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大志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张元彪骑上马就往临清商会开办的城南酒楼跑去,在那里已经约好林大头与一众的商会骨干。
身后与身前的亲卫也是离着一个马位的距离保护,这四个骑士各个顶盔冠甲,显得很是英武。只看的周遭的百姓纷纷大声称赞“白马义从”。
对于自己的保护,张元彪在发财之后就渐渐地上了心,不仅再也不骑骡子和驴,还专门去马市上花了大价钱买了几匹白马,自己挑出一匹最大只的,其余就让自己的亲卫轮换着骑。
所以每次出门,比张元彪几人名贵的马到处都有,但是这种压迫感却始终都不及张元彪的分毫。
为什么是白马?张元彪每次都自鸣得意地说:“这叫白马义从。”
临清军的大老粗都不明白,只有喜欢听评书的李国藩绞尽脑汁才想到了全民偶像赵云有一个荣誉就是在“白马义从”干过,于是一群大老粗更是激动地不得了,纷纷表示也要加入白马义从,但是临清军步军为主,哪里有马匹给他们,就都被张元彪赶了出去,几个高级点的军官也不差钱,咬咬牙也给自己买了白马,出去就咋呼什么“白马义从”。结果临清城的百姓也跟着起哄,大家都知道了临清军喜欢白马,很多的马贩子也趁机抬高了白马的价格。
“大人。”一个护卫喊道:“咱们出城是不是再增加一些人手啊?”
“不需要。”张元彪策马狂奔,一行五人就在临清城外的官道上飞驰,不多时就到了城南酒楼。
这个地处荒僻的酒楼本身就是临清商会的一个会所,上次来这边的时候还是几个月前与临清商会谈判那次,真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一年,临清军就已经在此站住了脚,还攒下了这么大的基业。真是资本的力量太大了。
几人到了城南酒店之时,临清商会的骨干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
张元彪寒暄几句就带着四个亲卫上楼,而那里已经布置好了酒席。
“今番喊几位过来。”张元彪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是想商议几件小事。”
几个临清商会的行老也不动声色,继续聆听,纷纷猜测会有什么合作的项目可以分一杯羹。
“临清军的兵力一直是不足,现在我的火铳生产已经提上日程,下一步就是要扩军。”张元彪说:“但是没人愿意当军户,我得想办法把临清军的缺额补上,今日就是过来听听大家的想法。”
一桌子人都呆住了,心道这种事是你们官府卫所的破事,怎么征兵还能让商人们说话?
“你们不用紧张。”张元彪笑道:“又不是打算征你家的孩子出来当兵,也不是找大家来摊派征兵的钱财,更不是要在临清城掀起清勾的大事,大家轻松点,我有一言,请诸君听听,给我提提意见。”
一帮人松了一口气,说了些彩虹屁也就继续听张元彪讲话。
“自打天启年间,那陕西就开始有人造反。”张元彪刚说了这几句话。林大头惊得筷子都丢在了地上,几个老板更是相互看着不吭声。
“哎呀,你们这些人天天疑神疑鬼的。”张元彪叹气道:“是人家造反,我们都是大名好百姓,你们怕什么?谁要是造反,敢来咱们临清地界,我就砍死他。”
“将军虎威。”林大头拍着自己的手说:“这些天手有些麻,哎,真不是别的事。”
“嗯。”张元彪看着这些人直接说道:“西北天灾,饥荒不断,我要你们帮我从那边买些人回来充实军队,大人小孩都要,最好是拖家带口的,这样的人有家人羁绊,更容易操纵,特别是小孩子,不分男的女的,都要,看见了就带回来,官府问,就说是大人是去挖煤,小孩就是去当家仆,拖家带口的按人头给钱,小孩子孤身一身的也给钱,你们算个数出来,只要活着带过来,我就给钱,你们也赚钱了,我也找到人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桌子人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虽说买卖人口跨州过县的不太好,但是明朝是允许人口买卖的,这些根本不是事,这些商人为了钱犯法的事都会干,更何况这些不犯法的事。
“张大人,这买些人,我们临清就有人伢子,直接买就是了,逛这么远,一路上再有个头疼脑热的,难免会有死伤。”林大头说:“咱们临清这边的穷人也多啊,帮外乡人不如帮本地人不是。”
“本地人也会帮,我得先把队伍填起来啊。”张元彪说:“那些本地人,破产了都不愿意当军户,这些人情缘把自己卖成奴仆也不入军,我买回来给自己当家丁吗?算来算去,虽然开销不少,但是自古秦军耐苦战,又听话,将来打仗会好一些。”
“将军,这个我们可以干,在那边给口吃的就能把人拉回来。”林大头说:“人家都是盯着青壮年的男女,那些老人和小孩子都是被舍弃的,大人居然这么宅心仁厚,我这回去就跟帐房核算,拉过来一个人就算算成本,多的钱我也不要,只要大人在领来人之后别推脱就行了。”
一帮人一边吃喝一边商议了一些细节,买人的事也就定了下来。林大头许诺九月底就能先送来一批,到了十月也会断断续续送来,除了小孩子的数量不受限制以外,成年人最多也就能要三百青壮男人,能识字的最好。至于他们的家人,也可以都接过来,可以安排别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