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以来,背地里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违规违法的事,吴驷豪比谁都清楚。
韩厉风出事之后,吴驷豪悄悄躲在暗处反复比对过N多次,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比韩厉风严重多了。
这种事不可能跟律师明着谈,无奈之下,吴驷豪只得自己偷偷地自学各种法律法规,学习的结果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嚣张跋扈这么多年,吴驷豪知道自己经常打点“擦边球”,违法犯事进监狱跟自己根本不沾边。
然而,日积月累,积羽成舟,贪婪、违规、妄为、任性、好胜……所造成的后果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如此一来,吴驷豪开始变得多疑多虑,睡眠都成问题了。
吴驷豪心里清楚,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最后要么被抓,要么被吓个半死,他得想办法自救。
思来想去,吴驷豪只得硬着头皮找到老许头,希望老人家在关键时刻拉自己一把。
既然诚心求助,好话赖话都得照实了说,于是,吴驷豪就把自己同苏笑安等人的恩怨以及自己找人暗查的结果一五一十告之了老许头。
吴驷豪点的是最好的白酒,老许头又挺好酒的,一边细酌慢咽,一边仔细聆听,从始至终,老许头干瘦的脸庞上浮现的全是平和的微笑。
看得出来,老许头是那种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主,不敢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也差不太多。
“鲍三河那人我比较了解,他是不可能直接针对你的,这人当年也是个人物,脾气比较急躁,一言不合就要表现岀来,如你所说,老鲍多少有些转性,可能上了年纪的过吧,这人人品挺方正的,好多事他是做不来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一边品着五香牛肉的美味,老许头把他对鲍三河的看法简单说了说。
老许头说话虽然听着干巴巴的,却句句重点突出,言简而意赅。
听老许头这么一说,吴驷豪心下宽松不少,本来没怎么动筷子,随即也尝了几口下酒菜,还别说,店面虽小,却也别有风味。
察言观色,老许头心下多少有些瞧不上吴驷豪。
“这都多大岁数了,心底还是藏不住事儿!得意时,嚣张跋扈;倒霉时,垂头丧气!根本不是成大事的人,当年要不是仗着脸皮死厚,吃吃喝喝,胡拉硬扯,他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唉!要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谁愿意跟他同桌吃饭?!不成器的玩意儿!”老许头这是死活看不上眼前这个晚辈。
……
当年,鲍三河,老许头、吴驷豪的父亲都是民间传武爱好者。
鲍三河武功最高,还精通医术,是正经八百的医武高手。
老许头爱赶个时髦,下江南、做生意、开饭店、炒股……街面上流行啥他都积极参与其中,好酒贪杯、追逐名利,那日子过得叫个潇洒。
老许头内外兼修,博采众长,属于智慧型武学高手,跟鲍三河相比,总差那么点意思。
老许头老觉得自己疏于练功,根基不如鲍三河扎实而已,论武学,他跟鲍三河应该在伯仲之间,各有所长。
吴驷豪的父亲长袖善舞,是个正经八百的小商人,他精于术算、结交广泛,多少还讲点义气,方圆10公里范围大小也是个名人。
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谈武论道,切磋武艺,拳脚、内劲、兵器……各方面都会伸伸手比个高下。
鲍三河、老许头还好,以武会友,取长补短,求同存异。
马驷豪他爹则不然,好勇斗狠,争强好胜,非要在三人当中排出个一二三来,不仅如此,时不时还讥讽鲍三河、老许头几句。
老许头精于阴阳易学之术,有涵养,不跟他一般见识,知其为人低俗,其实心眼不坏。
鲍三河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有时火气上来了,难免教训老吴几下子,有一回,由于年轻气盛,鲍三河出手稍重了些,直接打断老吴几根肋骨。
当时老吴也没表示啥,以武会友,难免带伤,不过,事后,他可就记了仇,发誓将来一定要雪耻。
无奈不管他怎么练,始终也占不到半点便宜,久而久之,二人也就慢慢绝交了。
老许头从中调解过几回也不管事儿。
再后来,鲍三河云游天下,从此再也不见踪影。
老许头为人大度,跟老吴一直相处得很少,吴驷豪出生的时候,还是老许头开车上医院接他们一家三口回的家。
往事如烟,一晃就是几十年,吴驷豪也是个小老头了,而且还随时有入狱的风险。
回想起过去,老吴虽说性格不好,却也不似吴驷豪这么窝囊,好歹也算是一条好汉。
老许头、老吴从来没跟吴驷豪提过鲍三河的事,所以,时至今日,吴驷豪也不知道鲍三河其实是他的长辈。
……
见吴驷豪沉默不语,老许头接着说道:“那所谓医门12根虽说极是神奇,不过,据我所知,这都过了一千多年了,从没听说哪位有通天之能把那套玩意凑齐,依你所说,姓苏的不过就是个刚在街面上厮混的小子,他哪有那么大本事!手上没那套玄而又玄的东西,他们想在医药提纯技术上全面碾压你们三家大公司,怎么可能呢!”
“但愿吧!”吴驷豪随口回应道,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忌惮那个叫苏笑安的年轻人。
“你跟我说实话,多年以来,你手上犯的那些事比韩厉风咋样?”
“啊?!韩厉风那种小人物您也知道?”
“我是干嘛的啊!常五匠、韩厉风事件可不是小事,我能不关注一下?!”
“也对!在丽津街面上,蚂蚁打架的事也瞒不过您老。”
“切!哪有拿长辈开玩笑的。”
哈哈哈
二人都乐了。
如此一来,饭桌前的气氛可就轻松多了。
“至于谢长河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人家走的是金光正道,跟你根本不是一个路数,你也别拿你那点小心思去揣摩他,他就一个搞技术的,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他女儿倒是有两下子,比你家那帮小崽子可是强多了,别担心,改天我出门摸摸他们的底。”
一听这话,吴驷豪彻底放心了。
“叔!这回来得匆忙,就带了两件东西,您虽嫌弃,没别的意思,这么多年没见面了,算是见面礼吧!”说着话,吴驷豪从怀中取出那包金瓜子递给老许头。
老许头也不客气,就手打开看了几眼。
“成色不错,哪弄的?”
“前些年遇到一块好金子,托一位姓黄的老金匠打的,您看着还行?”
“不错!赤金,好货!个头还挺大,有心了,那我就客气了!”说罢,老许头把东西收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天色渐晚,二人又闲聊了一会也就结账分手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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