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青得知这个消息,不免暗暗为自己胞妹惋惜。
说实话,虽然徐婉莹性子娇蛮了些,可是品性不坏。
季华一表人才,婉莹眼光不错,可应该换一种委婉的方式追求幸福,这是他作为哥哥当时的真实想法。
谁知现在希望泡汤,徐尚青又懊悔又自责,或许当初是他错了?
妹妹胆子是不是应该再大些,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
徐尚青后悔莫及的表情被白擎夜看在眼中,大概能猜忌出几分因果。
徐婉莹非要跟着一起来京城,极大的可能是因为季华。
“唉,这就是命,我徐家和季兄弟可能无缘,不提也罢。”
白擎夜没再说什么,目送徐尚青离开大殿。
接下来的事情依然忙碌,三十位学子的卷宗包括在殿上的应试,四位考官都要一一评断,然后做出综合评定。
叶宸知道白擎夜今日很忙,傍晚便亲自入宫送膳。
晚膳菜品精致荤素搭配,好多份菜肴外加一盅清淡果酒,装了满满当当几个大食盒。
桑娜、阿依塔还有石锁三人拎着吃食跟随叶宸一起入宫。
从东门入,主仆几人穿过狭长甬道,往景宣宫而去。
守在门口的太监远远看见来人,立刻进入殿内向王和禀报。
王和往外望了一眼,忙不迭地去向白擎夜禀报。
“启禀摄政王,王妃到了。”
白擎夜放下手中毛笔,直了直身子,从椅子上起身。
一边往殿门口走过去,没走几步便和叶宸走了个碰面。
白擎夜随即握上叶宸的手,担忧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利索。”
“不碍事,我也想出来透透气。”
在他的搀扶下叶宸抬脚进门,步伐轻盈许多,白擎夜领着她往座椅前走去。
“那你小心些,这一路也是辛苦,赶紧坐下歇歇。”
叶宸嗔道:“马车我都坐了一路,你还让我坐下歇歇?”
白擎夜:“”“哈哈!”
在一旁案几前坐着的苏郡王朗朗一笑,从椅子上起身冲叶宸一拱手:“见过王妃!”
叶宸随即还了一礼,“郡王客气了。”
苏郡王揶揄道:“王爷是担心王妃久病初愈身体不适啊,但凡王妃一有点儿风吹草动,王爷都紧张的不知所措!”
“这就叫伉俪情深。”
“真让人羡慕啊!”
另一旁孟昭和秦智也随即迎合。
这是实话,当今摄政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王妃有什么事情。
二人向叶宸拱手行礼,叶宸笑着也一一还了礼。
殿内方才严肃庄严的气息,因为叶宸的到来而轻松许多。
白擎夜看到下人拎着好几个食盒,便知道了叶宸的来意。
“宸儿,辛苦你亲自跑一趟,备了晚膳送来。”
“不辛苦,总要先吃饱肚子再干活。”
叶宸吩咐下人将食盒内的食物取出来。
一盘盘精致的美食摆满了桌,色泽俱全香味扑鼻,外加一壶透明琉璃盅里装了梅子酒,味道浅淡又清爽可口,浅酌一盅也别有一番情趣。
苏郡王瞄了一眼,惊呆了:“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
叶宸笑着邀请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郡王和二位大人一同坐下品尝,可好?”
苏郡王毫不客气一抱拳:“我看量也足够,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王妃。”
既然有人牵头,孟昭秦智便也顺着台阶拱手致谢,一起用膳这件事便顺理成章了。
叶宸来前本就准备充足,几人份的晚膳食量足足够。
不然总不能她来给白擎夜送饭,而让另外几位干看着吧?
宫里御膳房的老师傅分别调去各宫侍奉,宫女太监多数也都已遣散,现在的皇宫冷冷清清。
相比于曾经的繁华,若没有隔三差五朝臣出入,说成荒凉也不为过。
可想而知,这时候御膳房的吃食恐怕还不如各府上来得有烟火气儿。
苏郡王又邀请叶宸一起入座,盛情难却,叶宸便也坐下一同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天色刚刚擦黑,叶宸领着下人打道回府,而白擎夜几人还在殿内忙碌。
到了后半夜实在困极,几人便去偏殿眯了一会儿。
第二日上午,殿试成绩提前出来了,状元、榜眼、探花人选分别是:彭子兼、岳东亭、徐尚青。
状元榜眼都是京城本土人士,唯徐尚青是外地人。
但徐尚青发挥良好,完全是靠自己的实力夺得第三名,几位考官不约而同给出了这个成绩,也算不枉寒窗苦读多年。
结果出来后,捷报录入琐事交由吏部负责,白擎夜直接打道回府。
途中路过徐记包子铺,白擎夜想起叶宸最爱吃莲藕和蟹黄馅的灌汤包,便过去买了两屉。
这时徐母正和铺里掌柜对账簿,远远看见屋外自家伙计正在招呼一个人高马大的客人,也没多想。
等客人买完包子转身离开,徐母一抬头忽然发觉这客人背影很熟悉,脑子里灵光一闪,连忙冲楼上大喊:“尚青,你在屋里做什么啊?
赶紧下来!”
二楼木栏杆旁探出一颗黑黝黝的脑袋:“我看书呢,母亲喊我何事?”
徐母急急道:“都考完了,还看哪门子书啊?
赶紧来,我有话问你。”
“好吧。”
不一会儿,徐尚青沿着木梯从楼梯上走下来,还没等走近,徐母便急急上前拉住他。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道:“你快看看,街上那人是不是”徐尚清一眼便认出了白擎夜,因为那道挺拔雄伟的背影今日刚见过。
“对,那正是当今摄政王。”
徐母大喜,高兴地拍拍手,笑着道:“原来大名鼎鼎的王爷也爱吃咱家的灌汤包啊,我回去得和你父亲说一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等下回王爷再来买包子,我就让你父亲去求王爷给咱徐家赐块匾,挂在门梁上,我看从此以后京城还有谁敢欺负咱外地人!”
徐尚青唇角一抽:“您想让王爷题什么字?”
“当然是咱家包子好吃啊,”徐母乐呵呵道,“不过我告诉你尚青,其实写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牌匾是摄政王写得,这就够了。”
徐尚青无奈望着母亲,“昨儿我才同王爷说起您已经转了性,得!现在看来还是没改,是我说错了话。”
徐母怔住:“我我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