，他们的观点也并不一致，大部分人支持，有的人带着疑虑，还有人觉得改革很有必要，但是雷克斯太冲动了，他没有能力主导这样的改革。

也有人表示不满，他们或者和政府官员有关系，或者享受着政府提供的便利。

“雷克斯，你怎么打算的？”辛西娅看着王雷，她的声音温和而充满感染力，让人不知不觉受到鼓舞。

王雷将水笔往桌上一扔，双手交叉压在笔记本上，脸上露出淡淡而坚定的微笑：“很显然，我将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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