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宙前辈,小子心中却是有着万千的苦惑,想请教一番!可眼下我与西帅出来时间已是不短,我的娘子一直在等待着我回返,于此我又侥幸能与妹妹重逢,心中激动的很,现在恐难以静心与前辈坐而论道,刚才相信前辈也听到了,阿婴也急着回去与她嫂嫂相见,所以宙前辈,待以后有合适的机缘,小子再来向前辈讨教吧!”
既然天机不可泄露,与这老鳖,阿来实在是不想再多废话。
“无妨!无妨!年轻人,以后老鳌我便奉阿婴为主了,这地方待的够久了,老鳌我也需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至于你们着急回去一事,更为简单,在这大洋之中,老鳌我的速度不会比你们飞在天上慢上多少的,我们现在就走,边走边论!年轻人,坐稳喽!”
宙刚说完,那如山岳一般的身体便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在无尽的汪洋中穿梭起来,任阿来如何控制身形,还是被甩的摔了个屁礅,翻了几个骨碌,阿来好不容易才把身体稳住,这把阿来摔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正心中不忿之时,阿婴的大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笨哥哥,瞧你那狗熊翻跟头的样子,还真是笨的可爱!”这给阿婴笑的,直笑的前俯后仰。
可不论阿婴身体晃得有多厉害,她那两只玉足却如同吸在了宙的身上,纹丝不动。
“看样这鳖船,小丫头没少乘过。还真是令人惊奇,宙这如岳的身体,竟能在汪洋中穿梭得如此之快,这无尽汪洋于他来说,好像不是阻滞,而似篙桨,竟是在推着他游动一般!”阿来心中暗思道。
“年轻人,是不是感到奇怪?老鳌说出来,你便不会觉得奇怪了。吾在空中,吾便是风;吾在洋中,吾便是水;逆风,勉力寸步难行;顺风,扶摇眨眼万里;逆浪,劳苦不进反退;顺浪,呼吸一泻千里;天地万物,奥妙无穷,悖为逆,容为顺,概莫能外焉!”
宙解惑的声音适时响起,竟是如同完全无视海风呼啸一般响在阿来耳畔。
“顺吗?”阿来困惑的自言自语。
“非顺,乃容!年轻人,老鳌我再问你,何为人?”宙强调了一句,再度问道。
“小子说不好,还请前辈赐教!”阿来拱起了手。
“哈哈哈!人,为道能自然者,故道可得而通;能无为者,故生可得而长;能虚无者,故气可得而行;能淡泊者,故志可得而共;能寂默者,故声可得而藏;能清静者,故神可得而光;能精诚者,故志可得而从;能中和者,故化可得而同。是故凡人为道,当以自然而成。”
宙语出如有法随,汪洋之水,推势更急。
“自然?”阿来若有所思。
“年轻人,何为道能自然?”宙追问。
“请前辈赐教!”阿来手再拱。
“言道性者,即真实空,非空,不空亦不不空;非法,非非法;非物,非非物;非人,非非人;非因,非非因;非果,非非果;非始,非非始;非终,非非终;非本,非末,而为一切诸法根本,无造无作,名曰无为,自然而然,不可使然,不可不然,故日自然,悟此真性,名曰悟道,了了照见,成无上道。一切众生皆应得悟,但以烦倒之所覆蔽,不得显了,有理存焉,必当得故理而未形,名之为性。三世天尊断诸结习,永不生故,真实显现,即名道果,果未显故,强名为因,因之与果,毕竟无二,亦非不二。”
宙瓮瓮的声音更为清晰,一字一字如同印刻到了阿来的脑海,随着宙的言说,种种前尘往事翩翩浮现在阿来眼前,如同一层一层的迷雾被排开一般,阿来只感觉到眼前变得一片澄明,心中亦像是完全空了一般,最后浮现在阿来眼前的,只有,那个雨夜,乾矩城城门楼下,那个哭声嘹亮的婴孩。
“因果吗?前辈,现在我心中所有疑惑已无,前辈是叫我顺其自然,秉持初心,对吗?”阿来心有所悟,不禁问道。
“呵呵呵,年轻人,顺其自然易,秉持初心难,那将是很苦的一个过程,老鳌与你说的,你细细悟上一悟吧!大道万千,殊途同归,你自己悟到的,才是你的道,无人能给的了你答案。”
宙如是说完,再不发一言。
“我的道?”
阿来缓缓闭上了眼睛,但只过了一瞬,阿来便复睁开了。
“现今二十五衍,二十六衍均已修成,既然现在有时间,那我不妨便把二十五玄,二十六玄修习一番吧!”
“二十五玄:三才破魔。三才者,天地人也;天地人者,水土金也;天时,地利,人和,凝也;凝而为除魔之剑,正阳也......”
“二十六玄:剑逆乾坤。逆者,非公也;非公者,乾不为乾,坤不似坤,唯转正阳之剑,仙亦可诛......”
阿来再无一丝杂念,心神完全沉浸到玄法之中。
在汪洋中疾驰的宙,硕大的头颅微点,竟似笑了起来,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
极欢冰棺外面,雪儿抬头望着湛蓝的天,又是等待,等得百无聊赖,湛蓝的天空之上渐渐凝化出阿来的笑脸,无风无雪,只有笑颜。
突然之间,成团成团的阴云自东方乍现,瞬间便将极欢冰棺的上方遮蔽,连天色都是暗了下来。
“嫂嫂,变天了啊?这是又要下雪了吗?这西州的雪还真是多到让人烦心?”黎天走到雪儿身旁,仰头望天,手挠着头道。
“是啊!再欢喜的景致,看的多了也会麻木,却是失了乍见之欢了!这或许便是世人情不能长久之原因吧?”雪儿幽幽叹道。
“额,嘿嘿,这个小天就真不懂了,不过我相信嫂嫂与我大哥,定与世人不同。”黎天再次挠了挠头,偷瞄了眼炏儿回道。
“不对!阴云中好重的魔气!大家小心!”
雪儿一把将黎天掩在了身后,可这小子复又窜到了雪儿身前,大吼道:“嫂嫂放心!小天会保护你的,只要小天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容任何人伤嫂嫂一根毫毛!”
雪儿不禁莞尔,敲了黎天一个爆栗,笑道:“你才毫毛!小男子汉,你能保护好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
天上滚滚的阴云之中,魔气翻滚,最浓密处,黑如墨染,墨染处,魔气逐渐向下垂落,渐渐现出五个人形。
五个人形一字排开,逐渐清晰,此时有嘈杂的声音自空中传出。
“耽童魔尊,我说你个老小子离老娘我那么远干什么?老娘我生的如此肤白貌美,你还怕吃了亏不成?”
五人中,位于最北面的是位一纱绿披,衣着暴露的美艳女魔,手持一柄魔镰,肤如凝脂,妆若风尘,颦笑间媚态自生,挪动间暗幽隐现,当先娇斥道。
与她最近,却又与她保持一定距离,被她称作耽童魔尊的那人,黄巾氅服,岸然道貌,手上轻摇着一把羽扇,端的是扇出了一身的儒气,待女魔言毕,当即回道:“落雨魔尊,本尊常读圣贤之书,只觉尚未读够,可不想着了你的道,被你将那器物割下,泡制玩赏,再被你魔镰割喉,顷刻殒命,况且你已有器物成千上万,委实不缺本尊这款,再说了,今日又非雨天,这不符你的性情,你这是又哪来的骚浪?”
“咯咯咯,老小子你与老娘装的什么素猫?你真以为老娘不知你的取向?看到下方那个黑小子了没有,这形制真是世所罕见,纵使你品过上万,估计未曾遇到过这号,这次倒是便宜你了。”那女魔再度说道。
“哈哈哈,落雨魔尊,你不知我,此言差矣!依本尊看,还是那个细皮嫩肉,一脸笑意的娃娃更合本尊胃口。”耽童魔尊端笑道。
“两个腌臜,少在这丢人现眼了,我堂堂魔界怎么就出了你们两个呕人的玩意?”位于最南端的魔头,一身洁白的长衫,一尘不染,锥子脸,山羊胡,左手剪,右手刀,刀剪拉磨着一脸鄙夷地开腔道。
“你就得了吧!灵巫魔尊,少在那五十步笑百步,你还不如他俩,谁不知道你灵巫魔尊打着妙手的幌子,这些年你盗吃了多少脏腑?找你巫命,没病都残,残了都算好的,赶上你心情大好的时候,别说是命,就是骨髓都能让你嘬没喽,你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对了,灵巫魔尊,本尊有一事不知,还望告知?那就是你吃人肉的时候,到底放不放盐?”
挨着灵巫魔尊的,是个形如弥勒的胖子,肥腻的滚圆肚皮裸露着,浑身上下叮叮当当的挂满了各式的器物,虽说满面堆笑,可奈何一脸青紫,阴森森的极是瘆人,插口不齿地嘲讽道。
话刚说完,位于正中的那位,蛇形脸上嵌着一双含春之目,隆挺的鼻下缀着弯月之唇,长相极是阴柔俊美的男子手中长鞭振了个爆响,接言道:“灭祖魔尊,你个吃腐肉的活死人就别说话了,想我魔界之中,还能找出比你更恶心的吗?挖坟掘墓吃死人姑且不论,就是你杀的活物都得放腐了才食,你说你是不是恶心出天际了?天知道怎么没吃死你,还让你吃出了这么个肥腻恶心的肚皮?”
“咯咯咯,是啊!是啊!我们谁能比得上你异蛇魔尊呐?想你异蛇魔尊行事全凭喜好,概无定循,哪像我们这般有谱?不过异蛇魔尊,你那标致的脸蛋,老娘可是惦记好久了,惦记得老娘心都长出茧子来了,你什么时候能趁了老娘的心意啊?”落雨魔尊接笑道。
“哼哼哼!依本尊看,你心上长出茧子是假,某处磨出老茧了才是真吧?你大可放马过来试试,看看究竟谁能把谁的割了?”异蛇魔尊冷笑道。
“咯咯咯,老娘是与你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就算借老娘一百个胆子,老娘我也不敢啊!老娘我不过就是想......”
“行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言!做正事要紧,这事要是办砸了,魍魉护法那儿,我们都得提头去见!”异蛇魔尊冷脸打断了落雨魔尊。
“好好好,老娘全依你!不过异蛇魔尊,老娘怎么瞧着下面这两个小子,没一个是那小子啊?”
“那小子应该没在这儿!不过无妨!看到下面那个白衣小女妖了吗?据魍魉护法交代,那小女妖是那小子的娘子,那小子就是为了那个小女妖,才导致魍魉护法笼络妖界的任务功亏一篑,我们将那小女妖捉了,不愁那小子不主动送上门来!”异蛇魔尊眼冒黠光,成竹在胸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