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歪嘴,巴雅尔双眼一翻,说道:“你别夸大其词了,这里面的道道我还不清楚?大明是支持三娘子,但是大明支持昌盛号么?你什么时候觉得大明会支持这么一个商号了,你就不要信口开河了;
再有,我打劫又不是在科尔沁境内做的,是专‘门’等到出了科尔沁才动的手,他们又有什么证据指证我们?既然没有了证据,他又能拿我等如何?难道说还敢无故兴兵不成?嘿,恐怕这草原上的一众英雄恐怕是不能容让。
更何况父王,您不是对‘女’真之地虎视眈眈想要吃入肚子之中么,如此,我倒觉得是个好事情,如果对方真敢兴兵来犯,到时候咱们倒是可以顺水推舟拿下‘女’真之地,为娜仁报仇雪恨,更可以扩张咱们的版图。“
听到巴雅尔提到娜仁,乌丹王浓厚的眉‘毛’动了动,问道:“娜仁怎么还没来?去再叫个人去催催,这几个月里,我是不断派人对建州、‘女’真进行侦察窥探,可都没有太大的成效,对方居然玩了一手釜底‘抽’薪,将所有的‘女’真人集中管理,制造了大量的无人区,让我们的细作无用武之地,先了解了解情况再下判断也不迟~!”
边上的德力格尔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暗叹一声,看来父亲已经被动心了,不但对建州、海西虎视眈眈,而且也同样想借这件事情挑战三娘子试一试,唉,他侧目瞅了巴雅尔一眼,自己的这个二弟看来是‘摸’准了老爹的脉搏。
娜仁在帐外听到乌丹王提到自己,连忙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说道:“父王,您可怜的‘女’儿娜仁来了,听候您的吩咐。”
乌丹王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心里面也是一叹,这个‘女’儿也算是苦命,自己把他嫁到建州去,原本就是窥视草场和土地,一切计划的很好,外孙掌管大权,将建州、甚至海西纳入到科尔沁的范围之内,可没想到最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青年城坏了大事不止,还将自己的‘女’婿一家人全部诛绝,他也是有些愧对‘女’儿的存在,才默许了‘女’儿呆在族中,没有按照‘蒙’古人的风俗,让‘女’儿再嫁。
但是再愧疚,也不可能拿族中的大事开玩笑,乌丹王对娜仁挑唆巴雅尔去动昌盛号的商队极其不满,虽然他理解娜仁的动机,但是不能认同这种做法,要知道巴雅尔‘私’下的行动,那不是说明他这个乌丹王很没用,管不好儿子?再有,日后如果人人都学巴雅尔这一套,那么部落的事务还怎么管理,他的威信又如何维护?
所以乌丹王面‘色’一沉,狮鼻一哼,言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我念你刚刚丧夫丧子,没有为你择夫再嫁,你倒好,不好好静心休养,反而手伸的老长,居然唆白你的弟弟出兵扮演马匪抢掠商户,你是不是疯了?如果不愿意在部族之中居住,那么我这就给你选个夫婿,嫁出去吧,免得没事找事的添麻烦。”
别看乌丹王口气凶悍,严厉,但是娜仁早就已经‘摸’透了自己这个父亲的心思,对这件事情他在乎的根本不是什么抢掠,而是觉得巴雅尔擅自出兵,对他这个大王威严的挑战,至于面对什么昌盛号的商队,说句不好听的,父亲贪财和心‘胸’之中的野心,不会比巴雅尔低,要不然他怎么会喜欢哪个才大志疏的二儿子呢?
所以,娜仁不慌不忙的拜伏在地之后,说道:“父王,科尔沁草原上的统治者,您是最伟大睿智的王,所以您说的话,就是‘女’儿的旨意,二十年是如此,二十年后还是一样,为了您,为了科尔沁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说起挑唆,父王我想请您问一问,巴雅尔,这次抢来了多少银钱,多少货物,你就知道你所面对的对手多么的富裕,这么一只‘肥’羊,我们科尔沁不取,那才是天厌之。”
“嗯~!?”听到这话,乌丹王来了兴趣,刚才光顾着听巴雅尔和德力格尔互掐了,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抢了多少货物,于是转头问巴雅尔说道:“你说说,抢了多少?”
听到这话,巴雅尔心中有些不忿,这吃进嘴巴里面的‘肥’‘肉’,怎么可能吐出来,他还要靠这批货物去收买一些人站在自己这边支持自己登王位呢,现在被娜仁如此一说,全泡汤了,以他对乌丹王的了解,恐怕全部要被收缴上去,先是转头瞪了娜仁一样,意思是,都是你坏了我好事,接着不情不愿的同乌丹王含糊其辞的说道:“也没有多少,就那么些车东西。”
乌丹王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眼珠子一瞪,大声呵斥道:“到底多少?你给我说实话,要不然,等会儿一点点你都别想留下,我全部拿走~!”
“别啊,我说,我说还不行么,大概有将近十多万两银钱的货物,总共三百多车~!父王,先说好,你至少要给我留下一半,我可是死了四百人才‘弄’回来的,不多给点,我可就亏大了~!”巴雅尔满面委屈的同自己的老爹说道。
十多万两银钱~!?天,这还是一支商队?乌丹王的眼睛亮了起来,极度贪婪的他,果然按照娜仁所猜想的那样,心动了起来,不管如何,这块大‘肥’‘肉’吃到了肚子里面,他是绝对不可能往外吐出去的。
娜仁心里面有数,趁热打铁接着往下言道:“父王,我看巴雅尔这次抢了对手,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乌丹王在这么大笔财富到手的喜悦掩盖之下,对这个‘女’儿也格外的顺眼起来,语气不由自主的开始柔和,说道:“这话说的,他擅自出兵还有理了?“
微微一笑,娜仁看了眼乌丹王,说道:“擅自出兵是不应该,这一点都是‘女’儿的错,同弟弟无关,‘女’儿甘愿接受任何惩罚。但是请父王想一想,昌盛号后面就是青年城,可以说两者连为一体,乃是同呼吸共患难的孪生子;
而青年城则是极具攻击‘性’的城寨,父王您想一想,他们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面在关外建州、海西所做的事情就知道了,现在整个‘女’真族都被其控制,那么这个极具侵略‘性’的组织,下一步将向哪里发展呢?”
眯了眯眼睛,娜仁的话让乌丹王觉得有些道理,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大胡子,言道:“你的意思是他会将手伸到科尔沁草原上来?”
苦笑了一声,娜仁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父亲大人,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汉人有句话,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鼾睡,他现在在整合内部,所以对科尔沁做出一副柔和讨好的‘摸’样,等他实力壮大了,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将我们咬的粉碎。”
“娜仁,你这是胡说八道,是为了自己想要报仇而说出来的鬼话,完全没有任何根据的揣测~!”德力格尔见乌丹王似乎被娜仁的话语吸引住了,想要扳回主动权,也没有思考清楚,就急急忙忙的开口斥责了起来。
娜仁既然这么说,早就有所准备,也不恼怒,直接回头对自己的大弟弟德力格尔言道:“呵呵,我的好弟弟,我娜仁重来不否认,我有报仇的心思,但是你说我没有根据,这就是胡说八道了,你敢让我说么?”
听到这话,德力格尔知道自己被这个‘女’人设计拉入了言语陷阱之中,不过他也是多智之人,立刻将话题一偏,说道:“怎么不能说呢,你是我的姐姐,父王的‘女’儿,当然可以说只是我想你更加理智一些,不要让仇恨冲昏了头脑,做出不智的举动来。”
“好~!既然弟弟如此说,姐姐就说一说,我刚才说了青年城是极具扩张‘性’的组织,他在短短时间之内吞噬了建州、海西,一时之间实力大涨,之所以放我回来,并且送了银钱礼物给咱们科尔沁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在整合内部,在消化所得的土地;
等到他消化完毕之后,必然‘露’出血腥的獠牙,到时候将剑指何方?大明?这不可能的,青年城再强大,也不敢同大明过手腕,面对朝鲜?有难度,哪毕竟是一个国家,力量也不弱,那么最后是谁?只能是比邻而居的科尔沁,因为我们是三边之中最弱的环节所在;
因此我敢断定,不用两三年的时间,就算我们不出手,恐怕对方也会出手,将魔掌伸向咱们的部族之中,因此这段时间我觉得应该是我们主动出击,消灭敌人的最好时机,即使咱们不正面同他们作战,那么也应该从侧面打击对方的战争潜力;
从中吸取养分反哺科尔沁,并且壮大我们科尔沁的实力,如果不能如此,到了哪个时候恐怕咱们科尔沁必然要陷入死局之中,哪才是真正的悔之晚矣;”
娜仁这番地缘政治的说法,让德力格尔有些无语,他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姐姐如此厉害,看来磨难是能让人成长起来的,也许,也许自己真的错了?德力格尔心里面暗暗想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知道不管自己是对,是错,自己的父王已经被哪十多万两的货物吸引住了,想要再叫他吐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讨论谁对谁错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既然从父王、到巴雅尔、再到娜仁都是这种想法,看来自己的部落同对方必然有一场大战了,也不知道这对科尔沁是福还是祸,是凶还是吉。
德力格尔闭嘴之后,巴雅尔得意的看了边上的大哥一眼,同乌丹王接着说道:“父王,姐姐说的是,孩儿也是这么考虑的,要不然也不会擅自出兵,同样也是顾忌咱们科尔沁的名声和大义,这才伪装了一下,对方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没有证据就出兵,那么咱们就有了理由,到时候咱们可以让对方见识见识咱们科尔沁弓‘射’无敌的威风。”
乌丹王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看了巴雅尔一眼,说道:“你以为你擅自出兵还有理了?罚你将所有的东西全部献出来,一件货物都不能留下~!”
巴雅尔听到乌丹王如此安排,刚想说话抗争,边上的娜仁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袖,摇了摇头,要是在过去,娜仁必然是劝服不住巴雅尔的,但是今天就刚刚娜仁那番话,就让巴雅尔大开眼界,知道自己的姐姐也不是无脑之人,有时候行为过‘激’是因为仇恨导致的,这时候拦阻自己必然有其原因所在,等会儿下去再问个仔细也就是了。
乌丹王这边将钱货从巴雅尔这边拿了回来,心里面也是高兴,这可是十多万两的货物,了不得呢,哈哈,心情高兴的很,侧头看了看边上的德力格尔面‘色’‘阴’沉,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辩论输给了娜仁而感到不舒服,就开口说道:“德力格尔,你在想些什么?”
叹了口气,德力格尔弯了弯腰,朝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父王,我在担心,我们到底能不能打过青年城的军势,您想想礼敦姐夫也不是无智之人,手下虽然说不上是兵‘精’将足,也算得上是人强马壮,可是在一夜之间就被人踏平,剿灭,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对象,现在既然父王您决定了将这批货物留下来,我们就要做好警戒,将防备的心思提起来,这恐怕是一场大仗。”
巴雅尔哈哈一笑,立刻站出来,大声的说道:“父王,大哥这是涨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哪青年城,有什么本事?就是会使些‘阴’谋诡计,礼敦就是个废物,居然自己的儿子背叛了自己,引狼入室,这才有了最后全族覆灭的结局,这可不是什么敌人强大之类的原因。”
听到巴雅尔这话,娜仁气得两眼直冒火,只是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秉‘性’,一向如此,你要和他计较算是白瞎了。不过说到青年城,她可是不想让科尔沁吃败仗,毕竟这里是自己报仇的唯一希望,所以连忙说道:“父王,刚才巴雅尔这话,说的不对,我虽然并不知道青年城武力的虚实,但是从哪一个晚上看,他们善于使用火器,虽然是有内‘奸’,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们得手,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有相当的战斗力的;
更何况,对方可不仅仅只有偷袭的本事,礼敦没死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他们曾经打败过乌拉部的军队,还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攻下了叶赫城,如此赫赫武功才是他们能够迅速一统海西、建州的前提和基础,因此我们可是不能小觑对手。”
乌丹王心中也是这么想的,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巴雅尔说道:“你不是带回了几个俘虏,现在人呢?有没有从他们那里套到什么情报?不管如何都不能太过大意,这可是关乎咱们科尔沁的未来。”
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娜仁,巴雅尔讪讪的言道:“父王,对方的俘虏冥顽不灵,大部分都被姐姐处死了,只有一个归降于我,你要问问情况的话,我可以带上来让你询问一番。”
娜仁心里翻了翻白眼,这个巴雅尔心‘胸’就是这么狭小,很明显刚才自己的一番话,让他有些吃味,觉得自己是拆了他的台,才在这里故意给自己上些眼‘药’,只是事情既然捅出来了,就要认了么,于是上前一步朝乌丹王说道:“回父王,那些俘虏已经被我都处死了,他们各个都很嘴硬,并不愿意吐‘露’些什么。”
‘摸’了‘摸’下巴,乌丹王也没有细问娜仁是如何处理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满腔的仇恨,杀几个对手的敌人,在他看来算不得什么大事。挥了挥手,他同巴雅尔说道:“哪个归顺我们的人呢?带上来,希望能从这个家伙嘴巴里面得到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巴雅尔不敢怠慢,连忙出去吩咐人将万顺带了进来,好给乌丹王问话。
万顺刚一进帐,就看到乌丹王高高在上,边上站着娜仁、巴雅尔,还有德力格尔,虽然他不知道乌丹王、德力格尔二人是谁,但既然出现在这么大的帐篷里面,自然是科尔沁最重要的上层人物,连忙跪下来,一步一磕头,往前走过去,说道:“罪人奴才万顺,见过各位老爷,愿老爷们福寿康宁,寿与天齐!”
呵呵一乐,乌丹王没想到这个护卫如此软骨头,虽然心中不屑,但是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和蔼的‘摸’样言道:“你叫万顺?在昌盛号之中所任何职?可知晓青年城之中的事情?详细的说出来,我自有一番赏赐。”
边上的巴雅尔则是走过去,用脚轻轻踢了踢万顺的屁股,说道:“你小子可是走运了,知道上面是谁?哪是我们科尔沁的王,好生回答,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有隐瞒或是不实之处,到时候,你死去的哪些同伴就是你的归宿。”
万顺听到这话,很是恭顺的趴伏在地上,身躯颤抖,一副害怕的‘摸’样,瓮声瓮气的讲道:“回,回大王,几位贵人的话,小的就是万顺,在昌盛号之中担任小队长一职务,对青年城的事情略有所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有虚假,您就斩了小的狗头去。”
“好~!”乌丹王见这人软弱服帖,也不多绕圈子,直接说道:“哪你就细细的讲一讲,这个青年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有哪些长处,军队到底强或不强?”
万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东西,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条理清楚,军事细节都非常详尽,不但让乌丹王、德力格尔、巴雅尔对青年城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就连边上的娜仁听完以后,暗中点头,看来这个家伙是真投降,没有任何的隐瞒,全部是实事求是的,同自己过去在礼敦哪里了解来的情况基本相符。
说完之后,乌丹王陷入了沉寂之中,这个时候的他又有些犹豫了起来,如果真的和万顺所说的一样的话,那么自己的这个敌手可不是一般的,为了这些货物和银钱,要是付出极大的代价,那样值得不值得,还真是一件值得考虑的事情。
娜仁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老爹,贪财,又谨慎,自己前面那番话,再加上万顺的描述,让这个老爹心里面有些软弱,于是她立刻站了出来,说道:“父王其实不必太过担忧,咱们这边有天时地利人和三样因素,青年城不来则已,来了必然失败;
这次抢了对方的物资,他们如果贸然发兵征讨,没有证据,就是‘蒙’古的公敌,有三娘子又如何,她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帮助敌人,最关键的是,如果他们发兵过来,可和我们派兵前去建州完全不同,在本土作战众志成城,我们占了地利,人和,而咱么科尔奇有骑兵在手,对付他们的火器更加擅长,何愁不胜?”
而边上德力格尔听完了娜仁的话,心里面还是有些疙瘩,话是娜仁这么说,但是要知道草原上可不比内陆,‘女’真地域,你要是被人吃掉了太多的实力,或是两败俱伤,到时候边上的部族可是不会对你客气的,分而食之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能不能接受谈判。
如果接受谈判,其实德力格尔的心里面着实,不愿意打这一仗的。毕竟现在是草原变数最大的一年,三娘子和扯力克刚刚结合,正是巩固势力的时候,如果科尔沁这个时候跳出来,肯定要被成为杀‘鸡’给猴看的‘鸡’,‘弄’不好最后是要被群起而攻击的;
所以能退一步,就退一步才是正途,等过了这个风头火势,三娘子和扯力克完成了各自势力的划分,稳定了之后,再纠结一些亲科尔沁的部落大家一起南下,除掉什么青年城,将‘女’真地域划到科尔沁的版图里面,这才是稳健之道。
至于什么火器,这种东西对于德力格尔来说,早就已经在戚家军哪里见识过了,虽然厉害,但是面对科尔沁的弓箭,还是各有所长,再说了,一个青年城总不可能有大明那么举国之功堆出来的火器吧?所以他都是没有太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万顺道:“你说说,如果我们将这批货物送回去,就说帮助对方剿灭了马贼,如此青年城的人会不会选择和平?”
苦笑一声,万顺转动了一下,脑袋对着德力格尔依然是跪伏的姿势说道:“如果依照奴才所说,现在科尔沁和青年城之间完全没有了和平的而可能,要知道青年城讲究的就是以血还血,以命还命,咱们杀了对方的那么多人,他们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必然有一番恶战。”
眼睛一眯,德力格尔故意大声喝道:“你在说谎,来人啊,给我拖出去砍了~!”
万顺连忙磕头如‘鸡’吃米,大声说道:“奴才,小的,绝无半句虚言,您,您知道么,我亲手杀了青年城的人,哪里还有退路,只求能活下来罢了,求您饶命啊~!”
边上的巴雅尔不爽了起来,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直接挥退了外面冲进来的金帐武士,说道:“德力格尔,你有什么资格杀我的人?都给我滚出去。”
几名冲进来的武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巴雅尔也是王子,德力格尔也是王子,自己听说的,不听谁的,都是问题,现在当着老王的面这两位王子是不会发飙,但是到了下面给自己小鞋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德力格尔本来就是吓唬的万顺的,从这个表现看,对方还真是老老实实的降服,也就不愿意同巴雅尔发生什么冲突,直接站了回去。
乌丹王看着万顺觉得有趣,如此秒人他还真没看过,叛徒是有,但是叛徒叛的如此彻底,连尊严都不要的可算是奇葩了,呵呵,不过这个万顺还真的有用,对青年城从上到下的事情了如指掌,既然他说青年城必然要来报复,那么这话应该是虚假不了的,这场仗很快就要打响,看来自己要早做准备才是。
挥了挥手,让武士出去之后,对着万顺说道:“你很不错,这样,就跟在我的身边,我这里还缺个参议,如果你愿意以后就专‘门’帮助我参详青年城的事情吧,赏你是个奴隶,五十头羊,再给百两黄金,好好干,日后必然有一番出息。”
万顺先是偷偷看了看巴雅尔,没有说话,面上带着畏惧,很明显这个动作就是在看巴雅尔到底对老王要自己到他身边去同意还是不同意。
倒是巴雅尔心里面觉得万顺被老王拉过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人是他献出去的,功劳就是他的,谁也抢不走,他对万顺的畏惧也十分满意,直说道:“你还不快谢谢父王的厚爱,好生伺候,要不然,我到时候可是要剥了你的皮喂狗的。”
万顺连连磕头,一副奴颜婢‘色’的‘摸’样,言道:“多谢大王,多谢王子,奴才不敢~!”
正说着,突然‘门’外‘蒙’古武士传话,青年城派来了使者,大帐里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心中暗自言道,来得好快啊,看来这货物被抢一事,在对方眼睛里面必然非常重要,要不然不会做出如此快速的反应。
乌丹王挥了挥手,示意娜仁、万顺退到后帐,然后说道:“来,带上来,让我瞅瞅这青年城的使者啥样~!”
片刻之后,下面的武士带着一名文弱中年书生,走了进来,乌丹王高坐上面,眯着眼睛观瞧对方这个书生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开口说道:“你是青年城的使者?来此何事?说出来听听。”
这来人是不是别人,正是刘润普。自从在开源城内,收服了张凯贤为青年城所用之后,坐稳了情报局局长的宝座,这次被龙致远派到科尔沁来,就是为了一探虚实,看看科尔沁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虽然过去,青年城对‘蒙’古草原上的情报也多有收集,但是毕竟大战在即,愈详尽些愈好。
刘润普不卑不亢的朝着乌丹王行了个‘蒙’古的臣下礼,说道:“伟大的科尔沁之王,外臣刘润普这次前来,是想要询问一件事情,最近昌盛号的商队在离科尔沁区域三十里的地方,遭遇了不明来路者的袭击,导致商队全灭,货物被抢,不知道这件事情大王您知道么?”
乌丹王故意做出一副惊异的‘摸’样,开腔道:“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巴雅尔,德力格尔你们听说了么?”
德力格尔知道这是自己老爹装傻,只是这种事情如此之大,要是说不知道,完全说不过去,让人一听就是推脱之意,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父王,确有此事,儿子从放牧的牧民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只是没有联想到哪是昌盛号的商队,毕竟已经不再科尔沁草原的范围之内了,也就没有过多关心。”
而站在另外一边的巴雅尔,则是眼睛一瞪,做出一副浑人的‘摸’样,蛮横无理的说道:“哼,你们青年城这算是什么?如果人是在我们科尔沁草原里面被马匪抢的,自然你找我们理论理所应当,现在出了科尔沁,你还来找我们?难道我们科尔沁人是你们青年城在草原上的保姆不成?你们是生是死,我们还要负全责么?
嘿,好么,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上次我姐姐娜仁的仇还没有同你们计较,现在你们倒是欺负上‘门’来了,好么,真当我们科尔沁是泥捏的了么,你就说你们想怎么样么,要不咱们去找顺义王理论一番,看看谁有道理?”
没等刘润普开口,乌丹王立刻呵斥巴雅尔说道:“闭嘴,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家中出了事情,来问问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再说了,当初礼敦的事情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这两件事情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
说完,回头笑着对刘润普言道:“这位刘先生,科尔沁和青年城是兄弟之邦,我们对这次昌盛号的商队被马匪袭击的事情深感关注,一定尽快的调查一番,找出罪魁祸首,为青年城、昌盛号枉死的魂魄报仇,您尽管回去禀报,就说我这边有消息立刻通报贵方。”
刘润普表面不动声‘色’,但其实心里面已经有了断论必然是对方所谓,要不然乌丹王怎么会一口一个马匪的急于给这件事情定‘性’呢?嗯,行了,到了这里,刘润普也就‘摸’到了一点点情况,这次他来的重点并不是为了通报战情的,而是为了探路,观察的。
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恭敬的施了一礼,言道:“多谢大王有心了,外臣一定回去转告我家主人,您的善意,愿我们两家之间世代友好~!”
乌丹王点了点头,笑成了一朵‘花’的‘摸’样说道:“哪是自然,哪是自然,还需要你回去多多美言几句才是,今天时辰不早了,请使者下去休息,明日再走,晚上我自当设宴款待一番,以尽地主之谊。”
刘润普原本选择这个时机过来,就是为了看一看的,自然顺水推舟,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被科尔沁之中专‘门’负责接待的官员带了下去。
等刘润普出去之后,娜仁、万顺从后帐之中走了出来,乌丹王皱着眉头,问在场的几个人道:“怎么看?”
“这是试探,他们看看我么到底有没有动手劫货,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我看他们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不是在咱们科尔沁范围内动的手~!”巴雅尔为自己在科尔沁外面劫持了昌盛号的货物而感到得意,开口言道。
万顺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边上的乌丹王,见到这小子想开口,就直接点名到:“你说说你的想法,毕竟你最是熟悉他们的存在。”
“是,大王,我想敌人是要进行战争了~!这个使者不过是第一手,很快后面的敌人就要过来,以我的观察,青年城最喜欢的就是袭击,不宣而战是他们的拿手戏,这位使者恐怕就是故意派人来探路,麻痹我们的~!”万顺恭敬的朝着乌丹王言道。
娜仁点了点头,说道:“父王,万顺这番话很有道理,我同意~!”
德力格尔也附和道:“是不得不防,看来咱们应该提前动员起来才行~!”
乌丹王对他们二人的话不置可否,转头接着问万顺说道:“你接着说下去,既然你觉得对手有可能对咱们这块儿进行偷袭,或是不宣而战,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个时候的乌丹王,对这个万顺不再怀疑,而是真正的相信了起来。
万顺并没有因为自己被乌丹王看中而洋洋得意,依然是一副谦卑的模样说道:“这件事情,其实说透了也很简单,就是外松内紧,咱们表面上给青年城的反应是以为我们被对方哄骗住了,没有什么提防,但是暗中集结大军,对敌人的袭击给予迎头痛击;
说真的,前面娜仁公主所说的绝对正确,青年军最大的软肋就是怕平原骑兵冲锋,火器再强,骑兵冲到近前,那也是无用之功,所以,咱们暗中戒备,等青年军到了一望无垠的草原之上的时候,立刻伏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才是最佳的作战模式;
即使青年军知道了我们已经看破了他们的打算,哪又如何?堂堂正正的同对方‘交’手,将他们击败,顺手夺取建州、海西的土地,想来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德力格尔听完万顺这番话,也疑心尽去,开腔言道:“万顺的这个主意我看行,父王咱们动起来吧,时间不多了,要抓紧。”
“好~!”乌丹王最后拿定了主意,说道:“如此,这个使者咱们可是要稳住了,不能让他看出我们已经猜出了对方的用意,德力格尔安排下去,晚上的宴会盛大些,然后找两个‘女’人,好好伺候伺候,看看能不能从对方那里套出什么情报出来;
另外从明天开始发布动员令,征召全族的士卒参战,这一战事关科尔沁人的生死,绝对不能麻痹大意,再多派斥候,去打探青年城方向的动静,查探虚实。”
接到乌丹王的命令一群人分头行事而去。巴雅尔找到娜仁,有些不爽的问道:“我的姐姐,你为什么让我去同父亲争夺哪些货物,你知道那是十多万两啊~!”
心中对这个贪婪的弟弟不屑一顾,但是表面上娜仁却是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好弟弟,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也不想想,你拿这十多万的货在手上想干什么?收买贵族?那么你把父亲找个大王放到哪里去了?就是父亲再疼爱你,也不可能让你染指王权,毕竟他还没有死,让你架空了,他这个大王还是大王么;
更何况这件事情里面,你已经大出风头了,货物是你‘弄’回来的,万顺又是你降服的,等到仗打赢了,谁都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你巴雅尔一手‘操’控出来的,那时候不要太风光,还纠结这么少少的一点点钱货?”
听完这番话,巴雅尔这才高兴了起来,朝着自己的姐姐恭维的说道:“姐姐,你可说的太好了。原本你没有这么厉害啊,怎么现在说起话来一套套的,刚才在帐篷里哪是威风的紧,把德力格尔说的哑口无言,了不起。”
苦笑一声,娜仁面上没有丝毫的开心,淡淡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夸赞的,如果丈夫死了,儿子死了,你全身的每一滴血都流畅着仇恨,那么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听到这话,巴雅尔全身不由得一阵寒意涌过心头,看着站在哪里眼睛里全是仇恨的姐姐,那么孤寂倔强的身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