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新来的？”

体育老师指着窗边那人，问沐琳。

沐琳知道那是秋离寂，但她有意要替他开脱，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犹豫不决。

“我们班的人都来了，现在能在我们班的人，除了他，还能是别班的人？”

一个声音响起，沐琳急躁地回头，却看到，黎寞正邪魅地笑着，眼神中的杀意让她不经意间一颤。

“既然没事，怎么不来上课？”

体育老师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全班人都立刻站得整整齐齐，大气也不敢喘——而黎寞只是轻轻地冷笑一声，满意地看着体育老师。

眼看着体育老师的火苗就要“噌”地燃烧起来了，沐琳低着头，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害怕地闭上了眼。

此刻，远处出现了一个急匆匆的人影，正往这儿赶来。

体育老师定睛一看，是班主任。

班主任一路小跑，跑到体育老师面前，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也不接…？”

“我上课，就没带。”

体育老师怀疑地看着她。

班主任调整好气息，拉过体育老师去了远一点的地方，低语了几句。

黎寞瞬间不快起来，他看到体育老师的脸色虽然仍旧有些阴沉，但那股怒气——他激出来的那股怒气，已经全然不见了。

班主任说完，体育老师顺从地点点头。班主任愈走愈远，体育老师望了一眼那窗边，已经没人了，他低下头沉思了几秒，也回到这边来。

体育老师吹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喊道：

“立——正！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沐琳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___

转眼间，秋离寂来殇遇，已经一个星期了。

黎寞果真如沐琳所愿，很少再去找秋离寂的麻烦，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像是在寻找机会。

经过自己的观察，和洛轩提供的信息，黎寞发现，所有老师都不管他，像是提前都约定好了似的，很默契地不找他回答问题，哪怕他不来，也任由他去了。班主任不仅不管他，反而还非常关心他，总是默默地注意着他，尽可能地给予他想要的安静。

而秋离寂也不捣乱，总是孤身一人。除了在语文课上，黎寞看到他像个真正的活人一样之外，其他课，要么就是听着随身听望着窗外，要么就是趴着睡觉，或者就直接看不到他的人影。黎寞郁闷又怀疑：他怎么比我还自由？

但是这些，都在黎寞接受和理解的范围之内。不过还有一点，黎寞百思不得其解：在他来的这一个星期，这整整一个星期，秋离寂，一个字都没有说——至少黎寞没有看到过他开口说话。

“难道是个哑巴？”

黎寞暗自揣测道。

这么想着，黎寞的疑心越来越重。他拿出手机，给洛轩打了个电话：

“怎么啦寞~”

刚接通，洛轩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来。

“……帮我查个人。”

“哈？又让我帮你干活？~”

电话那头传来埋怨的声音，

“我说寞，你要是再不自己动手，你的脑袋和四肢可就生锈了~”

“……查不查？”

“好好好~我查，我查就是了~”

“多谢…”

“啧啧啧~你可别说谢……别得回头我一回家，就被你给灭门了……”

洛轩打了个寒颤，又调侃道。

“…滚！”

“滚了可就没人帮你这个懒虫干活咯~”

“……”

黎寞从来就没有说得过他一次，也就默认了。

“哈哈哈~不逗你了。查谁？不要告诉我是那个新来的~”

“……就是他。”

“……你说谁？”

洛轩的声音有些为难。

“秋离寂。”

黎寞缓缓地说出这个名字，浑身都透出一股寒意。

夜晚的世界依旧笼罩在黑暗中，如人的心一般，寒冷而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