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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是青砖瓦结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显得很厚重。屋顶青色的鱼鳞瓦片,已经快被绿色的青苔盖住,间或长着一簇簇小草,古朴中流漏出沧桑。
前后窗户挂着窗帘,夕阳的余晖被挡在窗外,房间里光线很暗。屋子里充斥着很浓的药味,浓的就像中药的作坊。
一张很大的双人床摆在房间的一角,床上半躺半靠着一个人,上身白色无袖汗褟,下穿黑色过膝短裤。
男人头发蓬松,两眼深陷,曾经有棱有角的方头大脸,现在更加棱角分明。脸色很苍白,就像月子里大流血的女人,苍白得让人不敢关注。
床边摆放着一张桌子,桐君坞的大当家和三当家第一百六十七章孤立无援的就坐在桌子的旁边,两个人已经坐在那很久了。
一位老年妇女拎着一把紫砂壶走了进来,要给两位客人续水,揭开杯盖才发现杯子里面茶水是满的。用手背贴在杯子外壁,茶杯已经凉了,女人看了看两位客人,端起两只茶杯走向了外间。女人偷偷地长叹了一口气,无以言说的惆怅。
女人再走回房间时,杯子里已经重新放入茶叶,女人再次提起紫砂壶沏茶。
女人刚转过身准备离开又停住,慢慢地转过身轻声的说;“一只脚再三告诫不要喝酒,当家的不听,大哥、三弟你们劝劝吧。”
一只脚就是在十字路口开诊所的郎中,他的一只脚不是被别人砍掉的,是他自己砍掉的。一只脚在野外采药,被烙铁蛇咬伤,为了保命忍痛割爱。
看到男人严厉的眼光,女人急忙换了一种口气“我不说了,当家的也别生气,想干什么我伺候就是了,一辈子你都没有给过我说话的权利,也不在乎再有一次。”
女人说的话是在乞求。充满了无奈。女人走出去时眼角蓄满了泪第一百六十七章孤立无援水,站在院子里茫然地四顾。
大哥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若不是他遇到了危险,老二舍身向前,二弟又怎么会被人砍去了一条腿。
老三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若不是他极力丛勇。二哥不会落到这个田地。桐君坞现在已经是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在这个世界消失的危险,始作俑者就是他这个自作聪明的人。
醉八仙酒楼出事后桐君坞极力封锁二当家受伤的消息,但是事与愿违下,正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二受伤的经过不胫而走,不到一天的功夫本地大小帮派全知道了。
桐君坞世代居住于此,在桐庐可以说根深蒂固,正经有几家世交和好朋友。可是,他们突然间发现,世交和朋友一下子不见了。
这几天他和大哥连续跑了好几家,不是当家的去外地了,就是主事的人病重不方便见客。
他们心里清楚。中州剑客林和与玉面柴勇在江湖的名头太响。这些世交和朋友怕受到牵连,已经和桐君坞保持了距离。桐君坞虽然还没有到众叛亲离,却已经是孤立无援。
桐君坞无论大小事都要躬亲自问,决断是无一遗漏的三当家,现在是江郎才尽,除了骂人已不会干别的。
三当家和大哥来看望二哥。主要是要和二当家商议,安排家族老人孩子和女人提前外出躲避事情。可是刚一提今天去拜会朋友的情况。老三又是一通骂,背信弃义。势利小人,甚至还带出了脏话。
二当家听着不对味,出言制止“三弟,君子绝交不出恶声,这话传出去有损桐君坞名声。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件事搁在咱们身上,咱们会不会替人家出头,况且这件事后来的发展,咱们已经不占理。”
三当家一下子被问住,他没有心理准备,这是二哥第一次反驳他。颐指气使习惯了,突然有人说不,还有点接受不了,三当家显得很尴尬。
二当家的夫人进来换茶说的一番话,才打破了房间的沉闷,他们又找到了新的话题。从喝酒扯到了女人们的不容易,最后才回到真正要说的话题。
正事刚刚开头,被跑进来的旺仔打断“师伯,前两天离开的那个年轻人又回来了。”
三当家腾地站了起来“你看清楚了”?
旺仔回道;“不会错,那匹高头大马太扎眼了。”
“是年轻人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和叫杜鹃的女人一起回来的”?
“那个年轻的女子也回来了,一共是三个人。”
“我说嘛,天无绝人之路。这下太好了,连一枝花都回来了!”
旺仔急忙纠正说;“不是一枝花,是一个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
三当家愣了一下依然兴奋的说;“不管她,只要两个年轻人回来就足够,他们还住在居家客栈对吧?”
“我看到三匹马被伙计牵去后院才回来,三姐已经派人去盯着了。”旺仔说完抬手用衣袖擦脸上汗。
三当家送过去自己还没有动过的茶杯“你小子今天有功,赏你一杯茶水喝”。
旺仔喝完茶出去了,三当家的高兴地对两个人说;“我得马上进城,好歹都得把两个人留下来。也许他们就是冲着咱们银子来得,只要不是狮子大张口我就答应他们,先度过难关再说。”
大哥脸上地气色也好看了许多,吩咐说;“多跟人家说两句好话。”
看着急匆匆走出去的三弟,二当家的只觉得悲哀,若不是争强好胜什么事都不肯吃亏,又怎会有今天的低声下气。
二当家对大当家说;“大哥,让人备车,我要进城,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我怕三弟搞砸了。”
祥和饭庄的厨艺比不上醉八仙这样的高档酒楼,客人自然也没有那么多,到这里吃饭的人身份也没有那么高贵。到这里吃饭的也都是常客,各种炒菜入汁入味,价格低廉,来过的人都觉得物有所值。
方厅四张桌已经都有人,只是桌边客人三三两两,最多的一张桌也只有四个人。食客互相之间都很熟悉,经常一个话题每张桌都会有人掺和。
女主人在四张桌子间不断走动,端茶送水,有时也跟着说上两句。遇到说话爱占便宜的食客,女人嬉笑着三两句就把对方搞定,引得满屋子的笑声。
关着门的雅间里没有笑声,三个人慢慢地喝着酒,谈论着他们关心的话题。
杜鹃问疯道人“吴掌柜是什么人,从周夫人说的家法就知道,周家为什么派人守在居家客栈,是出于对厨子关心,还是想在厨子身上发现什么”?
“这也正是俺想不明白的地方,居家客栈刚一脱手,就被三小姐买下来了,速度这么快让人起疑。”
“会不会是吴掌柜出面买下的”?
“不会,这不是三瓜两枣的钱,一个车夫能买下这么大一个客栈,厨子和狸猫都会犯疑。从香韵把咱们包裹交给吴掌柜,就知道客栈不是吴掌柜出面买的,厨子他们也不知道吴掌柜和买家是一家。”
“周夫人跟你说的那四句话,会不会是权宜之策,她根本就不是扬州人。”
疯道人想了想说;“三小姐扬州口音很浓,这她骗不了俺。这只能说明一点,三小姐早就在桐庐周边,否则她不会来的那么快。也许厨子和蜈蚣之间即将发生的事,早已在他们预料之中,只是让人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预料的这么准!”跟-我-读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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