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长生的一番话，莉莉丝又一次震惊了……

双目出神，完全是情不自禁的神游，然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算是压惊吧。

西多奥学中文的习俗，虽然不算什么秘密，但也绝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知晓的，就算面前的人是牛津历史系教授，莉莉丝也不认为他能了解西多奥家族的隐。

是的，隐秘。

而并不是单纯学中文这件事。

莉莉丝呆愣之际，顾长生饶有兴趣的品着红酒，说实话……他对这女孩的感官不错，没有跋扈之态，更没有豪门的富贵病。

反倒是拿她与艾伦相比，后者简直是不堪入目。

以哈佛教授身份而自傲，便目中无人……

若是这位来自西多奥家族的女孩愿意，她也能成为哈佛教授，如顾长生一般，他们都是站在这世界上最顶端的人。

许久后，莉莉丝才回过神来，看着顾长生道，“顾教授，您知道些什么？”

她在问的，俨然就是事关她家习俗的隐秘。

顾长生道，“你要考我？”

“不算靠，是请教……”

“请教？”顾长生被她逗笑了，事关她自己家的事情，又有什么可请教的？倒不如说，是好奇与自己到底是否知道真相，但若是直白的发问，却又不符合她的身份与性格，身为西多奥家的人，她知道什么是体面。

“那么好吧，如你所愿……”

莉莉丝顿时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顾长生也没打磕绊，径直道，“因为，你们被华旗打败了，而代表华旗打败你们的人，是一个华人。”

咝。

莉莉丝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她不知道顾长生所说的事情，而是她震惊于顾长生真得知道这件事。

而此时，顾长生若有所思起来，“结合起这件事，我忽然又想明白了一点……你为什么会站出来帮那位艾伦教授了，又或者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学生。”

“西多奥家，对华人很有青睐啊。”

莉莉丝怔神，随后点了点头……

一切，都被顾长生说中了。

奥美银行有着远超于华旗银行的深厚历史，而如今却屈居于人后，正是因为数百年前的一场失败，而导致失败的罪魁祸首，就是一个来自神秘东方的华人。

西多奥家为什么学中文？

因为他们输的心服口服，对于那从未出现在过西方世界的人，也充满了好奇，这边是学习中文的意义。

自此，对于华人，西多奥家多有带着好奇与警惕……

艾伦。

华人哈佛教授，这是一份特别的殊荣，也因为莉莉丝在哈佛念书，才令此人进入了西多奥家的视线当中，当然也谈不上多少重视，只是有一份对于祖训的情结存在罢了。

而可笑的是……

那艾伦，却从不知道这件事，甚至于对自己华人的身份，多有排斥。

“我不得不承认，您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莉莉丝深深感慨，又似作追忆往昔祖先荣耀，而微微抬起了下巴，“我们的确曾败给了一个华人，因此而学习中文，一切都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是一遭耻辱，我们以世代铭记。”

豪门贵族，特别是这种真正的古老家族，都很喜欢捍卫荣耀这一套。

可莉莉丝的后半句话在顾长生听来，着实好笑……

这算不算是西多奥家的强行挽尊呢？

毕竟，当年将西多奥家踩在脚下的人……

就是他自己啊！

还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呵呵呵。

好笑。

但顾长生并未心生嘲讽，只是单纯觉得有趣，故人之后当面，追忆往昔，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在真正的赢家面前强行挽尊……

那种深藏功与名的感觉，才是这世上最美妙的感觉。

所以，顾长生也没必要点破这一切，就静静的看着这少女装x吧。

当然。

其实也不算装x。

这应该是西多奥整个家族延续中，所留下的培养方式，希望后人知耻而后勇，不被一次失败而打倒。

接下来，二人就没有在西多奥的事情上继续多说。

但转移话题，所聊的还是关于欧洲古历史的事情，双方竟然都聊出了兴趣。

只在饭后……

众人即将散场，莉莉丝主动发出邀请，“顾教授，我很希望能将这场愉快的对谈进行下去，我恳请您，去我们下榻的酒店一趟吧。”

“当然。”她也保留着谦逊，“您如果还有其他事情，下次请一定不要拒绝我……”

小姑娘，其实喝多了，投入在聊天的情绪中无法出离，而如今的做法，也显然是唐突冲动的。

不过……

顾长生笑了，“为什么不呢？美好的时光应该珍惜……”

周遭众人，全然懵逼——

靠。

这两人聊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