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化妆么？”

“嗯？”

秋离寂的脸上挂满了问号。

“会不会？”

“会。”

想必化妆是每个女孩子的必备技能了，秋离寂也不例外。

“那就好。”

黎寞的笑，秋离寂并猜不透。

“伤妆会么？”

秋离寂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他。

“不找化妆师？”

“不跟你说了嘛！脸上有伤不见人！”

对，这倒使秋离寂想起来了，她上次问过，并且，黎寞肯见她的原因是：她不是人……

“底子好，不用化。”

秋离寂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后，说道。

“…不行，接受上限是额角的伤。”

黎寞坚决拒绝。

“尤其是嘴边的这块青，一定要给我盖住，另外这些淤青，给我化好看点……”

黎寞不厌其烦地一个劲儿吩咐。

可秋离寂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心里，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一转眼，她瞟到了黎寞手中的书，瞅了他一眼：

“商业书？”

“怎么？懂行？”

“不。”

“本少爷的能力也不是凭空来的。”

黎寞字里行间透露着得意，仿佛在故意勾起秋离寂学情检测的回忆。

“呵，”

秋离寂冷笑一声，转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继承家业？”

“非也！”

黎寞似乎来了兴趣，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这个“外行”分析：

“如今的商业形式对于我家来说并不算太有利，本来是许多商业世家齐头并进，后来差距渐渐变大，才成了现在只剩几大家族的局面。我们黎家，洛家，沐家，以及岑家，是当年那场经济危机中商业世家的幸存者，而我家在那之后一直呈上升趋势，逐渐领先于其他三家。但是，在那场经济危机中，还崛起了一家——便是这几年一直与我家实力不相上下的秋家。”

秋离寂听得理所当然，黎寞却只道她在不懂装懂。

“秋家很神秘，一直低调行事，跟四大家不同，每次走的路都是截然相反的。听说秋家总裁的两个女儿也帮了不少忙，尤其是二女儿，自从她出生后，秋家的境况在一直变好。”

秋离寂嘴角抽搐了一下。

“对了，我一直想问，”

黎寞暂停，看向秋离寂。

“你也姓秋？”

秋离寂立刻就猜出了他这话里的别意。

“我非单字。”

据传闻说，秋家人的名字都是姓氏加一个单字，而秋离寂，却是双字。

“我就说嘛，秋家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白痴。”

秋离寂：“…………”

黎寞理所当然地打消了疑虑，他本来就不相信，认定是洛轩一直在危言耸听。

“为何不继承家业？”

秋离寂仿佛对这个问题情有独钟。

“为什么要继承家业？”

黎寞反问道，

“家业再好，又不是我创下的，接管别人的东西，没意思！”

“你这少爷，不也挺自在？”

“………”

黎寞白了她一眼。

他自然是不会告诉秋离寂，他跟他爸之间的交易，把他折磨得有多惨。

“我虽然是黎家的人，但我并不愿意受别人约束，让我规规矩矩地继承家业，我宁可自己白手起家。”

秋离寂一怔。

这家伙…还有几分理想…跟别的豪门子弟不同……

可这，还不是秋离寂最满意的答案。

“仅是如此？”

黎寞意识到她在套话，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你想说什么？”

“……”

秋离寂轻轻将头转向窗边，轻声问道：

“出身名门，幸福么？”

“你指什么？”

“豪门之间的‘屠杀’，会顾及交情么？在商业世家之间，是道义重要，还是利益重要？钱能买下一切么？难道为了自己前途无量，就可以草菅人命么？在他们眼里，难道就只有名利么？”

秋离寂的目光很有穿透力，重新落到黎寞脸上。

这是她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可黎寞却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