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川被季善抱住的手臂灼灼,他抽出手,哑着声,“上车。”
季善心满意足,立即上了车。之后,她歪着头,跟周景川笑。
周景川虽然目视前方,余光却在她的脸上。她笑得越灿烂,讨好的意味越足,周景川便就会觉得心里越来憋得慌。
季善靠在椅背上,她双手交握,这么安静,有点拘谨。
周景川凝视看了她一眼,默默打开音乐。
音乐响起来,季善讶然地扭头盯着周景川。
无疑有他,这首歌是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主题曲。
风格跟周景川迥异,完全不搭。
后面两个疲惫的孩子听到熟悉的歌曲,顿时活跃起来。
沉闷的车厢里,渐渐热络起来。
季善目光从孩子身上挪开,重新落在周景川身上。后知后觉,她才意识到,这首幼稚的儿童歌是周景川故意放的。
这些年,她一走了之,将一切扔下,留给周景川,让他自己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
季善心一揪。
她低了低头,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对不……”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周景川拿起手机,正在打电话。
就听他说,“鸿运楼周子谦和周昊喜欢的。”停顿数秒,他又加了一句,“再加上几道素菜。”
“还有吗?”他问季善。
季善连忙摇头,“没了。”
周景川收回目光,交代好,挂断电话。
两个人之间这么静,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季善懊恼地捏了把大腿,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把气氛弄得这么尬。
好在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季善随着两个宝宝一起下了车,周景川跟在她身后,目光幽深地望着她,眼中的感情深邃无比。那声对不起,不该是她说。
家里有专门的保姆,分别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换衣服了。
季善身上也黏黏糊糊的,在非洲时那是没条件只能忍着,现在就不行了,她一分钟也忍不了。去了客房,但进去之后,她发现柜子里根本没有她的衣服。
虽然从温褚扬那里知道周景川没再婚,可谁知楼上还有没有她的衣服?没有,她肯定心痛。有的话,那还又能怎么样?她上去后,估计周景川会把她扔出来。
季善看了一眼柜子里唯一的那几件周景川的衬衫,她心一横,抽了一件出来。
洗完澡,季善直接套上。考虑到有小孩子,她穿了件牛仔裤,把衬衫长出来的部分掖到裤子里。不过就算这样,衣服也太大,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
“小婶婶,吃饭啦。”
季善应道,“马上来。”
……
饭桌上,季善跟周景川并排着坐,对面是周昊和周子谦。
两个小家伙是真饿了,一人一个酱骨头捧着啃。
季善心头欢喜。
笑过后,等她低下头要吃饭时,她发现自己的盘子里一块酱排被剔好,肉和骨头很好地分开。
季善心跳加速,她心间抑制不住的愉悦。
“周总技术不错嘛。”季善语气里都带着蜜意。
周景川耳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他咳了一声,敛住眉头,“吃饭。”
季善的手放在周景川的腿上,轻轻蹭了蹭,“不想吃这种肉,想吃……”季善在周景川的腿上点了点,轻轻咬了咬嘴唇,娇媚的脸上写满欲色,特别是那双水润的眸子,满满的勾/引。
周景川根本不能受这种刺激,嘴里发干。
特别是看到季善穿着他的衣服,那种占有欲浓烈到极点。
“季善!”他横眉,睨了季善一眼。
季善双手举起来,“我吃饭。”
周景川低头看了一眼身下,脸色暗了暗。
站起身,他动身上楼。
季善愣了一会儿,没多久,猛地跟着站起身,让两个孩子先吃,匆匆跟上周景川。
她不想两个人再处于这个状态,季善想,或许周景川排斥她对他动手动脚,是因为觉得她这几年在外面勾三搭四。一路上,季善咬着嘴唇,她不想让两个人陷入这样的状态。在非洲度过三年,她太懂生命的脆弱,既然人的性命是宝贵有限的,为什么还要相互折磨?
上了楼,季善目光追随着周景川,看到他去了书房,季善立即赶上他。
她小跑着,冲上去,抱住周景川的腰。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不撒手,她的脸颊则贴在他宽厚精壮的后背上。
“周老师,你听我解释。”
背后,季善的声音里掺杂着哭腔,周景川甚至感觉到后背有灼热的眼泪透过他的衣服渗入皮肤。
周景川垂在腿侧的手,逐渐握住,手背上暴起青筋。可越是控制,胸膛里的刺痛就越是无法控制。
将季善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季善每被掰开一根手指,害怕就徒增几分。
被周景川扯开,她就重新再握住。
“我跟小舅舅没有关系,跟别人也没有关系。我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不打招呼就离开你们去那么远的地方,音讯全无让你们担心。我也知道我不应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你原谅我,我都改。”
“你车祸的事情,对不起,我不好,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季善不想再经历那种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成双入对的场景了,太疼了。她也不想看到那些媒体,胡乱去报道他的消息,明明他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想他冷脸对待她,他明明是在乎她的。
一句句道歉,就像是一声声控诉。
周景川分开季善的手,迅速转身,把人紧紧地、死死地搂在怀里。
像是对待丢失好久好久的珍品,恨不得嵌入骨髓中。
季善刹那间,眼泪掉地凶猛。
“你原谅我了吗?”她只是掉眼泪,但是却没有声音,只是无声地流着,可从身体的颤抖上,还是能看出她情绪的浮动。
周景川躬身,搂住季善,头放在季善的肩膀上,脆弱地像个简简单单的男孩,根本不是叱咤商场的周总。
“错的人,是我。”他的声音,极尽喑哑,“是我。”
将人搂得越来越紧,他继续说,“季善,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