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南宫璟就知道他们想要逃离,只有在船开动之前,否则,一旦船行驶到海上,那就是那些人对他们进行烙印的时候,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就算南宫珏的嗅觉再灵敏,也绝对没办法在通过这条江找到她,更别说等她们的船入海了呢!
海上四通八达,就算是南宫璟也不敢确定他们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南宫璟就快速的将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在船舱里的其他孩子脚下也都扔着一团绳子。
想来船上的人也不怕他们解开绳子后逃走,更重要的是,经过了前面几关,能够被带到这船上来的小孩子身手都不会太差,普通的捆绑又怎么能绑得住他们呢?
只是不知道,船上的人还留有什么后手。
解开绳子后,南宫璟就晃了晃自己的手腕,而她的眼睛则仔细的观察了在场的每一个孩子,终于让她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也是她这次主动被拐真正的目的。
原身在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张脸,而南宫璟会认出来,还是因为她以前见过南宫琛按照原身记忆中的模样勾勒出来的画像,毕竟他就是导致南宫家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直接因素啊!
虽然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对方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五官已经足以让南宫璟认出他来。
当今圣上唯一的孙子,太子膝下唯一子嗣,在帝京备受万人瞩目跟宠爱的小皇孙——慕沅。
总算是找到他了。
只是此时此刻的慕沅脸色苍白,两颧潮红,额头上绑着绷带,白色的布已经被血渗透,丝毫没有半点天家的威严,看起来就像是濒临死亡一般,让周围的小孩子都不敢太过靠近。
不对,南宫璟仔细一看才注意到在慕沅的身边还有一个脸上同样绑着绷带,而且身上多处是鞭痕的小孩子正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看到这一幕,南宫璟就低下头,掩住自己嘴角的那抹笑。
还好,还活着。
南宫璟低头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耳后,她之前就在自己身上不同地方抹了不同的药粉,事实证明,她这样子做真的太有先见之明了。
毕竟他们这些人在上船之前,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还被人仔仔细细的全身搜寻了一下。
可惜,在离开第二个地方时,南宫璟就将药粉都抹在身上,然后扔掉了那些包药的纸,除非凑上前仔细检查她的皮肤,否则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
至于她身上的味道则因为她之前所待过的地方,再加上她带着南宫玥研制出来的解药,能够中和那些臭味,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等指甲缝里藏了足够多的药粉后,南宫璟就继续假借弹指甲的动作,将手指甲缝里的药粉都弹进他们要喝的水里。
这个动作完全不会引人注意,但南宫璟还是发现那角落里的两个小男孩从那之后便没有喝水,身子也微微绷直,比之前要多了几分戒备。
对此,南宫璟就觉得事情比她想的要有趣得多,没一会儿,那些喝了水的孩子们便都睡着了,而从他们身上则开始散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
那两个孩子闻到这股味道后便有些惊讶的看向南宫璟,只是后者一脸淡然,甚至在这种味道里露出了一种享受的表情,然后闭上了眼睛。
船舱里没一会儿便被这种恶臭的味道包裹着,很快就有人进来检查,但差点被那味道给熏晕,就算没晕,他们也忍受不住而呕吐着。
很快就有人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随后他们就想要把所有的孩子全都杀了,毕竟这股味道很明显就是从孩子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察觉到那些人的杀气,角落里的两个孩子当即便横眉怒对,全身戒备,而南宫璟却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脸淡然的站起身来,看向那拿起刀或匕首,想要杀了他们的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
又是一个冬天,宁省范围内的第一场雪也已经下完了。
宁省的官员虽然发生了大的变动,但并没有引起大乱,所以对于宁省的百姓们来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生活的地方其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有一部分机敏的人还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好在,南宫琛等人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后续的方案。
虽然翻过年就是春闱,但他们并不打算让自己立根的宁省再插入别的势力,而朝上也有不少是得过南宫家恩惠的臣子。
在得到南宫琛就在宁省的消息后,暗地里便有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而他们一旦有所行动,派来的人在刚到宁省的范围就会被甘棠跟朴策察觉,狠狠的收拾了几拨人,杀鸡儆猴后,那些人便明白宁省已经是他们无法插手的地方。
对南宫琛等人来说,除了皇上,其他任何人所派来的人,不过都是来送人头的。
一次两次无所谓,四次五次后,南宫琛等人也觉得有些厌烦。
随后,南宫琛接着在朴策的建议下给一部分南宫家的旧部属写了信,印上了冯奕山的珉字玉佩印记,随后,宁省这边落马的官员的候补人选便几乎是根据她们之前预料的那般被圣上派下来。
另外,有了这一笔大功,朴策已经确定在任期满三年后就会调回帝京,到时候最少是官复原职,更甚至是连升三级都不是不可能。
不过在这之前,南宫琛则打算和他相互合作,把宁省打造成铜墙铁壁。
肆染坊跟鸾绣坊在冯奕山的打理下,生意蒸蒸日上,可以说整个宁省的纺织业都在他们的带领下,技术水平都拔高了一大截。
甚至于他们已经接了不少省外的单子,假以时日,冯奕山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垄断整个北武朝乃至这块大陆上的所有的生意。
这个消息被传回了帝京,出人意料的是,皇上居然没有出手阻止或干扰,完全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让知情的人都十分不解。