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陷阵一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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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那一家子飞禽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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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玄年过九旬,每况愈下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一眠不醒。

一生饱经荣辱辛酸,在郑义斩杀袁谭报了丧子之仇后,郑玄心中执念尽消,近几年反复与附体病魔抗争不舍得咽下最后一口气,乃因尚未再见托以衣钵的关门弟子一面。

相伴一生、情若兄弟的郑义求仁得仁,郑玄早有预感,闻得老友死讯只是怅然一叹,高启入许都为质却来得太过突然,实为郑玄遭受丧子之痛后的最大打击。

对此,自相逢后与高进配合无比默契的郑玄首次感慨所托非人,只是未等心生间隙,在被高进请入密室一番长谈,见到那副天下四海图全貌的郑玄不可置信之余,却是疑虑顿消。

他,不想让长子只为守成之主,他的野心,远比天下人所能想象的还要大!

常言道乱世出英雄,此人,却是得神明之助应运而生。

假以时日,汝父所图未必不可达成。太平郎,你可准备好背负这份期许。

亲眼见过爱徒出生时天现异象,且此前相处多年,郑玄自是晓得高启非如外人私下所言资质有限,但目光在那端坐马上摆着严父面孔、偏偏顶个黑眼圈形象有点滑稽的高进身上打过,心头仍不由浮起一丝忧虑。

直到,对上高启泪水朦胧的双眼,见爱徒虽在许都那满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力中心呆了十年,但眼底还保留着仁慈与宽厚,老怀大慰的郑玄顿时忧心尽去。

“师尊,徒儿未能常伴左右以尽孝心……”

“太平郎,我的好太平郎。”颤手在跪于膝前的高启头上一阵抚摸,郑玄抬头看向高进,“行之,太平郎冠礼定于何时?”

“下月十二。”

冠礼源于周时,按周制男子二十而行冠礼,然为早日执掌国政,天子诸侯多提早行礼。

“下月十二……这漫长的时日啊。”

老郑头你说这话啥意思?想撂摊子?问过我没有?

“吾儿有意中人矣,冠礼一成,某即遣使为其媒娉。娶妻娶贤,康成先生慧眼识人,当为吾儿把把关才是。”

密语入耳,对上高进意味深长的目光,心愿已了、只等熬到冠礼上亲口为高启表过字就准备翘辫子的郑玄愣住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再吃我一记龟寿之力!

“父亲……”

见高进下了马,行至郑玄身前,握起恩师右掌,猛然为其渡入一股饱含苍茫古朴气息的真气,而后看郑玄面色瞬间红润不少,高启微微一怔,随即欣喜若狂。

“行之你——何苦来哉,老朽一身老骨头……”真气入体生机复现,自感还能再撑个一年半载但早已看破生死的郑玄却是面露苦笑。

别谢我,要谢谢阿瞒吧。

拍了拍长子肩膀,高进面上郑重,心下阴笑连连。

阿瞒,若有一日发现事不可为,想借《龟虽寿》一诗祭天以苟延残喘拖延时日,却发现早被我偷了泉水,你会有何感想?

与曹操共吟《观沧海》时,因察觉名篇问世,作为半个作者的自己似乎得到天地气息加持,多年修炼因未得门径始终凝聚不成的第四道战环之种竟瞬间成了一半,与曹操辞别后,高进果断卑鄙无耻的再当了回文抄公。

在一个僻静夜里、无人察觉的角落,穿越男把毒手伸向志得意满的阿瞒,并在窃取其中精华后,不留痕迹的销毁借来诗篇。

《龟虽寿》一诗与己阅历大不相符,传播出去反倒惹人争议,得了实际利益、籍其所引灵气筑就玄武战环的高进为阴曹操,不假思索的把名声还给了原作者。

“四哥,快拉我把!我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受高进展露气息诱引,正盯着长兄上下打量的高武突然识海一震。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哎呀!”高文眉头一蹙,不以为意的伸手扯了下双胞胎弟弟胳膊,不想两人接触的刹那,体内蛇灵战环骤然惊醒。

蛇嘶龟吟,俩兄弟背后空间似乎一阵扭曲,须臾间,硕大的玄武影像凭空显现。

“这俩小子有意为老大助长威势?”

眼看为恭贺高启回归,青徐两州数得着的世家豪族或家主亲至或遣嫡长而来,此时皆立城外把视线集中在高吕两家身上,得到老三老四“启发”,高欢目光一动,与吕晟对了一眼,齐齐运转真气。

于是,红光乍现、狼嗷突起。

“阿娘,阿娘,我也要玩!”看到玄武、苍狼、玄鸟圣灵之影接连在空中浮现,被吕绮玲接过手抱在怀中的老七高定奶声奶气囔了两声,而后嘴巴一鼓、两眼一瞪,只听一声虎啸,浑身洁白的幼虎竟从背后跳将出来。

“哈哈!我也来!”手拿一把破芭蕉扇的老六高安将扇子插到腰间,双拳一握收至肋旁,只听一声低喝,集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于一体的瑞兽从身前三丈的地底钻了出来。

这群混小子在搞什么名堂!

看迎接队伍霎时一片慌乱,高进心头大恼,但又见一众世族豪强皆被震得目瞪口呆,不由两眼一眯,对满脸惊讶的长子挑了挑眉。

父亲,你不是要我韬光养晦?

养个屁!给老子出来压场子!

“太平郎,去吧,是时候展露你身为高家嫡长的勃发英姿。”

听得郑玄低语,高启再不犹豫。

挺身而起,仰天长啸。

十八年不鸣,一鸣天下惊。

“龙!龙……”

“果不其然,贵为开平侯嫡长子,怎可能是那庸碌之辈。”

“原来如此,难怪深藏不露。”

眼望一条金光焕发的神龙拔地飞起直入九霄,已是震惊得麻木的众人仍不免阵阵失神。

好一家飞禽走兽啊!

心下笑骂一句,温恢抬肘戳了戳身旁的臧霸,打趣道,“宣高,听闻行之欲求你家闺女予五公子,你却心下不舍?”

“呵,早早将婉丫头许给行之当儿媳,如今听宝贝闺女整天小武哥前小武哥后的心生悔意,便想来拉某一同下水?哼哼,温曼基,某粗人一个不假,却也不是你与行之所能轻易算计!”

温恢语塞。

好你个贼头子!去广陵与那孙权打交道后竟是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深恨此躯,未能亲看江东烽烟起,恨极,恨极!”

身侧,因闲来无事吃多生鱼片险些丧命,后虽被华佗从鬼门关救回却落个下肢瘫痪的陈登见得温恢与臧霸间情意绵绵,眼中一时尽是痛楚悔恨之色。

“父亲——”

“汝与太平郎自**好,当牢记待友以诚、勤于任事,勿要有负往日一番情谊。”

“谨遵父亲教诲!”见高启会完师尊长辈朝己方走来,同样被发小首次展露自身修为惊艳到的陈肃目光有些复杂。

一别十年,太平郎可还记得大泽湖畔的陈子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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