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宝压根没理会他,而是徐徐说了起来。
“我是一家新开的中医诊所,昨天上午刚开业,大伙应该都知道。但是昨天中午,我诊所里来了个染黄毛的家伙,明明没病,非得装病要让我开药治疗。”
“我把脉后确认他什么病都没有,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来找茬的,所以就谎称他得了肝癌和尿毒症,把他吓得知难而退。
据我所知,像这种谎称得病去诊所捣乱的事,之前也曾发生过,大伙应该都有所耳闻吧?”
听到张天宝的话,人群中的李大山不由得脸色大变。
他之前雇佣黄毛,用这种方式挤垮了两家竞争对手,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可现在张天宝这么一提,就提醒了围观人群。
“对啊!我想起来了,之前的两家诊所,好像都是黄毛过去看病,结果说对方是庸医,还把诊所给砸了!”
“对对对,有这档子事,第二家诊所被砸的时候,我也在场。其实那个医生医术挺好的,收费也不高,可惜被黄毛砸了。”
“难道说,黄毛真的是故意到诊所捣乱的?他又不开诊所,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用说吗?肯定是有人指使的呗!咱们这儿之前就一家诊所,你说能是谁?”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人群中的李大山脸色彻底变黑,他没想到张天宝竟然把情况了解的这么透彻。
殊不知,张天宝昨晚专门托夏竹宣询问了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这才得知之前两家诊所倒闭的真正原因。
“等等!等等!黄毛的事暂且不提,咱们就光说我的事!我又不是去你诊所捣乱的!我是真肚子疼,你为什么还要恐吓我!”中年男人嚷嚷道。
众人听到这话,也再一次将注意力转向中年男人。
角落里的李大山则是暗自松了口气。
幸亏中年男人急着要那一千块钱,不然这回自己的秘密可能真的要传开了。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张天宝嗤笑一声,忍不住摇了摇头。
“黄毛没病,我说他得绝症是吓唬他。可你是的的确确得了绝症!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你是肠癌晚期!”
中年男人闻言,勃然大怒,指着张天宝的手都在颤抖。
“混蛋!到现在还想诅咒我得了癌症,你的诊所是不是真的不想开下去了!信不信我现在就砸了你的诊所?”
对于中年男人的过激反应,张天宝看在眼里。
他耸耸肩:“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敢砸我就敢报警。不过那样对我们都没好处!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接不接受?”
“说吧!你打算给多少钱私了?先说好,低于一千块绝对不行!”中年男人厉声道。
“呵呵,我给你两千行不行?”张天宝冷笑,“你现在就去县医院做肠镜体检!如果查出来不是肠癌晚期,拿着体检结果来找我,我给你两千!我还给你报销体检费和来回路费!”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
张天宝玩得也太大了吧!
竟然跟病人打这种赌约!难道他就不怕输了那两千块钱吗?算起来还不止两千呢。
还有来回路费和体检费,加起来恐怕得奔着小三千去!
中年男人一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被吓到?行啊!就让大伙在这儿做个见证,我现在就打车去县医院做体检。如果我没有得肠癌,你要付所有费用,还要赔我两千!”
“可以!我的诊所就在这里,在场的都是街坊邻居。如果我不履行诺言,以后也没办法在这里立足,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毁约!”张天宝淡然道。
听到他的话,中年男人满意点头,转身朝着众人喊道。
“大伙都为我作见证啊!我现在就去县医院做体检!”
说完中年男人就要打车去县城,这时张天宝在背后叫住了他。
“等体检确诊得了肠癌后,你想要活命,可以来找我!当然,到时你得当着街坊邻居的面,为今天这件事,给我恭恭敬敬的道歉!”
中年男人嚣张大笑:“道歉?你别做梦了!我身体好得很,最多是有点肠炎,肠癌?还晚期?你做梦去吧!”
望着中年男人快步离去的背影,张天宝忍不住摇摇头,随后朝着围观众人摆摆手。
“大伙都先回去吧,等那家伙做了体检,相信很快就会来给我道歉了!”
众人对张天宝的话都持半信半疑态度。
毕竟中医把脉诊断出有肠癌晚期,这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但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三三两两离开了。
李大山也随着众人悄然离去,他却没注意到,张天宝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眼中隐隐有冷芒。
昨天张天宝就关注到李大山了,黄毛来捣乱在先,今天李大山又唆使中年男人上门闹事在后。
饶是张天宝脾气不错,也被李大山惹得火大了。
他打定主意,等回头把中年男人的事解决了,在这条街区树立起一定的知名度,到时就该收拾李大山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蛋!
接下来的时间,诊所一直没有病人上门。
事实上,经过上午中年男人闹事过后,短时间内是没人敢来张天宝的诊所治病了。
传闻总是喜欢夸大,而且还总喜欢往负面方向发展。
中午张天宝没心思做饭,去附近的小饭店吃饭时,就看到饭店老板和不少食客用古怪的眼神看他。
而且这些人还在私下里议论,说张天宝是个庸医,只要有病人进门,就说对方得了绝症,好吓唬对方骗钱。
传到最后,甚至还有人说张天宝故意给病人吃毒药,然后再给病人治病,从而显示自己医术高超。
总之各种议论五花八门,搞得张天宝都没心思在饭店吃饭,只得打包了两个菜回诊所吃。
一顿饭才刚吃完,张天宝还没来得及把快餐盒丢到垃圾桶里。
就在这时,诊所门口突然停下一辆出租车。
车门打开,中年男人面色苍白走下了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张县医院的体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