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日，汉江和楚江两市交界，一具像是大型动物的尸体被渔夫用渔网拉上了岸，尸体身上裹着大量的淤泥，但还是可以从表面看出大面积的淤青和长时间泡水产生的浮肿。当”尸体”被拉到河岸渔夫被吓得掉入了河中，细密的渔网将尸体身上淤泥拉开了一点，挤破了身上浮肿，流出一道道黄脓。

当渔夫再次爬到岸上看到尸体，在撕心的大叫后逃离了渔港“救命！救命!我拉出了水鬼！我拉出来水鬼！”整个渔港的渔夫全部来到男人逃离的岸口，看到尸体的渔夫嘴里刁的烟全部掉了下来，不少人看到这场景就吐了。几个胆大的渔夫颤颤巍巍地走向了“尸体”，用竹竿顶了顶它，在看这恶心的东西有男人的生殖器时才知道，这是个人！

数个小时候后，渔夫们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到了警察局报警。一辆辆警车陆续来到现场，这个案件后来被称为汉江三十年来最恶性的犯罪事件。而此时一辆警车不慌不忙的开往案发现场。

“刘哥，听说你马上就要升了？”开车的年轻警察侧脸问旁边和自己同龄，但提前进一年警校的“前辈”。

“嗨呀，没影的事！别听局里那群人胡咧咧，我家那老头子都没跟我说这事，指定没影。”副驾驶的警察摆了摆手，想要遮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可哪有这么容易。到最后只能点根烟来压制自己的表情。

“哈哈，刘哥别低调了。你刘威国的名字整个汉江系统有谁不知道，况且刘哥你父亲可是我们局局长，你想升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刘国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吸一口烟让自己冷静下来。“杨强哥，你就别说我了，我家老爷子要是愿意帮我，我当初考警校还要那么费劲么？”

“也是，老爷子的脾气全江省都知道。”杨强点了点头认同了刘国威的观念“不过刘哥，你父亲要被上调到省厅可已经真的传开了。”

“是啊，老头子比我有本事。”刘国威苦笑这点了点头。

说着车子已经开到了案发的港口，两人都听局里同事说了如果去的话最好带个口罩，可两个二十三五岁的小伙子那听得进去这个劝。停好车走向案发地，靠的越近他们就越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烂肉臭味。不停地有自己的同事跑向他们开始发吐。两人依旧不以为然，直直的走向现场。

味道越来越重，两人都皱起了眉头。但两人见对方都没有遮掩的意思就没准备做防护。走到了岸边，终于受不了，用衣服袖子堵住自己的鼻子。但那股腥臭的刺鼻味还在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跨过警戒线，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同事最少带了三层口罩。同事们也对这两位年轻人投来了可怜的眼光。

尸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两人被眼前这恶心的场景逼吐了。

“强子，快！我要我要……呕！”两人同步的走到一边吐出了自己中午刚吃的午饭。

“刘哥，这，那是人吗！那……那不是个……呕”就这样每次当两人以为自己已经能“接受”那具尸体时想谈论他时，都会因为回想到哪画面再次吐出来。

一次又一次后，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关注到了他们，那男人是刑侦大队队长胡胜利，胡胜利走向他两，给他两一人带了一瓶水和三四个口罩。同时给两人抚了抚背“让人提醒你俩别光着鼻子来，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吧！”两人用水漱了几次口后连忙带上口罩，心中对胡胜利的感恩之心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刘国威整理好心情走向尸体，他看见尸体脸部被用锯刀拉出数百个口子，被划的脸因长时间被河底的暗流冲荡已经消失了人形。刘国威心中一整恶寒，尸体身上的衣服被脱光了，但手上却被紧紧地戴着一副小几号橡胶手套，脚上穿着一双松垮的袜子，被绳子用力地系在脚上。因为太臭还没有同事靠近，胡胜利带上了第四层口罩，慢慢地走了上去，靠的越近那股气味的攻击力就越强。胡胜利终于还是战胜了自己反胃的身体自然反应，用手先去解开了那脚上的细绳，往后一拉。更浓烈的腥臭味被释放出来，胡胜利强忍着要吐的冲动，睁开眼去看那脚，脚上五根脚趾无一例外都被人砍去，只剩下一个脚掌。看到这一幕胡胜利，忙后退数步，最后走离人群吐了出来。

刘国威现在除了反胃已经吐不出来了，他想遮住自己的眼，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明白这时候需要他去表现，他成了第二个吃螃蟹的人，他快速走到了尸体旁，想通过这种方法减少自己的痛苦。走到足够近，他捏起手套的一点，缓缓向外拔。并没有想象的呢么难以拔出来，稍微用力一下，没有手指的手掌像液体也流了出来……

法医终于来了，法医已经收到了警察局的通知，所有人都没有吃早饭。但结果并没有比刘国威和杨强好到哪去。所有人都知道得赶紧把这具尸体给处理带走，但所有有人又都在蹑手蹑脚。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记号，指纹也没有了，连脚趾……光凭这脸，这恐怕也无法辨别出是谁了吧。”杨强轻声叹气对着尸体说到。

而此时刘国威却一直盯着港口的一个起伏山丘方向，这件事在几小时的传播后已经轰动了附近居民，有人凑热闹来看也是正常的。但山丘上站着一对母子却让刘国威十分好奇，刘国威视力很好，上警校的时候就是著名的神枪手。他能看到那对母子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惊恐害怕，反而表现得淡然无语。更让刘国威好奇的是，这对母子穿的破烂应该是一对乞丐。但这个点已经到了中午饭点，他们应该抢这个时候去热闹的街道要钱而不是在这没人会布施他们的港口站了数个小时。

“强子！你去把那对母子带过来！”刘国威拍了拍杨强，指着不远处的那对母子。杨强听刘国威这么一说，仔细观察了这对母子也觉得不对劲。点了点头走向母子，跟母子简单交流了一下领着他们走向刘国威。

“老乡，你们认识这个死者吗？”刘国威弯下腰，摸了摸男孩子的头，对着妇人问道。

“他？他是我男人。”妇人有气无力的解释到。

刘国威震惊无比“什么！你说什么！”女人并没有表现悲伤，这让刘国威在想这男人是不是眼前女人杀害的。

“是的，我能靠近看看他吗？”女人询问刘国威。

刘国威和杨强交换了一下眼神“可以！小弟弟，你就别去看了吧！会做噩梦的哦。”刘国威看向一直乖巧站在一边的孩童。

“我儿子是个哑巴，他也应该见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说着拉着孩子的手就走向了尸体。

两道身影缓缓的走向尸体，平淡也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刘国威甚至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两人都没有嗅觉。两人之所以可以靠近尸体，是因为刘国威对胡胜利说是家属来认人。所有工作人员自然地给两人让开了路，女人蹲下身看着被刀和水冲刷的脸，眼里有了泪水，但很快又被吸进了眼里。女人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几秒后再睁开，她开始跑动，猛地跳进湖里，所有警察都慌了，赶紧冲向湖，跳水去救她。可已经晚了女人在跳下水后就猛地吸水，外加本身就瘦弱捞上来时也已经死了。

两起人员死亡，一件事恶性犯罪，一件在众多警察眼前自杀。如果单单一样也许还只是简单的社会事件，但当两件事连起来却变成极度恶劣的社会事件。这两天刘国威父亲刘升的办公室门都要被记者踏破了，各种刁钻的问题向洪水一样向他袭来。而问的最多就是何时可以破案。

刘国威当然也看到了，第一件事和他没关系，但第二件死亡事件却和他有很大的关系，虽然平时同事们在他面前都不说，但背后大家都开始讨论刘国威不按规矩办事。这要换别人应该都下岗了。刘国威站在父亲办公室门外，一站就站到晚上十一点，因为那时记者们才陆续离开了父亲的办公室。

“父亲，我。”刘国威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父亲，在他记事开始到现在他从没见过父亲这幅愁容。刘升看到是自己儿子，本来眼里的眼光，缓和了一点。但瞬间又严厉了起来。走向儿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反手就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我是怎么教你的！一切要按程序！要按规矩！别以为你是我刘升的儿子就可以忘记程序！忘记规矩！平时我说你不听！现在好了！看看因为你造成的烂摊子！”刘升红着脸大声的对着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嘶吼。

“父亲！我！我！”刘国威想要解释，可还没说话就被刘升打断“滚！去给我查案！”说完就把刘国威推出办公室。

夜里刘国威和杨强两人一起在一个小摊吃饭，气压很低。因为两人知道现在这两个案子都没有头绪，可以说是完美犯罪，上面说十天破案，就算给他们两二十年估计也很难破这个案子。

“刘哥，那个小孩子那边能提供证据吗？”杨强手上拿着喝了大半的啤酒对刘国威问到。

刘国威苦笑着摇头“提供？首先他要能说话！他已经被安排到汉江的福利院了。”

“难道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杨强当然明白这句话有多幼稚，但此时他也再想不起别的话去问刘国威。刘国威沉默不语，他心理十分纠结，因为他明白他要做一件让他一生都会存在污点的事。

九天后，汉江警察局，刘升站在发言台上“本次专案已经成功破案，于汉江发现的被害男子已经被证实，是由其妻子所杀后抛尸汉江！男子妻子因为案件败露，随后跳身汉江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