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未时左右,蔡邕带着从宫中请来的太医回来。来的太医姓吉名太,自称平,据说是太医院非常有名气的一位医生。
赵云朝着那位太医望去,见这吉太医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心中便不由多了几分失望之意。
当然,并不能说医生的年纪越大医术便越好,总有一些年纪是活到狗身上的,但大体来说还是这样。特别是中医方面,往往有了丰厚的经验,才可能有高深的医术。
赵云本就没对所谓的太医能自己病能治好抱几分信心,此时便算彻底的死了心。只是见到蔡邕对这吉平的医术夸个不停,好似要捧上天一般,赵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令他好奇的是,吉平这人的名字怎么听都有些耳熟,但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
直到吉平用过饭后,将要帮他诊治之时,才猛地想了起来,不由惊呼一声,这吉平不正是《三国演义》当中和董承一起设某准备要毒杀曹操之人。
话说在建安五年,也就是据现在而是多年之后,已经成为一代名医的吉平呆在许多,经常被招去为患了头风的曹操致病。当时的曹操已经是天下最大的霸主,给他专门看病的大夫医术自然非常不错。
那时曹操作为丞相,完全不将献帝放在眼中,于是汉献帝立下衣带诏,准备将曹操除去。国舅董承看到了皇帝的衣带诏之后,有了除贼之心。但自己势单力孤,便苦无对策除掉曹操,心中愤慨、忧虑,便病倒了。于是献帝就让太医吉平帮他来致病。
吉平在这次给董承看病的时候,巧合间也看到了皇帝的密诏,同样下定决心要除掉曹操,于是合议设下了计谋,准备乘曹操头风病发,暗下毒药,只可惜却被董承的家奴秦庆童告发。
当被曹操发现药中有毒之后,吉平更是做出了一件令赵云都感到非常彪悍的事情——捉住了曹操的耳朵,准备将药强行灌进去。
之后曹操将吉平捉住,削去十指,割掉舌头,酷刑之下,吉平依旧不肯招出同他合谋之人,最终头撞石阶自尽而死。可怜一代名医就自此殒命。
想到了吉平的生平事迹,赵云不由惊呼一声,连忙收起了轻慢之心,端端正正的做好,让他给自己诊治。
吉平自然不知赵云在想什么,更不知他为什么惊呼,但这并不管他治病的事情,因此吉平也就没有多问,而是伸出一根指头搭在了赵云的脉搏上。
直过了许久,吉平的手指才离开了赵云的脉搏,只见脉搏细微几乎难以触及,显是已经到了濒危的时候。赵云不懂医术,但看着他那黯然的脸色,便已经猜到了答案。
吉平接着又让赵云伸出舌头细细查看了一番,更是皱眉不语。过了好一会,吉平这才开口问道:“小娃娃,你是不是经常容易失血,稍受创伤便难以愈合。”
赵云听到后,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好奇,微微挑眉看了吉平一眼。他随着童渊一路上看了不少的大夫,还真没几个什么都不问,便能说出这一点的。
却听吉平继续问道:“近些日子来是不是更加严重,而且头晕乏力,体弱多疲,而且还不喜饮食。”
赵云更是一惊,还是点了点头。
吉平又道:“是不是还有大便出血,夜间盗汗等症。”
这才赵云还为回答,童渊便率先说道:“吉太医,正是如此,不知小徒这病还是否有治。”
却见吉平神色一片黯然,开口道:“若是早先时日,或许还有些可能。如今病已入骨髓,纵然扁鹊再生,也没有半点办法。”
吉平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虽说众人都早就有所预料,但如今最好一丝希望也彻底的彻底破灭全都不由一阵的失望。
赵云苦笑了一声,‘病入骨髓’的意思他再也清楚不过。赵云依稀记得前世看过的一篇文章,里面讲扁鹊给齐桓公看病。等到齐桓公病情逐渐加深,到了‘病入骨髓’的程度之后,就连扁鹊都不敢给治了。
‘病入骨髓’几个字,在此时的医学书评下,无论是对病人还是医生,都等于不治之症。
赵云心中凄凉,但也不由的暗自感慨了一下,这吉平的医术还真是不错,不愧日后能成一代名医。
他得的这白血病,说到底病因不正在骨髓当中。即便是到了现代,也只有通过换骨髓来治疗。微微摇了摇头,赵云开口问道:“我,我还能活多久?”
吉平满是诧异的扫了赵云一眼,犹豫了一下生出了一个指头。
赵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想道,原来自己还能活一年,也算是不错了。只是这一年该如何安排?是在这洛阳城带着,见识一番大汉朝最后的繁华?或者游历各地,随意走上一番,说不准还能碰上几个后世流传的英雄人物?
却听吉平说道:“一个月,最多也就一个月。若是不好好注意,性命随时就在旦夕直接。”
“一个月。”赵云不由一下子呆住了。一个月的时间能够做什么,或者只能等死罢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有些不够。
“吉大夫,不知可否有有延命之法?”说话的是童渊,此时他已经平静了下来,开口问道。
“师傅,算了吧……”赵云刚准备拒绝,却见童渊对着他摇了摇头,便也不再多说话。
吉平听到后,叹了口气,开口道:“纵能拖延个三五日,也无甚大用途,还是算了吧,术在下无能为力。抱歉,抱歉。”话说完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王越看了脸上全是黯然之色的童渊一眼,便开口劝慰道:“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吉大夫看不了的病,不代表别人也看不了。我看令徒吉人自有天相,明日我便去拜访袁太傅,定位令徒找一位好大夫。”
吉平一听,不由面色微变。自古以来都有着文人相轻的说法,当大夫的更是如此,没有几个肯承认自己的医术不如别人的。却见吉平脸上不由露出不忿之色,但刚准备开口,便好像想到了什么,就不再说话。
蔡邕见状,连忙问道:“吉大夫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他对吉平的为人有些了解,知道他虽然年轻,可对自己的医术十分的自傲,从不肯让别人指摘半分。如今吉平有这般的表现,其中定有隐情。
却见吉平犹豫了好一会,开口说道:“我幼年谁老师学医之时,曾拜访过一老者,他的医术要远胜于我。在当时,连老师也要称呼他一声前辈。唉,算了,不说也罢。若是那人还活着,现在应该将近百岁了。”
“不知那为神医叫何名字?”童渊连忙开口问道。
“那人姓华名佗,若是能找到他,令徒的病到时有几分希望。”吉平摇头叹气道:“只可惜那人大抵已不再人世。纵然还活着,也不是那般容易便能找到的。”
听吉平说出‘华佗’二字之时,童渊等人不由面面相觑,显然并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赵云却是心神巨震,耳边有如雷鸣一般。
对于华佗这个人赵云自是万分的清楚,但他依稀记得电视剧中华佗是被曹操杀死的,死的时候年纪并不大,时间大概是二三十年之后,而且身轻体健,不算太老。
如此来推算,华佗如今最多就三十岁,甚至可能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少年,因此从未对其抱过什么希望,可怎么到吉平口中,华佗竟成了将近百岁的老者了?
赵云口中不由有些干涩,开口问道:“可是那位字元化,钻研医术,不喜仕途,内、妇、儿针灸各科无所不精的华佗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