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的记忆力很好, 或者说对于自己的记忆有着极其强大的控制力，一般人的记忆是随机且碎片化的, 能记住什么不能记住什么需要经过不断的复。

但是萧霁的脑海却像是一台被训练过的计算机，能够明确地选择自己想要的信息进行归类记忆。这种记忆方法是小时候的老师传授给的。

总的来说，这种记忆方法就是要将自己的记忆分成几个不同的区块，分别是【短时记忆区】【长期记忆区】【永久记忆区】【等待删除区】【其区域】五个不同的区块。

会记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像是一台精密的全息传器一样收集身边的一切信息，不管这信息是有用的还是没有用的。

就像是每天早上门去医院上班的时候，路过挂号大厅的时候看见了几个人, 们身上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种像是没有用处的信息，萧霁却全会记脑中的【短时记忆区】里。

等到一段时间后, 也许是一天或者是几天后，萧霁就会清理自己脑海中的短期记忆, 将其中还算是有用的信息放入【长期记忆区】, 而将其中无用的信息放入【等待删除区】。

【等待删除区】的记忆，萧霁就不会去进行回忆，只要等待着大脑根据时间的顺序从远到近进行自然地遗忘。

而【长期记忆区】里面也算是十分有用的记忆, 萧霁就会将其转入【永久记忆区】这里的记忆, 即使是向后过去了几十年不会被忘掉。

【其区域】是用来存放一零碎杂『乱』, 但是却无法被整理被忘记的记忆。

的老师之所以将这套记忆方法给, 似乎也是笃定了一定能学会。

当时大约是七八岁大小，从能开始自由地『操』纵自己的记忆开始，萧霁就很少忘记什么东西了。

反而是那之，的记忆一直不好，就像是那起绑架案一样。甚至无法回忆起其中更多的细节。

现也是一样的，萧霁已经习惯地将一切可能会有用的信息储存自己脑海中。闭上眼睛, 进入这所精神病院中所发生的全部细节就呈现了自己面。

说那句话的人是艾坡。

当萧霁禁闭室的外面采访艾坡的时候，艾坡曾经说，自己的年龄是二十九岁，那应该也是大约三十年生的，刚好就是黑山羊来到雾山精神病院工作后不久…

如果是孪生兄弟，那么艾尔的年龄也是与艾坡相同。这个相近的时间让萧霁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却也还没有到准确的证据来说明。

眯起了眼睛，接着房间里面搜索了起来。

萧霁撩开黑『色』的床单，俯身看去，床底下发现了一本陈旧的残缺日记，日记封面虽然还被保存很好，但是其中的大多数页面已经缺失了，像是被人撕了下去。

翻开日记，黑山羊用秀美清晰的笔迹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本日记的第一天刚好就是黑山羊来到雾山精神病院中工作的那天。

【1978年3月4日天：晴

今天是来到雾岛的第一天。

这里的空真不错，比纽约要好太多。

美中不足的是这里的夜晚总是笼罩着一层浓浓的白雾。年轻的院长亲自带我去了办公的地方，很体贴温柔，人也长英俊帅，尤其是那一头灿烂像是阳光的金发。

对我说，晚上的时候不要一个人门，因夜晚那白雾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了表示我有了一个崭新的开始，我决定新开始写一本新日记。】

【1978年3月8日天：阴

今天院长聊了一下的理想，这才知道这座精神病院是从父亲的手上转交给的，算是家族企业。年纪轻轻就掌管着这样一所精神病院，还真是让人羡慕。

院长从几年开始，就开始大批地给各地名的精神治疗医师发邀请函，邀请们来到自己的精神病院中工作。

是一个胸襟宽广的人，觉只要是能治愈病人的方法，就是有用的方法，不论流派。因们的最终目的是能让精神病人从病痛的深渊中解放来。

是个不错的人，我开始对有好了。】

……撕去了很多页。

【1978年4月10日天：晴

我院长恋爱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真的会对着我表白，当看到抱着鲜红的玫瑰花我身跪下，我的心脏快像是要跳喉咙。

今天真是让人乎意料的一天。

除了那吊车钻头总是发扰人的声响，院长说打算精神病院的中央位置修建一座钟楼，并且四角修建四座尖角塔楼……】

当萧霁看到这里的时候，对于自己那个猜测，差不多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黑山羊应该就是艾尔艾坡的母亲。

三十年，当时担任院长的应该还是院长老艾尔，也就是那位蛇先生。

动物的种类大概能表示一个人黑山羊心目中的形象，蛇给人的印象是阴毒、可怕的肉食类动物。由此可见，黑山羊的婚后生活并不像所预料的那样幸福美好。

萧霁阅读日记的速度很快，选择地过滤掉了很多情爱纠纷的信息，只选择了其中的有用信息。

果然接下来的日记中，黑山羊院长的情迅速升温，并且很快就结婚，一年之后，黑山羊生下了一个孩子。事情也就是从孩子生的那天开始不对劲的。

萧霁的手指抚『摸』上那一行细瘦的文字。

一个孩子。

是的，不管是从照片上，还是日记中，黑山羊表明，自己只有一个孩子...从时间上来分析，艾尔艾坡的年龄这个孩子也对上。

可是精神病院中，萧霁们看到的却是有着一对双胞胎兄弟，并且长相也极相似…

萧霁继续向下看去。

【1979年12月10日天：阴

我病房中了我们孩子的生而痛苦，但是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本来医生说我的肚子中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可是接生的时候，因发生了没有预料到的大血，所以们只能采用了剖腹产，即使是这样，两个孩子中还是死掉了一个。

我们现只有一个孩子了…

我抱着那个死去孩子的小小身体，到无比的绝望。

【泪水斑驳的点点痕迹】】

【1979年12月25日天：阴

我不知道院长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会变成现这个样子的。

知了只有一个孩子顺利生之后，大发雷霆，整个人简直就像是发了疯。甚至圣诞节的时候将那个刚生不久的婴儿丢到了冰冷的室外，说是恶魔的孩子，要用寒冷将杀死！

的口中不停地说着：不对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活下来…我需要的是一对双胞胎…这不对！

天呐，现就像是一个疯子！我当时是怎么喜欢上的？】

【1980年1月24日天：雾

院长来找我道歉了，说自己是因那个可怜的孩子死去，太过于伤心了。

我原谅了。

了纪念那个死去的孩子，院长病院的大门口树立了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将那孩子的尸体埋葬下面……

一切会好起来的，对吧？】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好起来。

之后的日记跳过了一大段的页码，时间直接就来到了七年之后。

那个活着的孩子已经七岁了，这七年里，院长像是恢复了常，从丧子之痛里了来。但是从那个长着白兔头颅的孩子七岁后开始，院长的行现了异常。

院长就经常主动地将白兔喊到自己的身边，两个人往往房间里面一呆就是一下午，并且对黑山羊说这是们父子之间的秘密。

黑山羊一开始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心上，直到有一天看到白兔的手中拿着一把崭新的手-枪，对着精神病院里面的患者扣动了扳机。

枪中并没有子弹——

当看来的时候，白兔藏起了手中的枪，对着的母亲『露』一个柔软天真的笑。

黑山羊被吓坏了。

的精神也这个时期开始不对劲了起来，日记里面的描述断断续续，的笔下，从孩子的身体里面，似乎生长了一个恶魔。

一个可怕的恶魔。

【1986年5月12日天：雾

不是我的孩子——】

……

日记就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萧霁收起了日记，衣橱深处的夹层里藏着一封黑山羊写给自己闺蜜的信件。

此时黑山羊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现了很多用词的错误。

【我的丈夫今天又一次警告了我。

让我不要试图干涉对于孩子的育，做好自己分内应该做的事情…

救命，救命——罗莎——

如果我不能离开这里，一定会杀死我！一定会杀死我！

救救我…

救救那个孩子！】

信纸皱成了一团，下方有着点点淋漓的血迹，黑山羊的字体也不像是最初写下日记时那样秀美，而是带着剧烈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会杀死我！】

【杀死——】

萧霁将信纸夹进了日记里，到了窗边，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从窗户缝隙中泄进一点点冰冷的夜风，带着一点黏腻湿冷的海水腥。

白雾蒙蒙地融入了夜『色』中，变成了其中毫不引人注目的一部分。窗户的玻璃上倒映着一只乌黑的、沉郁的乌鸦头颅。

这个孩子七岁之无疑就是一个常的孩子，可是之后，老院长却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让情大变。以至于甚至是黑山羊这位孩子的母亲，无法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

或者说，从精神分析学派人格分析法的角度来分析，这个时候现了第二人格。

善良的第一人格，邪恶的第二人格，也就是艾尔艾坡这两个人。们这对兄弟其实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如果非要做选择的话，萧霁觉病人阵营的艾坡更像是原来那个善良的白兔，而艾尔则是被老院长所培养来的病毒之种。

支持这一点的还有黑山羊后期所画的画像，这画像上全是一只只兔子，只是原本可爱的兔子，却是有着长长的锋利獠牙，眼睛是疯狂的血红『色』。

其中有着一副画像最具有表，兔子的脸被分成了左右两半，左半边的脸有着柔软蓬松的雪白『毛』发，红眼睛晶莹如水晶，是一只可爱的白兔。但是右边的半边脸，兔子的『毛』发却是成了漆黑肮脏的黑『色』，圆润的眼睛变狭长邪恶，嘴里吞噬着一块血红『色』的人肉组织。

萧霁认黑兔口中的人体组织是一块被撕扯下的胎盘。这可能表了黑山羊对于自己竟然生下这样一个恶魔的怨恨。

怨恨自己，怨恨那个孩子，却又不能违背母亲的天去伤害。

白兔子就是原本的主人格的艾坡，而黑兔子就应该是指是后来邪恶的艾尔。

“这样来看，其实嫌疑人应该不止有蛇、白兔两个。”

萧霁到那副巨大的画像，手指悬空抚『摸』上黑兔沾满了鲜血泥土的肮脏『毛』发，抚『摸』过像是蛇类一样冰冷疯狂的瞳孔。

“还有最要的一个嫌疑犯——”

当说这句话的时候，系统提示也就适时地次响起。

【已经解锁犯罪嫌疑人四：黑兔】

接下来萧霁又从垃圾桶里面捡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上面写着祝你生日快乐的标语。还墙壁的壁纸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弹孔，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这个弹孔的位置并不是很高，子弹进入的深度也并不深。

这就是萧霁这个房间里面所搜集到的全部信息了。坐到了床上，看着倒床上，裙摆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一样的女人。

“确定杀死黑山羊的凶手。”轻声说。

系统面板跳了来，萧霁上面输入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