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洛云觅的分析,墨君厉眸光闪了闪。
这些,他也早已经想过了。
他显然也早就察觉到了大宝口中的这场火的不寻常。
墨君厉伸手将洛云觅的手捉住,抓过来,揉在大掌里。
黑暗中,他的眸子愈发幽沉。
“如无意外的话,他应该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因为这场大火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导致之前的记忆也缺失了许多……”
“说到记忆,你到现在还是记不起你失踪的那几年的记忆吗?”
洛云觅凝眸想了一下,摇摇头,“记不起,不过,有时候脑袋里偶尔会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尤其那次在翠石山落崖,磕碰了脑袋之后,她脑袋里似乎会更频繁的闪过一些片段。
只不过那些片段太零碎了,也闪得太快了,她抓不住。
洛云觅眼眸微微眯起,“你提起这事,莫不是想到了什么?”
墨君厉说:“我是在想,或者大宝遭遇的这场火,你说不定也一起遭遇过,不过,你既然想不起来,便算了,别勉强。”
想坏了脑袋瓜子,心疼的是他。
听他这么一说,洛云觅眼眸顿时眯得更深了几分。
她自然是认同墨君厉的这个猜测的。
不过,遗憾的是,她是真的完全想不起那些记忆,若是能想起那些记忆,说不定还能知晓大宝的来历和身世……
“睡吧,不要想太多了,大宝现在已经没事了,你看他晚上下棋时的那劲头,鬼精鬼精的。”说话间,墨君厉将洛云觅往自己怀中揽得更紧了一些。
洛云觅点点头,没再说话,闭上眼睛,酝酿着睡意。
墨君厉一直是醒着的,待身旁的人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他悄然起身下床,披了一件外衣,便出了门。
屋外,月光很淡,天色暗黑。
墨君厉并未在意,踏着夜色而出。
他没有骑马,而是施展轻功,御着夜风,一路朝着城中某处地方行去。
月宅。
月慕白还未睡,屋内亮着灯火,他手中拿着一卷书坐在案前。
窗外夜风习习,偶尔有窗棱被吹动的声音传进来。
月慕白岿然不动的坐在那儿,若不是会时不时地抬手翻动书页,还以为是一尊雕像。
案前的油灯忽然朝着某一个方向偏移了些许,一股强劲的力量从他的左侧方逼近过来,他眸光一闪,却在下一瞬,又掩去,恢复了方才的神色。
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
任由着对方逼近自己。
直到,一柄冰冷锋利的剑尖靠近了他的脖子,他才恍然觉察到了一般,猛然的回过头去。
“是你。”瞧清楚对方的脸,他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随即,笑了笑,“厉王,你大晚上不睡觉,怎的突然过来拜访?”
“实在要拜访,同门房说一声也可,这般擅自闯进来,还拿剑指着在下的脖子,可谓是无礼的很啊!”
“难不成厉王未曾习过礼仪?”
月慕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是那笑却并不达眼底,语气有些缓慢,说出口的话语却透着一些嘲讽。
又是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让墨君厉很是讨厌。
“为何不躲?你就这么有把握,本王不会把剑刺入你的脖子?还是说,你有把握能够躲开?”墨君厉根本不搭理他的那些话,冷眸望着他。
月慕白转回了头去,缓缓放下手中的书,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直直坐在那儿。
两人这一坐一立,一高一矮的的两道身影,随着烛火里的摆动轻微摇曳着,要不是有一柄寒光凛凛的剑横在中间,这画面看起来还颇为美好。
毕竟两位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在下没有把握
,在下只是在赌,赌厉王不会杀在下。”月慕白淡淡道。
墨君厉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他提着剑的手动了动。
当然,并不是向前刺入他的脖子,而是收了起来。
月慕白赌对了,他今天来,的确不是来杀他的。
虽然,他很想直接就这么了结了他……
“你会武功。”墨君厉突然没头没尾的吐出这四个字,语气平平,也不带询问,而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方才墨君厉对月慕白出剑,就是出于试探。
面对剑气的逼近,他的气息没有丝毫的乱。
月慕白的武功,内力,以及定力,比墨君厉猜想的,还要好。
好到就连他都没能轻易试探出他的深浅来。
月慕白嘴边漫出一抹轻淡的笑,没有否认,只是谦虚的语气道:“略懂一二。”
墨君厉冷冷哼了一声,“你会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二,月公子太过虚心了。”
“知道本王今天来,找你有什么事吗?”
忽然间他话头一转,问道。
月慕白终于再次抬眸,望向墨君厉。从他的这个角度看他,无疑是仰视的角度,但是,月慕白的神态里,却似乎并未受到任何来自对方俯视的压迫。
月慕白的目光,依然是那么从容淡定,宠辱不惊的。
“容在下猜猜,你想质问在下,接近云觅姑娘,以及大宝的目的?”
“还有,大宝昏迷的真正原因?”
月慕白微眯着眼睛,灯光下,那张俊逸脸庞上始终荡漾着……让人觉得十分欠扁的淡笑。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墨君厉面容愈发沉冽。
“你既然都猜到了,不如就直接回答吧!”
月慕白微挑了下眉头,脸上的笑意更深:“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在下相信,以厉王的聪明才智,应当已经猜出来一些了。”
“剩下的,厉王继续猜吧!”
语罢,月慕白不再看他,回过头去,拿起桌上的茶壶,往白玉杯中倒了一杯茶水。
“厉王要坐下来喝杯茶水?安州的花茶味道不错,还能去躁养身,让人身心平静。”
“不必。”墨君厉冷冷拒绝道,他没再追问他方才他提出来的问题,凝眸望着他,“你既然不愿意回答你自己说出来的问题,那本王再问你一个,你和大宝,是什么关系?”
墨君厉这话一出,月慕白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接着,他不动声色将茶杯放回桌上。
“厉王,你觉得呢?你觉得在下和大宝,会是什么关系?”月慕白不答反问。
墨君厉淡声道:“你是他的亲人,叔叔伯伯,亦或是舅舅。”
“为什么不能是,爹爹呢?”沉默了几息,月慕白挽唇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