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项南猛地睁开了双眼，他四处看了看，密室依然是那个密室，这里除了自己之外，别无他人。
“又梦到她了。”
项南先是楞了一下神，随后立刻便去整理那些口诀，他还记着梦中女子说过的话。
编纂武技，是有主流的一套方式的，这种编纂的方式叫做秩序。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像是一二三四一样，这也是一种秩序，一后面肯定是二，二后面也肯定是三。
将家先祖肯定是按照秩序来编纂寂灭龙魂，但他失败了，他又尝试了更多种其他的方式，但至少能说明，正常的秩序编纂法，是错的。
项南把那些纸张都摊开在地上，他一页一页的去看，果然，很多口诀都是按照正常秩序来书写的，这些纸张至少占据了一半以上的篇幅。
项南立刻将所有秩序正常的纸张，全部都拿到墙边摞了起来。
而后他再去看剩下的，可这时，项南眼神猛地一动:“不对啊！”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刚才，那真的是梦吗？”
“怎么会呢？梦中的她，竟然拥有比我更加缜密的逻辑，甚至比我更高的远见？”
项南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这不对劲儿啊！梦境不该是这样的。
项南一直以为，自己经常梦到那个女子，是因为自己作为器灵时的记忆在作祟，也就是说，她只是自己的梦中人而已，是自己的记忆和思念所凝聚而成的投影。
一个人类做梦，可以梦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梦到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但梦境有一个很容易分辨出来的方法，那就是逻辑。
梦境可以梦见陌生的事物，但不能梦到陌生的逻辑！
例如，如果一个人做梦的时候，能到了长着翅膀的牛，那很正常，因为梦本来就是混乱的。
但如果一个人从未学过算术，他却梦见了一加二等于三，这就明显是不应该发生的。
梦，基于人的潜意识和记忆片段，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他便永远都梦不到一加二等于三。
项南一拍额头，失声道:“连我都不知道要以剔除秩序的方法，先淘汰一批口诀，她却知道！”
“那说明……她根本不是我的梦？她有独立的意识？我的天呐，这怎么可能！”
项南的脑子嗡的一声，自己的梦境中，有一个存在着独立意识的人？
“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
项南立刻躺下，又开始酝酿，渐渐的，他再度进入了梦乡。
果不其然，那个女子又出现了！
“你是谁！你是人是鬼！”项南一见面，便劈头盖脸的问道。
那女子笑道:“我是人。”
项南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对，如果她真是自己的潜意识所化，那她的回答也可能就是自己的回答，他道:“换个问题，你是谁，你叫什么。”
那女子道:“我可以说出任何一个名字，但你信么。”
项南甩了甩头，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现在我要问你一个，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必须要回答我，而且等我醒来之后，我要亲自去验证你的回答是否正确。”
项南看向最后一排书籍，那个书架上的书，他都还没有触碰过，他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苏醒。
他心中怀揣着心事，很快便从梦中清醒过来。
这时，项南对着最后一排书架，第一列第一本书，轻轻的挥了挥手，那书籍落在地上，摊开了书页。
项南没有走过去看那书页上的文字，而是从纳戒中取出宁心草吃了一片，而后再度躺下，静静的等待着。
渐渐的，他睡着了，梦境中的女子又出现了。
项南指着那地上的书籍道:“这本书我刚才弄下来了，而且从未看过一眼，如果你有独立意识，那你就去看一眼，并将上面的第一行文字告诉我。”
那女子笑了笑，她走过去看了一眼道:“归气入海，气凭八散，三有真，五为虚，以三真两虚化气，气可凝光……”
项南心跳砰砰的，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一阵子，他从梦中苏醒过来，他第一时间冲到那本书跟前，并将书籍捧起来去看上面的文字。
第一行。
归气入海，气凭八散，三有真，五为虚……
啪。
项南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他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持住了。
真的！居然是真的！
梦境都是混乱而无逻辑的，自己现在每次做梦都能梦到她，而且可以正常对话，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可她居然还是真实存在于自己梦境中的，这句话本身也是充满了矛盾，即在梦中便不真实，可她却具有独立意识。
项南再吃一片宁心草，片刻之后，他进入了梦乡。
“你居然……真的存在。”项南震撼的看着女子:“你是谁，你叫什么！我该去哪里找你！”
那女子的表情突然失落起来，她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怎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项南急道:“那你是怎么进入我的梦中的？”
那女子奇道:“你的梦中？这是我的梦啊。”
“你的梦？”项南忙道:“等等，等等，你一直以为，这是你的梦境，所以我是你梦到的人？”
那女子也是一愣:“是啊。”
“这……”项南脑子乱了，明明是自己做梦，梦到了她。
可她却说是她在做梦，梦到了我。
到底怎么回事？
项南皱眉道:“这的确是我的梦，而不是你的，你看这些书架，这些书，这些都是我的世界里的东西。”
那女子道:“我以为这些都是我梦到的莫名场景，难道说，我梦见的一切都是真的？”
“闹大了！”项南脑子嗡嗡作响:“那究竟是……你在我的梦里呢，还是我在你的梦里呢。”
“刚才我中间苏醒了两次，你发现什么了。”
那女子道:“刚才你突然在我梦里消失了两次，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我好想抓到一点苗头了。”项南急忙摆了摆手，示意女子不要说话，他沉吟道:“梦境不是真实的世界，所以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生灵在梦里。”
“可你具备独立意识，这是千真万确的，而我自己也有我自己的意识。”
“也就是说……咱俩的梦，连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