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人的心潮澎湃不同,长宁却是无动于衷极了,见着秦瑾瑜过来,她敛着双眸,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慢悠悠道:“那些王公贵族有心了,怕哀家无趣,思念先帝成殇,一个个都把他们府中的姑娘送来给哀家解闷。”
秦瑾瑜故作不知那些人打的注意,笑吟吟问:“那太后可觉得有趣?”
“哀家是个俗人,欣赏不了琴棋书画,这不,这有个小姑娘倒是格外有意思。”
能得她夸奖,那可不容易,是以,秦瑾瑜都一脸兴致勃勃的看向那位圆润可爱的小姑娘,“给太后表演了什么?”
小姑娘似是头一回面圣,居然紧张的说话都有些发抖,“回……回皇上,臣女难登大雅之堂,怕是惹太后笑话了。”
秦瑾瑜向来对其他女子没什么耐心,一听这废话,顿时眉头微皱,谁知,那小丫头也是有趣的人,居然直接跑到他面前表演。
只听嘭的一声,大石头在她胸口应声而碎,而小姑娘却是一脸无事之人的拍拍手起身,随后露出她那标志性八颗白牙的笑容,晃的秦瑾瑜都有些眼睛疼了。
“行了行了,既然太后喜欢,那就留着好好伺候太后吧。”
皇上开口,这让其余落选的人顿时升起了一股希望,比如方才那位跑来与长宁对峙的姑娘,这会儿居然跑到他面前,胆子可真够肥的啊。
“臣女蒋月,参见皇上。”
秦瑾瑜正好走到长宁身边,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微沉,“谁让你站出来了?如此没规矩,蒋家就送这么个玩意来给太后添堵?”
蒋月一惊,有心解释,可皇上身边的人怎么可能给她开口的机会,二话不说,就这么拉出去给丢了。
如此雷厉风行,倒是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长宁先前还嫌弃那蒋月,这会儿,除了同情便再无其他了。
“皇上,那蒋家小姑娘不过是有些心浮气躁,您这么给丢出去,小姑娘日后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这后宫,朕不需要这等不懂规矩的人,太后心善,朕却不能坐视不管。”
话至此,长宁撇嘴,只得让一众小姑娘先退下。
有了蒋月那一出,大部分人走的很是干脆,就怕皇上也将她们给丢出去,到时候可不是面子丢光的事情,而是给整个家族蒙灰了啊。
人走了大半,秦瑾瑜微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这不,这会儿都有空与她开玩笑了,“太后这美选的如何了?”
“皇上这话可是埋汰哀家了,哀家可没选美,不过是闲着无聊,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行吧,你说什么就什么,随你折腾。”这话说的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甚至说到最后,他还问:“需要朕将其余大臣之女都叫来陪你打发时间?”
“大臣之女便罢了,哀家看了这些几天,也有些腻了,要不,皇上让那些青年才俊进宫陪哀家打发时间?”
这话便有些轻挑了,何况她还是一国太后,长宁倒是没多想,毕竟对她来说,当不成太后也无所谓,反正她还有系统在,到时候浪费点积分,直接浪迹天涯,当个女侠客似乎也不错。
长宁这随口膈应人的一句话,其他人大气不敢踹,倒是之前那位肉呼呼的小姑娘突然开口,“太后娘娘,京城里的那些青年才俊大多弱不禁风,根本比不上我们西部,太后若想看,还不如去军营看呢。”
她这一说,长宁的眼睛都亮了。
可秦瑾瑜的脸色却是难看至极,这京城里的还不够她看,居然还要跑到宫外?可真够能耐的了啊!
那小姑娘被皇帝一瞪,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一边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长宁,似乎并不知道哪里错了,还小声嘀咕道:“我说错了吗?”
长宁很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都乐出声了,“皇上何必与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呢?”说完,她和颜悦色的对着那小姑娘道,“说起来,哀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太后娘娘,臣女名叫陈希,家中排行第三,您也能叫臣女老三的。”
如此粗狂的小名,倒是让她眉头一挑,这一般功勋家族,可最爱嚼文咬字的,这般还真不是他们的风格。
见她愣神之际,陈希又道:“臣女家父乃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先前久居西部,最近才进京,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话至此,长宁哪还不明白,这陈希的父亲,恐怕是军中之人。
“笑话什么,保家卫国,哀家敬佩还来不及。”说完,她还不忘看向一旁的皇帝,“您说是吧,皇上?”
秦瑾瑜却是冷哼,她老子保家卫国,他闺女却来怂恿太后找野男人,让他夸奖,没门儿!
长宁一瞧他那阴晴不定的眸色,深怕他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之语,害了这小姑娘,立刻补救道:“咳咳,你久居西部,向来那地方民风有些彪悍,哀家先前随口一句,你倒是实在,以后切不可这般之言,知道吗?”
她是来度假的,还真没想到要害了谁,这会儿若是那辣鸡皇帝真的因此怪罪下去,她还真的有些良心难安了。
陈希也不是真的蠢,立刻跪下道,“是臣女鲁莽,乱接话了。”
长宁见她及时认错,这会儿又将视线看向了秦瑾瑜,赔笑道:“皇上啊,小姑娘单纯,想来她的父亲也是如此吧。”
这话一出,陈希立刻点头。
她与父亲才刚进京,就被自家小叔给怂恿来了,她原以为是真的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谁知道进了宫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想到这,她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她自幼自由惯了,对这宫中规矩一窍不通,她那好叔叔,在这个档口怂恿她入宫,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呐!
这可是长宁头一回道歉,虽是借着旁人的嘴,可秦瑾瑜还是觉得十分有趣,这算起来,还是她头一回认错,也算是个好开始了。
两人重新相识,他也不急着逼迫她,就比如如今,也只是隔三差五来这慈宁宫看看她,逗逗她。毕竟这小妮子是个惯会逃跑的人,逼急了,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