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了旁边的星巴克。

江丹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手捧着热咖啡，连发觉刚才自己坐在那里淋雨，真的是脑子秀逗了，怕是被早上的那个男人给气傻了。

这种天气还是坐在开着暖气的咖啡馆舒服。

渐渐的外面的地上开始白了。

“外面下雪了。”厉岁年轻轻的道。

“没想到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这么早。”江丹橘感慨道，她今天大概没办法去画室画画了，因为每年冬天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她都要去墓园看望妈妈，妈妈生前最喜欢白色，喜欢白色的花，白色的衣服，就连妈妈去世也是在那年第一场雪的夜里。

“往年这个时候，天气还暖着呢，今年的天气有的不同寻常。”

江丹橘再也无心说些有的没的，“大哥，你等下要去画室吧，我就不过去了，麻烦你和何老师说下。”

“为什么不去，是突然有什么事情吗？”

江丹橘一口气把剩下的咖啡喝光，“我一会要去墓园，看望我妈妈。”

“现在外面下着雪，打车也不方便，我陪你一起去吧。”厉岁年说着，就拿起大衣穿好，“走吧，我送你。正好我该去阿姨的墓前送束花。”

厉岁年还记得江丹橘的妈妈是一个气质非常优雅的阿姨，常常在画室的休息室里等着接江丹橘下课。

说起来，确实算是故识，江丹橘也没有再拒绝。

他们去了商业街上的一家最大的花店，买了一束栀子花和一束白菊花。

厉岁年的车子就停在，他们到了停车场，厉岁年打开了副驾的车门，江丹橘便上了车，车子驶向了郊区墓园。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一片，变成银装素裹的世界。

江丹橘把花在目前的墓碑前拜访好，“妈，我今天来看你，还带来了一位以前在一个画室里画画的朋友，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快和他成了一家人。”

厉岁年也跟着道，“阿姨，我是厉岁年，以前在画室里见过您，很抱歉这么晚才来看您，如果我早一点见到江丹橘的话，或许她现在的生活也不会这样。”

江丹橘侧首看了一眼厉岁年，“大哥，你不要这样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你和厉岁寒在一起幸福吗？”厉岁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问道。

江丹橘目光闪躲，“大哥，我不想在我妈妈的墓前说这些事情。”

“今天，我看你坐在外面，一个人淋着雨，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要是阿姨知道你现在是这样子，在另一个世界也会为你担心吧。”

“我知道我该选择什么样的生活，这是我的命，我接受，怨不得别人，就是妈妈还活着，我想她会原谅我的。”

“我不是说你的选择是错误，我只是觉得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大哥，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厉岁年看着眼前的江丹橘，脸色被冻的煞白，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搭在她的身上。

江丹橘见他里面只是穿着一件薄的羊毛衫，便阻止道，“大哥，我不冷，你快点穿上衣服吧。”

厉岁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硬生生的把大衣披在了江丹橘的身上。

墓园里不断有扫墓的人进来，或许有很多人和他们一样，也选择在初雪的日子来扫墓。

从墓园出来，江丹橘看时间还早，她确实现在不想回城南别苑，就和厉岁年一起回到画室。

刚进画室，她就看到了之前开画展的一群画友，有以前认识的饿，也有很多不认识的，都是何老师的学生，不知道是谁吧大家都召集在了一起，上次还说一些聚会叙旧的，因为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一直没有成行，这次来饿好像比画展那天的人还要齐。

何家泠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来的，“正说你们呢，就一起来了。厉岁年也只有你能把大家都召集过来。”

江丹橘看了一眼厉岁年，看样子他早知道今晚有聚会。

他们一众有十几个人，去了离画室不远的餐厅吃饭，一进来，就有店员认出了厉岁年，把他们往预定好的包厢里带。

他们吃饭的时候，免不了喝酒，特别是何家泠本身就比较喜欢喝酒，在加上今天自己的学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他更高兴了，喝的酒就更多了。

有人劝江丹橘也喝一杯，特别是江山，小时候和她最熟不过了，因为两个人都姓江，江山总是让她叫哥哥。两个人一起画画的时候，拌嘴那是常事。上次画展的时候，他有事没有去现场，今天倒是来了。

江山端着酒杯，挤在厉岁年和江丹橘的中间坐了下来，“江丹橘，你说这么多年，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换了行业我，你看看我，当时你可我比画的好多了，谁让我脸皮厚，继续在这个行业里混，居然还真让我混到饭吃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

江丹橘看着喝的有点迷魂的江山，刚见面的时候他还有点拘谨，画画的人，好多都是内秀，特别是江山，小时候那嘴皮子非常溜，长大了倒是不怎么说话，现在喝醉了发现他骨子里还是挺能说的。

“你是幸运，但是你幸运的前提是足够努力，不是有句话是越努力越幸运嘛。”

“今天见到老朋友，我好开心，今天不醉不归。”江山又端起旁边厉岁年面前的一杯红酒，“来陪我喝一个。”

江丹橘觉得自己要是拒绝的话，有点扫了大家的兴致，她自己见到老朋友，也是非常开心，接过酒杯就往嘴边送，被旁边的厉岁年一把夺了过去，“这是我的酒，我来喝吧。”

说着，举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江山看着厉岁年，“厉少，你也真会怜香惜玉，江丹橘是我妹妹，我不会灌她喝醉。”

江丹橘没想到他喝醉了还记得以前的玩笑话，“我身体也不太好，不能喝酒的。”

“妹妹，你早说，我可是不会强迫你喝酒的。”

他们一帮人，叙旧到很晚。

散伙后，何家泠特别嘱咐厉岁年送江丹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