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永历等人化装成景德镇瓷器商后,一路行来,但逢遇到清军盘查,无不是大把使钱,更何况马车上的货物也确实是景德镇的瓷器。经过十来天的路程,众人就来到了广州城。
广州不愧是湖广大阜,城墙巍峨,人口稠密,商业发达,大街上是熙熙攘攘,各种店铺是应有尽有。永历等人进了广州城,是看什么都稀奇,走了一天,众人都很累了,于是寻了个不大不小的客栈,包下整整一层的房间,安排好货物,大家都要先休息一下,再去吃饭。
等到休息过后,众人下得楼来,往桌旁一坐,叫来伙计,点了几个实惠的大菜和大盆的米饭,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永历刚吃几口,就听外边有人大吼一声“给爷滚开”。大家抬头一看,一个伙计被人从门外推了进来,翻倒在地,接着一伙短打扮的后生走了进来。
那群后生为首的是一个猴瘦的年轻人,一身学武打扮,进来后,寻了个座位,大马金刀往那一坐,冲柜台里的帐房喊道“去把你们掌柜的,找来”。
那帐房显然认识那瘦猴,赶紧从柜台后出来,讨好的说道“方爷,真是不巧了,我们掌柜的,今天出去了,要很晚才回来。”
“啪”帐房刚说完,那瘦猴一个大嘴巴就结结实实的抡在了他的脸上,当时就把帐房扇倒在地,然后破口大骂“瞎了眼啦,敢骗你方爷爷,找死啊,早就有人告诉我,刚才还在这看见你们掌柜哪,怎么这会就没了?来啊,给我揍他!”旁边几个后生过来就要踹帐房。
“别打啊”堂后有人大喊一声,接着客栈老板从后门跑了进来,腰躬着,点头哈腰的向那瘦猴连连作揖,“方爷,有话好说,我这不是来了吗?”看见那些人停手了,又问“方爷有何贵干?”
瘦猴“嘿嘿”一笑,说“我就知道,你秦大老板在家,我也不啰嗦,你也干脆些,这些日子,你爷我手头有点紧,想找你周转几个?也不多今天借五贯就可以了哈。”
“哦,前些日子,方爷不是刚借走两贯吗?小店利薄,没钱啊。”客栈老板低眉顺眼的说道。
“咋?”瘦猴腾的站了起来,走到客栈老板身边,举起手就向旁边一张桌子砸去,“啪”的一声响,那桌子稀里哗啦的就被拍碎,吓得客栈老板和围观的众人全身都哆嗦了一下。瘦猴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压下了旁边随从们的叫好声,伸手扯来客栈老板,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秦老板,不借?就拆了你的店,你这么不开眼,现在老子不要五贯啦,拿来三贯!”
显然这瘦猴不会数数,连三和五那个大都不知道,这可引来围观的人哄堂大笑,旁边有人赶紧过来提醒,“方爷,三贯比五贯少”。
“滚,我还不知道三贯比五贯少?”瘦猴斜瞪了一眼,伸出手,大咧的说“少废话,赶紧地,不然我加到十贯啦。”
客栈老板是怕了这“混不吝”把他拆了,连忙去打开钱柜,取出三贯铜钱,递给瘦猴。
瘦猴也不客气,一把将钱拿到手中,扭头就要走。
永历等人吃着东西,自始至终都是看着,未发一言,也是不想惹事上身,可就这样,事还是主动的找上来了。
瘦猴刚要出门,可一回头,看见永历几个人了,转身走了过来,指了指永历,“你,白胖子,干什么的?”
随行来的靳统武刚要起身,永历伸手把他摁住,抬头笑笑,“呵呵,我是做瓷器的行商。”
“哦,那你缴税了吗?”瘦猴又问道。
“进城时在城门交了”永历答道。
瘦猴说“那是缴给尚可喜的,不算,要缴也得交给我。”
永历合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碰见“黑社会”地头蛇了,就问“那要缴多少?”
“算你识相,也不多,二十两吧”瘦猴伸出三个手指头。
瘦猴是真不会数数,把永历都逗乐了。可武将出身的靳统武脾气火爆,心想连大明皇帝都敢勒索,真是活腻了,他离着瘦猴也近,伸手快如闪电,一把将瘦猴衣领撤住,拽到自己面前,抡开大手就是一顿大嘴巴。
瘦猴的那些手下看到瘦猴被揍了,立刻围拢过来。靳统武百战出身,杀气四溢,这些年轻后生那是对手,这个一拳那个一脚,不消片刻,包括瘦猴在内七八个**都被揍翻在地。靳统武还特别招呼了瘦猴,揍的那瘦猴哀号连连,要不是永历示意适可而止,这瘦猴非被打死不可,要知道靳统武可是最讨厌这些欺凌弱小的地痞了。
永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是在清军的地头上,特意走过去,将瘦猴扶起来,安慰道“小兄弟,没什么事吧?”说着让金川拿出一锭银子,往瘦猴手里一塞,“拿去看看大夫。”
瘦猴竟然不接银子,两眼直盯着靳统武,大声问道“你刚才可使的是少林的罗汉拳?”
靳统武没想到这南方还有人识得自己的功夫,看来这人还是个练家子,不过没有回答。
“在下方美玉,莆田南少林俗家弟子,请问您是?”这个瘦猴原来叫方美玉。
靳统武看也不看瘦猴,与永历一起回到桌子旁坐下,才说“小子,少林功夫不错,但也欠火候。”
瘦猴见人家不愿回答自己,也不强求,作了个揖,转身就要离去。
正在这时从外边走进两个人,其中老的是雍荣贵气的富人打扮,另外一个是年轻英俊的后生,那个老者看见瘦猴那狼狈样,怒道“逆子,又打架了?”
瘦猴也不回答,走上几步,小声说道“爹,那人使的是少林拳法。”
“哦?”老者这才转头看向永历等人,特别是看到永历,神情一怔,但瞬间恢复平静,连走了两步,躬身道“在下,肇庆方德,刚才犬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说着连施礼三次。
永历起身回礼,“先生客气了,刚才鄙人的武师出手太重,贵子没什么大事吧?”
老者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瘦猴,道“整日惹事生非,打死才好。敢问客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鄙人姓秦,江西景德镇人士,去澳门做瓷器生意。”永历取了赣州义弟秦景之的姓,信口胡说道。
“哦,原来是景德镇秦家的,听说秦家这些年生意上遇到了困难,看来乃是谣言啊,不过听客官的口音可不是江西人,倒像是北方人,而且我还在肇庆见过一个人和客官长的很相像那!”方德悠悠的说道。
听到这些,陈起月和靳统武等汗毛都竖起来了,谁不知道几年前永历爷是在肇庆登基称帝的,而且眼前这个人还自称是肇庆人,莫非给认出来了?
永历心里合计,看来以后得好好的化下装,口音也要改改了,不然要是被满清官府的认出来,还不得再被弄死一回?
方德看出眼前这群人的紧张,连忙小声道“几位,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永历点了点头,往二楼客房走去,靳统武和方德等在后边跟了上去。
等进了房间,将门窗关好,那方德扑通跪下,连连叩首,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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