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潘华年来说就是一个噩耗,这附近就惠民医馆的老大夫医术最好,而他的二弟子得了他的真传,医术也是一流。
如果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杜礼没救了,如果去府城找更好的大夫也怕时间来不及。
“为何现在能救以后就不能救了呢?”唐芯不懂医术,可是她有常识,剑伤不应该救活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吗。
“他的伤口太深了,随便一动伤口就有可能再次裂开,反复裂开后,伤口愈合不了就会产生腐肉,到时候只会让人更加的痛苦。”
李兆秋的话让唐芯认识到,这里的医术是有多么的落后。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把他的伤口缝合起来,然后等他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再把线给拆了呢。”
唐芯的话让李兆秋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他先是从疑惑到震惊然后是恍然大悟。
“原来还可以这样,原来还可以这样…”李兆秋激动的喃喃自语。
“快点把血止住啊。”
时间就是生命,唐芯可不想几分钟之内就让一个本来可以挽救的生命逝世了。
“是是是。”李兆秋让人去给自己准备一下针线。
“伤口缝合前一定要消消毒,可以用烈酒消毒,针尖用热火烤一下。”唐芯再次提醒。
戏园子里面这些东西都有,李兆秋本来就把血给止住了,这下直接缝合一下伤口就行了。
“这线怎么缝?”
伤口缝合的时候李兆秋又遇上了难题,他醉心医术,这种缝线的生活技能并没有点亮啊。
唐芯环顾一圈,周围的人自己又信不过,伤者的妻子还是算了吧,那双娇嫩的手应该也没做过什么事。
“我来吧。”唐芯上前用烈酒洗了一下手,针线也都洗了一下,然后把针用蜡烛烤了一下。
“你忍着一点,没有麻药肯定会很疼的,等会你要是受不了就叫出来,可千万不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位夫人只管放手做便是。”杜礼咬着牙说道。
虽然不会做衣服,但是基本的针线活唐芯还是会一点的,针穿进肉里,然后又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根针上,尤其是李兆秋,眼睛都不舍的眨一下。
杜礼拼命的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唐芯对此还是满意的,虽然她让人可以叫,但是他大叫难免会让自己拿不稳针,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穿错位置了。
等伤口缝合好了,唐芯的额头已经全是汗水了。
“行了,等伤口愈合了不会裂开就要把线给拆了,要是过了时间,线可能就会和肉长在一起了,一定要切记。”
要是要知道自己会穿越,唐芯觉得自己应该是去学医,以前她看的小说里面女主角一个个不都是神医嘛,重生之后利用医术大放光彩,身份地位都有了。
而自己一个学工商管理的,这里也没公司能让自己来管啊。
“谢谢…夫人。”杜礼挺了过来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口吵吵闹闹的,一队官兵走了进来,领头的人看到杜礼赶紧跪了下来,“世子受惊了。”
世子?
唐芯觉得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世子啊。
这里虽然不说很偏僻,但绝对也算不上富饶啊,一个世子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匹诺曹姐姐,我父亲被你救活了是不是?”杜浔过来拉着唐芯的手。
唐芯的手上还没有去洗手,手上留着血液,连忙把手撤了回来,“只要你乖乖听话,你的父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让父亲快点好起来。”
“这位夫人,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相公怕是……”潘华年掩面哭泣,刚刚一直抑制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也没做什么,救人都是他救的,我只是缝合了一下伤口而已。”
“世子没事就好,否则本官万死难辞其咎啊,来人,快护送世子回府,其他人在现场勘察一下,任何嫌疑人都不可以放过。”
“是!”官差齐声喊到,然后井然有序的散开了。
看着他们想把杜礼扶起来,唐芯赶快制止了,这伤口要是被弄裂开了怎么办。
“你们就没有担架吗?把人平整的放上去就行了,这样伤口很容易会破开的,到时候重新缝都不知道行不行。”
两个扶人的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唐芯说的担架是什么。
“你们去找两根结实点的木头,还有一块大布过来。”李兆秋理解了唐芯的意思,赶紧吩咐他们。
“在下还不知夫人该如何称呼呢。”
唐芯看了一眼李兆秋,“叫我唐芯就好。”
这古代一天到晚就夫人夫人的唐芯也听烦了。
“唐夫人也会医术吗?”李兆秋觉得唐芯不会医术,可是她刚刚的那一手又说明她很厉害,至少她所知道的绝对比自己知道的要先进许多。
这在人的伤口上缝伤口的事情放在以前可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她不但提出来了,还做到了,不像寻常女子一般,看到那么大的伤口早就害怕的不行了。
唐芯谦虚一笑,“我哪里会医术,这不过是些常识罢了,救人都是你救的,我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像唐夫人这样高风亮节的人不多了。”李兆秋这下算是对唐芯刮目相看了,怀着身孕还不畏强权,还有一手神秘的医术,肯定是个隐居的高人。
“唐夫人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地方可以来惠民医馆找我,在下能帮的一定帮。”
遇见高人一定要打好关系,李兆秋明白这一点。
多个朋友多条路,唐芯也没有拒绝。
“多谢两位,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两位收下。”
潘华年示意在她身后的小桃捧上了两张银票。
李兆秋看着送到手里的银票,狠狠心,让小桃全部给唐芯。
“这都是唐夫人的本事,还是唐夫人全都收下来吧。”
如果收下了银票,自己的生活当然可以比现在好很多,可是钱总有用完的一天,世子的恩情可比银票值钱多了。
“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就是提了一个建议罢了,这钱还是李大夫收下吧。”
小桃又递给了李兆秋。
李兆秋看了一眼唐芯然后收下了钱,“在下这里就谢过世子夫人了。”
“一点心意而已,不值得念叨,倒是以后还要麻烦李大夫每日都去府上看一下我夫君的情况。”
李兆秋答应了。
官差把东西找出来,然后按照李兆秋的吩咐缝制了一个简单的担架。
唐芯一直往里面看,她不知道姜武会不会在里面。
“禀告大人,我们在后院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带上来。”
唐芯看过去就看到姜武昏迷了,然后被两名官差拖着上来。
“大人,此人不知为何昏迷了。”
“泼醒。”
这大冬天的泼上冷水肯定会生病的,唐芯赶快制止了。
“大人,小的认识昏迷的人,可否让小人叫醒他?”
刚刚潘华年对唐芯的客气吴不倦都看在了眼中,自然知道唐芯说话也是有分量的,就给了她一个面子。
唐芯轻轻的掐了一下他的人中。
姜武悠悠的醒了过来,摸摸自己的头,看到周围全是官差被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怎么了?”
“大哥别怕,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对了你怎么会在后院昏迷了?”
“我记得我当时就是去找你,然后在厕所门口喊了几声,你都没有答应,我就准备去别的地方找你,可是刚一转身头就被棍子打了,然后我就昏迷了。”
唐芯心下了然,姜武应该是遇到那两个谈话的人了,这真是被自己给牵连了。
“大人,你看我大哥老实巴交的,这次的刺杀肯定跟他没有关系的,我们都是本分的农家人,定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情的。”
什么刺杀,姜武是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他知道自己此时必定不能吭声,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这…”吴不倦也拿不定此事,他看向担架上面的杜礼。
杜礼朝他摆摆手指。
“那姑且本官就相信了,不过日后本官若是发现此次刺杀和你们有关,本官定不轻饶。”
原来这是县令,唐芯这才知道了,可能因为受伤的人是世子,所以县令才会亲自过来吧。
杜礼又把潘华年叫过去,低语了几句。
潘华年点点头,然后对着吴不倦说道,“这件事情就不用你查了,你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就没你的什么事了。”
潘华年又来到戏班前面,让小桃递出了一张银票,“这次是我们连累了你们的生意,这些赔偿还麻烦你们收下。”
最后潘华年又来来到唐芯前面,“我听浔儿说唐夫人制作出了一个叫做比什么草的的木头人,不知道夫人手里可还有剩余,全部都送到我的府上吧,我见他们的穿着实在是稀奇。”
唐芯知道这是潘华年变着法的想要补贴自己,不过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能把东西卖出去也挺好的。
唐芯让姜武去把牛车上的木偶人全部给搬过来。
“我家就住在西边的杜府上,唐夫人若是得了空可以来家中小坐一下。”
这是潘华年的示好,唐芯一的应允了下来,“只要到时候夫人不要嫌我烦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一定要来啊。”
潘华年自从来到这清水镇后就和朋友们断了往来,这里的人她又看不上,县令妻子对她的时候总是一副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看的多了她也就烦了。
平日里也就一个人在家,这好不容易她才看上了唐芯,一来她对自己的夫君有救命之恩,二来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是很华贵,但是她的气质却可以让人把她的身份给忽视了。
吴不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唐芯,她这得了世子夫人的青睐可是幸运极了,就他那夫人去过几次后连门都进不去了。
这她们两日后要是相处好了,自己可不得把这人也记在心上,不可以得罪了。
姜武和王杏儿把木偶人全部送了进来,唐芯先前卖出去了两个,还剩下二十三个。
潘华年吩咐小桃付了银子,就让人拿着东西,抬着杜礼走了,李兆秋当然也得跟上去照顾一下杜礼。
“来来,快把这两具尸首抬去义庄。”那边官差把尸首抬走后就撤了。
“走吧,我们去买一些东西然后回家了。”
唐芯把得来的钱又递给了王杏儿。
王杏儿直接拒绝了,“这都是弟妹卖出去的,钱还是你收着吧,我们收下刚刚的二两就够了。”
唐芯也没强求,等会买了东西回去再把钱分分就好了,姜春夏也应该有一份报酬的。
买了姜珍心心念念的糖,家里吃了年猪饭后还剩下一些猪肉,所以也就没有买肉回家了。
本来唐芯还想买些布料什么的,但是被王杏儿催着回家了。
一大笔钱放在身上,她生怕被别人抢了。
唐芯也怕了王杏儿的碎碎念,也没了购物的欲望,三人就打道回府了。
出镇子门的时候,唐芯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赵三,旁边还有一个清秀的男子。
想来他们是还没有放弃,看来陈娇娇最近还是不能出现。
回到家全部人都守在门口。
看到空空的牛车姜大友知道,这东西是卖出去了,也就不在这里守着了,他还是去偷个懒吧。
唐芯下车,手里还拿着给家里人带回来的点心和糖。
赵兰正准备开口,唐芯就说道,“娘,我们进去说,这里太冷了。”
闷声发大财,唐芯可不想被别人听到自己赚钱了的事情。
要是被有心人传播到了唐家耳里,不可避免的要闹上一闹。
虽然她不怕闹事,但是事情多了她也烦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姜武牵着牛去喂食去了,只有喂饱了,才好把牛还给村长家,这冬天谁家吃的也不多,不用用了人家的牛车,还让人家的的牛回去大吃一顿,这样以后村长就不会借了。
桌子上白晃晃的银子恍花了在场人的眼睛。
不是他们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还是他们没有见过一天之内就赚了那么多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