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每天还是按时来到雨打梨花,脚步拿捏的那叫一个准,就像经过精心计算似的。但是,他已改了三天前的方式,每天在这里只逗留一上午,封盘时,他就会载益而归。只到雨打梨花赢赌钱,决不在雨打梨花用膳,那个酒楼让他望而怯步。
袁磊是雨打梨花负责外围安全的,准确地说是腰间跨刀悬剑招待们的头,招待就像一般青楼赌场花银子请的护院。但是,在这里却别出心裁的起名叫招待,招待不论年纪大小都称袁磊‘堂哥’。
一般的客人是劳动不着堂哥的,自有招待们迎来送往,对于特殊客人袁磊必至亲恭。知道客人已经该到了,放下手里的茶杯走出自己处理事务的房间,来到大门候客,院门外的巷道里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看到客人下了马袁磊迎向前去,拱手施礼笑着说;“客官好准时,让人佩服,拿捏如此精确,让人怀疑客人的怀里是不是装着日晷。”
客人把马缰交给身边的杂役,也笑着回道;“朋友也是信人,在下每次来此,朋友都已在此等候。明知不是却还是要问一句,朋友身上是不是藏着漏壶。”
两人相继哈哈一笑,袁磊笑着说;“客官,这两天为什么不再尽兴,一到午间就匆忙离开,是不是家里有人在等”?
客人嘿嘿一笑说;“在下真的想家里有个人在等,更希望等的人是个漂亮女孩,可是每次回去都让我很失望,在下赶回去只是为了祭奠五脏六腑。”
袁磊故作惊讶的说;“客官难道不知道这个院里就有酒楼”?
客人笑着说;“知道,在下不仅知道有个酒楼,还知道酒楼的饭菜做的也是一流的,可是在下不敢走进它。”
袁磊憋住心里的笑问道;“难道酒楼宰客,酒菜要价太贵”?
客人很认真的说;“那倒不是,酒菜虽然贵些,却是物有所值,在下也承受得了。”
袁磊故作不知的问;“客官的回答让人搞不明白,价钱也公道,客官也能承受得起,为什么不敢走近它?”
他愁眉苦脸的说;“那里不但提供美酒佳肴,还提供漂亮的女孩。”
袁磊憋不住笑了起来说;“漂亮女孩,那不正是客官希望等你的人吗?我知道了,一定是女孩不够温柔。”
客人苦着脸说;“这里的女孩很温柔,温柔的让我流血,所以我才对女孩更怕。”
袁磊收起了笑问道;“客官怕女孩什么”?
客人愁眉不展的说;“这里的女孩会变戏法,在下怕女孩把我变成穷光蛋。”
不光两个人在笑,就连站在旁边听两个人说话的招待和杂役,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笑过后袁磊陪着客人走向赌场,袁磊问道;“客官这两天怎么不随身带着宝剑了”?
客人回答“在下不想给各位增添麻烦,如果连你们这样的高手都解决不了,在下带把剑也是博人一笑。再说,那把剑虽然只是一把仿品,却也花掉了许多银子才得手,所以也并不愿轻易示人。”
袁磊惊讶说;“客官的宝剑不是真品,客官不是在说笑吧”?
客人回道;“不是,真正的雨虹剑千金难得,即使在下肯出千金,却上哪里寻得卖主?”
袁磊赞道;“客官真君子也”
他摇了摇头说;“在下不是君子,只是说了句实话,在下相信,朋友其实也早已知道,故作不知而已。”
站在门口袁磊说;“客官每天玩完把赌钱交给招待,招待自会给你一个相应的筹码印记,带在身上方便。赌钱虽然不是银子,装在怀里还是不方便,赌钱交给招待,绝不会少客官一枚。”
客人回道;“在下不是不相信雨打梨花的信用,只是在下有个不为外人道的怪癖,每天晚上躺在被窝里,不亲手查两遍赢得赌钱睡不着觉。”
袁磊笑了笑说;“客官的喜好还挺特别,祝客官今天赢个满彩”
客人笑着说;“借朋友吉言,今天赢了赌钱在下请朋友喝酒”。
袁磊的吉言真的好使,客人又赢了六十枚赌钱,其实他也知道即使没有袁磊的吉言,他依然会赢,也能赢得更多。他只是在等杜鹃无所事事,给杜鹃当劳金(打工)筹措银两,东家没来伙计也可以偷偷懒。在封盘时他想了想还是把五十枚赌钱交给了招待,怀里只留下十枚赌钱。
他穿过令人流连的竹林,在九曲回肠的小桥上驻足,观赏了一会鱼儿在水中的自由自在。在酒楼门前停了一下,终于没有勇气走进去,拐向十几丈远的茶楼。
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这十几丈的距离却是梧桐的天地,是不是真的引来了凤凰,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谁的心里都清楚,梧桐引来了许多寻觅凤凰的有钱人,这大概才是主人的初衷。
初春刚刚返青的梧桐枝头还很贫瘠,看不到‘芭蕉分绿上窗纱’的盛装。枝头虚空露出树后面的秀气茶楼,它们曾经娶妻生子枝繁叶茂,而今却像家破人亡的偷生者,客人想起了秀秀,心中升起了伊人已去情两段的唏嘘。流连了几个来回他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他知道用不了几日这里就会‘清明千万家,处处是年华。榆柳芳辰火,梧桐今日花。’
茶楼并不是仅供客人品茶,也可以喝到酒,吃到菜。与酒楼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热炒,只有精心调制的各种凉拌小菜。这里也有酒楼没有的甜点,甜点不仅花样繁多,还精致的让人不忍下口。
茶楼的布局也与酒楼不一样,一进门不到一丈宽的厅堂,两面各有一处茶厅。茶厅只有四张茶桌,四张茶桌围着一个一尺高的平台,上面柔弱可人的女孩在抚琴。琴声一会像高山流水跌宕,一会像小溪缠绵低声的倾诉,让人千肠百转。
来这里品茶的客人,只能享受甜点和小菜,绝对不许饮酒,酒气会亵渎高雅的神韵。不知这个规矩是不是伯牙留下的,也不知道,在座的听客是不是都是钟子期的门人弟子。
客人刚想迈入茶室,女孩笑容可掬的婉拒说;“客官,对不起,茶室的客人已满。”
他看着两张空桌,用眼神疑惑的问女孩,女孩很精灵笑着说;“那两张茶桌已被客人包下了,客人付了一个月的订银。”
他很知趣的走向了另一边,得到的回答如出一辙。他只好接受女孩的建议,走上楼梯,二楼是一样的布局,回答也是一摸一样。
他纳闷的看着空空如也两张茶桌问;这里的客人为什么不把茶桌买回家,难道家里没有地方摆放“?
女孩笑着回答“雨打梨花只收银子,不问客人为什么。如果公子若有意,定期到时小女子帮公子也订一处。”
他不想和女孩理论,那么漂亮女孩,笑的又是那么不能让人拒绝,他只好再爬一层楼。他听到了两个女孩和一楼女孩发出的同样窃笑,他以为是因为自己不懂规矩,并没有在意。三楼的女孩与下面的女孩不一样,很讨客人的喜欢,说的话也让客人高兴。
女孩不禁笑得阳光灿烂,嘴甜的也像抹了蜂蜜。深施万福后说;“知道风流倜傥的公子要来,小女子预留了位子,希望公子喜欢。”
他的虚荣得到了满足,笑眯眯地看着女孩说;“小姐说的话我愿意听,在下虽然知道小姐这句话不知对多少客人说过,我还是很开心。”
女孩笑着三缄其口,他也不为己甚,掀起纱帘就要往里走。女孩连忙说;“公子定的位置不是茶厅”。
他看了看茶厅还剩下的一张空桌****到“是不是那张桌子已被客人预订了,定金付的是一个月”?
女孩的回答也是令他大感意外。
女孩的回答这一章里不再说,因为我已经困了,朋友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