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接,心潮澎湃,钱萌萌要比我勇敢太多,她可以这么直截了当的当着胡绍阳的面表达自己的情感,即使她心里明白,她被拒绝的几率大到可以趋近于百分之百,但是她还是表达出来了。
而我,即便是在最旖旎的时刻,都不敢听一听胡其琛的答案!
看着胡其琛朝着我走来,我慌乱的别过头,调整好情绪,这才笑着迎上去:“胡其琛,你回来啦!”
“琛哥,怎么这么晚?”
胡绍阳最终没有给钱萌萌任何答案,而是先我一步走上前去,搂住了胡其琛的肩膀,将胡其琛带进佛牌店,说正好有菜,要跟胡其琛喝一杯。
钱萌萌愣在了原地,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那么大胆的表白,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勇敢的面对结果,成,皆大欢喜,不成,她也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的装淑女了。
可是,该死的胡绍阳,却连拒绝一句都懒得跟她说,这算个什么事?
我走过去搂住她:“没事的萌萌,别伤心,胡绍阳活了几百年,可能这样的表白见识的太多了,不在乎也是常态,你别放在心上。”
钱萌萌嘴瘪了瘪,看起来真的是被伤到了,转身就要走:“芃芃,我累了,先回学校了,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我心想着我还有事啊,走不了,正要开口,里面,胡绍阳忽然说了一句:“这大半夜的去哪啊,公交停运了,你们俩不是说饿吗,怎么不进来吃?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你们的胃口?”
钱萌萌吸溜了一下鼻子,转过身,大刀金马的坐下来:“谁说我们要走了,这天底下最不能辜负的便是美食了,芃芃,吃啊!”
我日,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钱萌萌坐下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胡绍阳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呢?难道是我眼花了?
钱萌萌这个没心没肺的,这会子所有的包袱全都扔到脑后了,伸手拿起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这么晚了不回芙蓉园,在佛牌店晃荡什么?”胡其琛忽然问我,眉宇间似乎隐隐的有些生气。
胡绍阳赶紧解释:“今天店里出了点事,嫂子留下来帮忙,折腾一天了。”
紧接着,我便把今天在郭家的事情细细的跟胡其琛描述了一遍,说完之后,胡其琛斩钉截铁:“那青蛇在佛庙里面度化了七年,整个魂魄都是纯良的,不会那么轻易的再黑化,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
我连忙说道:“不管有什么隐情,当面质问那青蛇是最妥帖的,我猜测它肯定还会去找郭爱玲,我在那,它未必敢去,所以我带着萌萌先到佛牌店这边,那边一旦有动静,肯定要给我打电话,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杀过去好不好?”
“就为了抓这青蛇,你就敢大半夜的在外面晃悠?吴芃芃,你是以为这江城很安宁是吧?”胡其琛却还在教训我,他这人……
哎,也不能怪他,毕竟白仙堂那边动不动就要掳我,他担心也是正常的,我有求于他,便坐过去,抱着他膀子讨好道:“我知道错了,这不是知道你晚上会回来嘛,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胡其琛伸手敲了敲我的额头,显然是很受用我的示弱:“下不为例。”
“那你是答应待会跟我一起去咯?”我不放心的确认。
胡其琛点头!
我顿时雀跃起来,有他在,我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咦!”
“肉麻!”
胡绍阳和钱萌萌同时出声,夸张的盯着我俩。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恋爱的酸腐味。”
“人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你们真是够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非常有默契的怼我俩,饭桌上的气氛终于好了起来。
可是,饭还没吃完,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郭太太的,我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接通了,那边便哭着喊着:“吴小姐,不好了,来了,那家伙来了,你快来啊!”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撒腿就往外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得抓住那家伙,不能让他跑了!
“你准备就这样跑过去吗?等你到了,黄花菜都凉了!”胡其琛追上来,一把抱起我,卷起一股阴风,带着我飞了起来。
“喂,芃芃,等等我,你别丢下我啊……”
钱萌萌的声音很快便消失了,呼呼的风声在耳边不停的刮,几分钟之后我们便到了郭家。
那个时候,郭太太手里面握着一把菜刀,站在饭店门口,浑身直抖,看到我来,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跑了,那家伙背着我们玲玲跑了,她爸堵在门口半天,还是没拦得住!”
“往哪个方向去了?”我问。
郭太太往西南角指,胡其琛带着我便朝着西南方追去!
但是这一片很大,到处都是房屋街道,远处的康平桥上来来往往还有不少车辆通过,车灯星星点点,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了。
胡其琛右手捏剑指,指尖夹一佛牌,嘴里咒语念的特别快,红色的身影嗖的一声窜出去,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我见识过这一幕,知道那红色的身影是胡其琛的得力帮手,便也不多问。
“胡其琛,你放开我,我得去酒吧看看,之前那男的就是在酒吧被缠上的,说不定他还会回那里。”我分析着。
胡其琛却摇头:“不用了,找人的事情不用我们去做,跟我走!”
“喂,胡其琛,你什么意思,不找人,我们现在干什么去?你放开我啊!”
……
等胡其琛放开我的时候,我们站在了一家温泉会所的外面,胡其琛上前跟侍者说了些什么,然后便站在外面等着。
我狐疑的陪着,没一会儿,就看到柳爷带着柳如玉从会所里面出来了,很是诧异:“胡其琛,你找柳爷干什么?”
“难道青蛇的事情,不该他管吗?”胡其琛反问我。
柳爷皱着眉头:“出什么事了,什么青蛇?”
“先跟我走吧,到地方你就明白了!”胡其琛又从怀里捏出一枚黄纸叠成的纸鹤,手一抖,纸鹤无火自燃,紧接着一道红光飞了起来,胡其琛带着我追了上去!
胡其琛做事很有章法,我有再多的疑问这个时候都问不出来了,因为我明白,相信他就对了。
那红光一路带着我们穿越了大半个康平桥,最后停在了康平桥的一个桥洞前面!
我们刚一站定,之前飞出去的那道红影便回到了胡其琛的身上,而桥洞深处,两道身影正在火热的纠缠着,即使桥洞里面很黑,那粗细相交的急促喘息声也听得我们脸红耳赤。
胡其琛侧脸看向柳爷:“你们蛇族的蛇灵作乱,你管不管?”
这话问的其实有点赖皮了,这全天下的蛇那么多,柳爷又不是太平洋警察,管得了那么多吗?
但是柳爷还是给胡其琛面子的,手上凝起一道灵力,身未动,手朝着前面一拍,那个干瘦男人身形顿时一滞,紧接着便趴在郭爱玲身上不动了。
而柳爷的手里多了一枚翡翠镯子,可不就是郭爱玲之前戴着的那一个?
那镯子通体碧绿,白天看起来特别漂亮,此刻,柳爷将镯子举起来,对着皎洁的月光,我凑过去仔细看着,就看到那碧绿的镯子里面,似乎有什么在游动。
柳爷本就比我高很多,他手臂又长,为了看清楚,我不得不一手抓着他膀子,踮起脚尖昂起脖子,瞪着眼睛盯着那镯子看,丝毫没有发现某些人越来越黑的脸。
“里面是液体的吗?”
话刚说完,我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开来,随即便撞进了一堵坚硬的胸膛:“有那么好看吗?”
“好看,就是看不太清楚,你拽我干嘛?”我不解的怒道。
胡其琛一把夺过柳爷手上的翡翠镯子,直接送到离我眼睛不足三厘米处:“想看清楚还不容易,非得往别的男人身上凑吗?吴芃芃,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眼?”
我……
我招谁惹谁了!
不跟胡其琛这小心眼男人计较,我还得干正事呢!
我一把薅过翡翠镯子,也学着柳爷的样子,对着月光,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那镯子里面的确有一圈青色的流动着的东西,看着看着,我妈呀一声,差点把镯子给摔了。
柳爷一把接住了镯子。
“里面好像有一条蛇,一条青蛇,嘴巴咬着自己的尾巴,不停的转。”我惊慌失措道。
柳爷点头:“对,是蛇头咬着蛇尾,这是一种咒,我们蛇族特有的咒!”
“什么咒?”果然是这镯子的问题!
“是锁情咒!”柳如玉说道,“蛇是冷血动物,性格多疑,轻易是不会付出自己的真心的,但是相对应的,蛇却是极其长情的动物,一旦付出了感情,那便是天长地久,所以,自身首尾相接,下锁情咒,咒一下,除非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松开,否则,便是至死不渝,不松开,咒便无法解开,被下锁情咒之人,结局可见一斑。”
“这什么仇什么怨,青蛇为什么要给郭爱玲下锁情咒啊?即便是郭家七年没有供奉保家仙,报复归报复,不必要下此绝咒吧?”真有点匪夷所思了。
柳如玉冷哼一声:“按照你们所说,这青蛇的蛇灵已经在佛庙之上度化七年,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这么决绝的,这么做,必定有原因,不要光从咱们蛇族身上找原因。”
“先把人带回去吧,外面怪凉的。”柳爷说道。
一群人呼呼啦啦回到了郭家,钱萌萌也被胡绍阳带了过来,身上披着胡绍阳的外套。
郭爱玲的衣服七零八落的,身上全是草莓,好在我们赶来的比较及时,底裤还在,没有酿成大祸,只是此刻她浑身忽冷忽热,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双手按住小腹,似乎很痛苦。
而那个精瘦的男人,脱离了翡翠手镯,整个人一脸懵逼的坐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打哈气,精神萎靡的。
郭父一个劲的抽烟,郭太太抹着眼泪,保姆照顾着郭爱玲。
大家在客厅里坐着,我斟酌了一下,对着郭太太问道:“郭太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郭小姐也是命悬一线,蛇灵对她下了锁情咒,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你们还一味的有所隐瞒,那这件事情,我们也管不了了。”
郭太太两只手不停的交叉捏紧又松开,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真的难以启齿。”
“我跟我老公结婚十来年无所出,双方身体检查都健康,就是怀不上,医院大大小小跑了很多家都没用,后来遇到了一个能掐会算的瞎子,说我是早年杀生太多,绝了子嗣,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我花重金求他点拨,他说我的孽根种在了蛇身上,想要子嗣,必须还从蛇身上讨回来,他交给我一个求子的方子,但是必须有药引子才能起效果,而药引子,便是胎生雌蛇肚子里的胚胎,药煎好了之后,生吞蛇胚之后,再喝药,直到肚子里有动静才能停。”
“大家都知道,蛇绝大多数都是卵生的,只有少部分寒冷地区或高山地区的蛇是卵胎生的,我老公的老家正是住在山里,当时也正值寒冬,我们便在保家仙前许愿,之后,我老公进山,几天之后,便真的从山里面挖出了一条雌蛇,肚子很大,我们常年跟蛇打交道,肚子里怀的是卵,还是小蛇,一摸便摸出来了。”
“之后,我们便将那条雌蛇养在了家里,每天煎药之后,便从它的肚子里剖出一条胎蛇,生吞下去,整整坚持了二十天,那段时间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是暗无天日的,直到第二十一天的早晨,我用验孕棒测出了两道杠,确定怀孕,才放了那条雌蛇,之后,十月怀胎,生下了我的女儿。”
听到这里,我们已经目瞪口呆了,柳如玉的眼睛通红,作为同族,她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
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怀孕的雌蛇与求子心切的人类相比较,显得是多么弱小无助。
“这的确是我们咎由自取,但是我不后悔!”一直沉默的郭父终于开了口,竖起了自己的右手,右手虎口处有斑驳的疤痕,“当年我去山里面抓蛇,遇到那条雌蛇的时候,它的身边护着一条雄蛇,我与它搏斗多时,差点被它咬死,好不容易才带回了雌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是一条青蛇!正值冬眠之际,它行动并不利索,我打伤了它,带走了它的妻儿,取了二十个蛇胚,换回了我的女儿,我觉得值得,是我欠它的,欠它妻子孩子的,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为什么要为难我的女儿?我女儿的命,可是它的二十个子女换来的,杀死了我女儿,能换回它的子女吗?”
郭父情绪很激动,说着说着,猛然走上前来,一把将翡翠镯子夺过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镯子已经碎成了三瓣!
紧接着,一条青色的影子飞窜起来,陡然增大,张开巨口,朝着郭父的头咬了过去,卷起了一股腥风,郭父一动不动,视死如归!
父爱如山,这是一个为了女儿可以豁出生命的寡言少语的男人!
千钧一发之际,胡其琛和柳爷同时飞了出去,两人一头一尾牵制住了青蛇,郭父狠狠的跌落在地,瞪着猩红的眼睛吼道:“你们放开它,让它杀了我,我只求死后,它能放过我的女儿就行!”
“青蛇,七年前你之所以没有魂飞魄散,就是因为一股执念纠缠于你的蛇灵之中,我救了你,让你在佛庙之中度化七年,这七年,难道你还没有想通吗?”胡其琛吼道!
柳爷继续说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郭家的确是拿走了你妻子的二十个蛇胚,但是他们并没有杀死你的妻子以及剩余的胚胎,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他们在保家仙前许愿发誓之后,偏偏遇到了你们夫妻?难道这之前,你们就没受他家的供奉?他们得此机缘,是供奉你们家族得来的善缘,而不是种下的孽果,你可想清楚了!”
暴戾的青蛇蛇灵情绪慢慢的平息下去,最后冲着郭父嘶吼一声,像是要将满腔的愤恨通过这一嗓子全部发泄出来似的,之后颓然的软了下去,多年的执念,终究在这一刻放下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胡其琛说道:“青蛇,你以后会感激今天你最终所做的选择,只是,你的蛇灵以后怕是入不得佛牌了。”
“我知道,是我辜负了您的一片好心,或许真的是我执念太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自己放下了,可是一遇上郭家人,瞬间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对不起!”青蛇悲惋至极,其实放在我的位置,如果我的妻儿被这样霍霍,我也无法容忍。
“胡其琛,那,那蛇灵不入佛牌,会怎样?”我现在比较担心这蛇灵的结局,毕竟他满打满算不足四十年的修炼道行,不像胡其琛那么强大,脱离了胡其琛的护佑,前途堪忧。
“这是我自作自受,即便是灰飞烟灭,我也毫无怨言。”青蛇说着,便要起来离开。
我急了:“那个,胡其琛,要不,要不……”把它收到我们堂口来吧?
我的话还没说出来,胡其琛却转向柳爷,打断了我的话头:“你要不要?三十年修炼道行,七年佛庙度化,这样的蛇灵也算难得。”
“既然胡老弟诚心相送,我又岂能驳了你的面子,青蛇,你跟我回去吧。”柳爷倒是豁达!
青蛇当然求之不得。
胡其琛却又开了口:“你想要的东西,能给的,我不会吝啬,但是不能给的,你强求也没用。”
柳爷一愣,继而扫了我一眼,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这郭家的闺女肚子里的蛇胎,是怨气所化,郭家的保家仙还得重新供起来,派人去她家老屋下面挖,挖出蛇骨熬汤喝,连喝七天也就消了,太晚了,咱们改日再聚,我们先回去了。”
柳爷带着青蛇和柳如玉走了。
其实柳爷看我那一眼的时候,我的整颗心都是跟着拎起来的,我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的意思,胡其琛将蛇灵送给柳爷,还了他的人情,从而也以此断了他对血舍利的肖想之心,柳爷心中还是有点不愉快的吧。
之后的事情便简单多了,郭家人按照柳爷所说,连夜去度假村的老宅子地基下面挖,果真挖出了一副很大的蛇骨,连熬七天蛇骨汤喂郭爱玲喝下去,郭爱玲果真好了起来,只是这段经历对她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的,也不知道一个多月之后的高考会怎样。
郭家又请我们堂口帮着将保家仙的牌位给重新立起来,这件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堂口去做,跟我没多大关系,当天晚上,事情交代完之后,胡其琛就直接带着我回芙蓉园了,霸道的连句话都不让我多说。
他带走我的时候,钱萌萌已经趴在郭家桌子上睡着了,后来被胡绍阳背回佛牌店睡了一晚,第二天午后才坐公交回来。
一回来,钱萌萌便开始数落我!
“芃芃你真的是有异性没人性,怎么能一次一次把我丢下?”
“我,我也身不由己啊!”
“你就不怕我出事?”
“你不是有护花使者吗?我,我这是在给你和胡绍阳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是吗?”我狡辩!
钱萌萌顿时撅起了嘴:“别提了,单独相处的时候,他连句话都不跟我说,不单独相处的时候,我就听她那个妹妹不停的数落,比唐僧还嘴碎!”
“所以我劝你清醒一点,有这种小姑子,情比金坚也总有被拆散的一天!”
“别说了,反正他也不喜欢我……”
正在钱萌萌自怨自艾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不认识那个号码,有些奇怪的接了起来,刚说了个‘喂’字,那边便传来了抽噎声。
“吴小姐,是我,陈晓峰的妈妈!”
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全身紧绷了起来,陈晓峰妈妈这个时候找我,肯定是因为陈晓峰的身体,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而陈晓峰的身体之所以会变得那么弱,是因为白老四不稳的魂魄寄居在他身上,时间长了,陈晓峰必死无疑!
“喂,吴小姐,您在听吗?我知道晓峰给您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但是念在你们同学一场,晓峰又那么崇拜您的份上,您可以来看看晓峰吗?”我愣神的功夫,陈母又说道。
‘崇拜’这两个字,第二次从陈母的嘴里面说出来,其实我挺郁闷的,陈晓峰怎么就崇拜我了?
说句心里话,我讨厌陈晓峰吗?
其实我并不讨厌他这个人本身,我高中的时候就开始迷恋人家了,他身上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我讨厌的其实是被白仙堂霍霍过了的陈晓峰,况且,再怎么说,白仙堂盯上陈晓峰,其中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但是现在叫我去面对陈晓峰,我又不敢,毕竟谁知道白仙堂会不会利用这次机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思考再三,我还是回绝了:“伯母,对不起,我可能去不了。”
“吴小姐,您不能不来啊,晓峰疯了,真的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但是他的状态很恐怖,我不知道该找谁帮这个忙,除了您,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陈母在电话里面哭得很崩溃,一个劲的求我。
我再三拒绝,最后陈母却说,如果我不去的话,就来我们学校门口跪着,一直跪到我愿意帮她为止!
我能怎么办,真的到那种地步,那我可就出名了,再说,我本身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啊!
所以我答应了陈母,不过告诉他,我得找帮手,让她再稍微等等。
好不容易挂掉电话之后,我直接给胡绍阳打电话,问他胡其琛在哪,能不能联系的上,我蛋疼的发现,胡其琛每天都很忙,除了在长白山那几天,其余时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个手机都不用,想联系他真困难。
“嫂子,你找琛哥是不是为了白老四的事情啊?”胡绍阳反问我。
我一愣:“算是吧,你怎么知道?”
“琛哥之前交代过了,如果是这件事情,你尽管放心去做就行。”
搞什么鬼?
但是胡其琛既然这么说了,看来也是有恃无恐了,我便放下心来。
“萌萌,你先回学校吧,我得去陈晓峰家。”
“反正是星期天嘛,我跟你一起去。”钱萌萌兴致勃勃的。
我想着有她陪着也挺好的,昨晚一起经历了郭家的事情之后,发现她胆子也挺大的,奶奶又那么稀罕她,如果以后真的跟我走了一样的路,现在多点历练也好。
于是我们便坐车去了陈晓峰家。
陈晓峰家在姑坪坝的县城,我家是住在乡下,我考上姑坪坝县城高中那年,跟他分在了一个班级。
那时候他成绩好到爆,人长得又那么帅,几乎是我们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我也不例外,但是因为脸上胎记的缘故,我一直只敢默默的爱慕,却从不敢主动表白。
陈父是江城林业大学的讲师,母亲是我们县城机关里面的一个公务员,现在住着的房子,还是早年间,单位机关分下来的老房子,估计是想等着陈晓峰大学毕业之后再买新房,留着以后给他结婚用的。
陈晓峰家住在四楼靠里面的一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门口走廊里种着许多绿植,开门便是客厅,布置的很温馨,桌子上面有花瓶,花瓶里面的康乃馨却已经枯掉了。
客厅的右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左边是主卧和次卧,都带着阳台,采光很好。
陈晓峰住的是次卧,有三十来个平方,算宽敞的,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
他此刻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黑眼圈很浓重,睡得很安稳。
“芃芃,你看!”钱萌萌朝着床对面墙上指了指,我抬头一看,惊得踉跄了一下。
那墙上挂着一张照片,照片巴掌大小,应该是从哪张合照里面扣下来重新刷的,那时候我还留着刘海,遮盖住额角的胎记,笑得很克制。
而照片下面竟然还摆着几样水果,幸好没有香炉之类的东西,要不然真像是……
到现在我才明白,陈母为什么总是说陈晓峰崇拜我了!
“这也太惊悚了吧?”钱萌萌小声抱怨,我摇了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今天是陈父接的我们,一回来便忙着给我们倒茶,陈母擦干了眼泪,帮陈晓峰掖了掖被角,跟我们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吴小姐钱小姐,谢谢你们能来看望晓峰。”陈母说道。
钱萌萌估计是被次卧里那张照片刺激到了,替我打抱不平:“我看陈晓峰情况很稳定嘛,生病了就该去医院,我们芃芃又不是医生,找她来能顶什么用?”
陈母脸色赧了赧,叹了口气:“钱小姐,这事医生管不了,别看晓峰现在躺在那边睡得安稳,一到了晚上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晚上八九点人就不见了,不到早上四点左右不回来,每次回来,满身泥污,浑身臭味,到家倒头便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大半夜的不在家,出去干什么去了?前些天我不是看他还上学来着吗?”钱萌萌继续问。
陈母点头:“对,前些日子的确是去上学,这段时间已经不去了,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爸又忙,我就跟着他,可是他走得太快,跟着跟着就丢了,直到昨晚他爸在家,我们俩分头跟,才弄明白了一切。”
说到这里,陈母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掉,哭得特别伤心,陈父过来搂住她的肩头,帮她擦眼泪,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却也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陈父毕竟是男人,还理智一点:“昨晚我们俩七点钟就守在家里,八点四十左右就听到晓峰房间里传来动静,没敢声张,他照旧出门,我们一路跟过去,他出了门便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一路往西,我们紧跟不舍,就这么跟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他才停了下来,却,却停在了一处山丘上!”
“停山丘上干什么?”钱萌萌好奇道。
陈父哆嗦着手摸烟盒,摸出来之后,问我们介不介意他抽烟,这个时候我们也在乎不了那些,他便点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复杂的心情终于被尼古丁麻痹,重新开了口:“那山丘上杂草丛生,大晚上的也看不太清楚,影影绰绰的,我们远远的就看到晓峰双手插进泥土里面,不知道在刨着什么,刨很久才能刨出点东西,像是饿死鬼一般的往嘴里塞,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很久,我们不敢离他太近,怀疑他是在梦游,不都说梦游的人不能突然过去叫醒,会变傻子的,等他走远了,我们老两口才轻手轻脚的爬上山丘,摸索到一开始他扒拉的地方,却在那看到了一块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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