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愁着眉，在联想起什么，过了十几秒才开口回答：“他是因为家庭的某些缘故才造成精神和情绪方面的扭曲，具体是何原因，就算我身为他的主治医生都不太了解。”

林十一默不作声，怎么跟姜雪介绍的不一样，不是说好了如指掌吗？

感觉气氛不对，张医生又继续补充：“但是左杰有一个习惯，独爱蛋糕，最开始的时候，他就算精神失常总在夜里哭喊，只要给一块小蛋糕，总能让他安静下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一块蛋糕已经无法让他安静，有一天晚上，有值班护士看见他在走廊里漫无目的走着，好像在观察什么。”

“护士担心他精神又失常，而且又是晚上，就没敢去阻拦左杰在走廊里晃悠的举动。”

“后面几天发生的事让我们感到细思极恐，原来那几个夜晚左杰根本不是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漫无目的晃悠，他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那天晚上值班的所有护士都看见，他在隔壁病房撕扯着一位病人的手，皮肤都抓破了，幸好护士们及时阻拦，才让这闹剧得以平息。”

“可是第二天晚上，左杰学聪明了，前半夜不哭不闹，让所有护士放松警惕，在后半夜又跑到隔壁病房，将一位病人打晕，等我们发现过来的时候，这位病人左臂上血肉模糊，那一层皮肤竟被活生生扯了下来，内脏也被挖出来……”

说到这里，张医生头皮发麻，语气顿了顿继续说：“原来他不是不喜欢蛋糕了，而是变本加厉，要用活人制作蛋糕，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的画面，内脏被碾碎当成糕料，人皮拧成麻团挤出油脂当作奶油，眼睛被挖出，摆在蛋糕上当成樱桃……”

还没说完，张医生就已经开始作呕，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被值班护士连夜过来，目睹了当时的情况。

姜雪和一干小队队员也都联想到那一幕，胃部痉挛，尤其是刚吃过晚饭的，已经跑去一旁的垃圾桶里呕吐不停。

他们对张医生那番话深信不疑，因为情绪畸变后的人很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尤其是这种患有严重精神病的病人。

倒是林十一，听完医生的话一脸意料之内的表情：“没有别的了吗？”

用活人制造蛋糕的事，他已经在死亡委托单上知晓，他要了解的是那位叫左杰的精神病人，情绪是如何畸变的。

虽然邮局的调查小组已经调查出个大概，并且利用特殊信件，在上面刻画字样，这一切都可谓是水到渠成，但林十一想要的是媒介，一个能化解左杰负面情绪的媒介。

清楚媒介的情况下，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把信件送出去。

毕竟是二星委托，比起44号墓地还要凶险，他不会仗着有一双阴阳眼就敢托大。

其实说起来，阴阳眼无非就是让他有了直视鬼怪的能力，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用处了。

如果自身本领不够强，拥有直视鬼怪的能力反而是一种负担。

张医生被林十一问住了，回想起来也是，邮局手段通天，稍微调查一下就清楚左杰在精神病院的经历了。

见医生摇头，他这才深吸口气，小迈一步道：“姜雪小队长，你负责好外围秩序和后勤，一有情况我会随时联系你。这个录像通讯器你拿着，可以实时关注我看到听到的画面。”

姜雪重重点头，对这种事不敢有丝毫马虎，她也清楚，信使和尸瘟打交道凶险万分，即便不被定义等级的尸瘟也是相当危险。

尤其是信使在送信过程中，有些时候已经与那股情绪瘟疫达到微妙的平衡，这个时候如果有活人闯入甚至一些动静，都有可能打破平衡，危急到信使的生命安全。

“队长，张组长为什么不派出资深信使？我好像记得这个姓林的家伙才加入邮局不到半年。”

“那位病人造成的尸瘟范围虽然不算广，但是情绪瘟疫太重，寻常信使根本无法应付。”

“我在邮差榜单上见过林十一这个名字，上月送信仅仅8封，其中就有3封信搞砸了，就算腾不出人手，也得派出送信率达到70%的信使吧？”

“还好，杨帆那边在紧急处理黑色信件，志在必得，就算林十一送信失败，也不至于会造成最坏的局面。”

秩序小队里，有队员发出困惑，不是他们不信任林十一，只是上月送信的成绩太差，多少让人怀疑对方处理尸瘟的能力。

“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莫要嚼自己同事的舌根，张组长派他来处理第七精神病院肯定有他的道理。”姜雪冷冷扫了众队员一眼，她的目光停留在缓慢前行的背影上，心情复杂：“不要让我们和张组长失望啊……”

“呼~”

林十一迈出沉重的步伐，向着第七精神病院走去：“现在刚好十点整，我有两个小时查探第三病栋。”

整个精神病院的病人和医生、护士等人员都已经撤离，医院内的第三柄楼里，设立了一条警戒线。

这条警戒线设了跟没设一样，这里存在尸瘟，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

站在第一病栋外围，林十一隔着老远就感受出远处那座柄楼发出的阴沉氛围，现在又是晚上十点，在黑夜的遮掩下，为四周笼罩了一层百鬼夜行的环境。

他的阴阳眼能够窥视周围的阴森景象，有一道黑色的气团萦绕着远处那栋病楼第三层某个病房，范围不大，但却在缓慢移动。

“阴阳眼居然能够窥视情绪瘟疫的波动值。”

林十一有种发现新天地的快感，既然阴阳眼连情绪波动都可以窥视，那么邮局信使身上的情绪波动值他岂不是也能窥探？

如此可以的话，他暗地里就可以和一楼的优秀同事做比较，只有对比过才清楚双方的差距。

收拾好思绪，他步伐开始向病院深处迈进。

等林十一靠到第三病栋的门口时，自身情绪也受到影响，那股情绪瘟疫虽然范围不大，但影响力却出奇惊人。

“如果邮局那本情绪手册研究的信息不差的话，我估摸这次的情绪瘟疫至少在80%以上。”

91%为失控状态，这种程度情绪波动每增加1%都是恐怖的增幅，哪怕是44号墓地的那位老爷爷，林十一估摸着也才71%左右。

这就是为何邮局成立的缘故，情绪畸变的信使，情绪波动都在50%这个平均点，差的也有30%。

百分之五六十的可控情绪去和那种放纵甚至失控的高额情绪波动对抗，肯定是必死无疑。

因此，信件成为了突破口，通过调查获得的有用信息，将情绪瘟疫化解到可控阶段再出手清理是最稳妥的做法。

较弱的尸瘟在情绪得到化解时，根本不用去清理它就会主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